他眼眸凌了一下:“你说你父亲让兵部请走了,是凶是吉?”
“不知,所以臣女想晋王帮臣女打探一下,我们如今,什么办法都没了。”
“先起来。”他面色是难得的正儿八经的严肃,弯腰搀扶了她起来,看着她红肿的眼眶,他眼底里,分明有心疼,指腹,不禁轻轻抚上她的眼角,她躲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站定了身子,有求于他,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分明知道这是淫窟,却不得不以身犯险,她说得出做得到,只要晋王能够想办法救她父亲,任何代价她都愿意付出,包括这清白的一具身子。
她躲,又不躲,心思,晋王怎会不知,嘴角,微勾一个笑容,他的手,从她面颊上收了回来,背到身后,刚沐浴过的他,身上有一阵淡淡梅花香气,发梢还滴着水,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有几分潇洒俊朗的滋味。
说句实话,如此男人,女人都争相倒贴,只枫红鸾,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他笑,就是笑她这与众不同,笑她分明委屈,却为了家人不顾一切的可爱模样。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她恨一个人,可以恨到眼底深处都是藏不住的毒辣,她爱一个人,却又可以爱到如此义无反顾,她似乎不怕死,可似乎又怕死。
她,对了他的胃口,即便她不求,他也会帮她。
“在这里等本王,半个时辰后,本王如果没回来,你就先回去等消息,本王要是回来了,你就等着履行你对本王的承诺,救你父亲,本王想要什么,你就……给本王什么。”
最后几个字,玩味的,挑逗,吐气暧昧的喷在枫红鸾脸上,蓦的,红了她一张粉面。
*
秋雨朦胧,带着扑鼻寒气,晋王府小人体贴,给枫红鸾和留香倒了一盏暖茶进来,还命婆子送了两个炭炉,给两人取暖,厨房送来的了点心,做成精致的梅花形状,不吃便也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花香。
若是换做平日,枫红鸾必不客气,她最是喜欢吃的糕点果子,可是今朝,满心记挂着父亲安慰,她哪里有心思去动这些东西。
时辰,在一点点的过去,不时看看大厅里的滴漏,眼瞅着的半个时辰就要到了,她越发的坐立不安起来。
“留香,不如我们去兵部门口等着。”
“小姐不可,晋王既说了让我们再次等候半个时辰,这才过去三刻钟,小姐要相信晋王。”
“我不是不相信他。”
要是不相信,也不会来找他,只是真的很担心。
“外面风大雨大,小姐且再静等最后一刻钟,如果晋王还是未归,奴婢再同小姐去兵部门口打探打探。”
留香说的也有道理,枫红鸾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好吧,就等够一个时辰。”
一刻钟,在焦虑不安中,度日如年的过去,当半个时辰终于到的时候,枫红鸾再也按耐不住,起身往外:“不行,我必须亲自去看看才好。”
“小姐!”留香知道劝不住,赶紧拿了斗笠和斗篷过来,方要出门,只见晋王,一身湿濡,满身雨气的进来,看到枫红鸾,话未出口,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王爷,我父亲。”
“咳咳咳,咳咳咳!”他似乎咳的很厉害,下属六儿赶紧上前对心焦的枫红鸾道:“小姐只管放心,将军无恙,我们王爷为了救将军,在太和殿外跪了半个时……”
六儿尚未说完,只见的一只手,挡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下午,咳咳!”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嘶哑,看样子是咳坏了嗓子。
即便六儿没说完,枫红鸾也已经听明白,为了救父亲,晋王在太和殿外面跪了半个时辰,如今父亲无恙,六王爷却被秋日冷雨浇淋,受了风寒。
此种天气,跪着生生淋了半个时辰的雨,即便是铜墙铁骨也难挨,枫红鸾心底,一阵感动升腾,忙翻身,取了自己尚未动过的热茶过来,贴心道:“王爷你先喝口茶,六爷,劳烦吩咐厨房,给王爷准备一碗姜汤,王爷,我,陪你回房,把衣服换了。”
后一句,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涩,他临走前说过,你答应的本王,到时候本王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心底虽然感动王爷的鼎力相助,但是枫红鸾还是通透的明白,这相助,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晋王想要什么,她心里也一清二楚,她如今能给晋王的,无非也就是这具身子了。
没让留香尾随,她打发了留香回去应付:“若是父亲问起我去了哪里,就说出去想法子营救他了,具体去了何处,你也不知道。”
“小姐,奴婢知道了。”留香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可是小姐叫她先走,她也不敢违拗。
留香一走,枫红鸾就跟着晋王,穿过了后院一片梅花林,过了一道回廊,走的再深一些,是一座雅致的院落,雨中,晋王撑着伞,背的修长,和着那雅致的一处院落,像极了一个儒雅书生,枫红鸾不曾想到,晋王居所,尽如此别致风雅,好似遗世独立的仙居,半分没有沾染红尘之气。
这倒是和她之前想象的淫窟大相近庭,她原以为,晋王的房间,必定是如同烟柳巷的“步步销魂”那一样,燕瘦环肥,三步一个,五步一双,处处都是样妖娆美人,袒胸露乳,胭脂水粉,充盈满室。
如今一看,当真有些的瞠目结舌,没法和之前联想中的淫窟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