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来话长,这女的,和个水蛭一样,缠着人不放。这事儿,是爹爹班师回朝路上发生的,原也不想和你说,以为这女的有脸皮子,没想到脸皮子是有,就是厚成了城墙。”
“到底怎么回事?”
“哎,我班师回朝路上,恰好见到一双母女,母亲是个瘸子,走的很是辛苦,我便好心带了这母女一程。”
“就是花三娘?”不知为何的,对这个故事,忽然起了兴趣。
年幼时候,就对江湖人士存了又敬又畏之心,而这花三娘的脾气,也着实对了枫红鸾的胃口,比同枫红鸾见过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身上的粗犷气质,叫枫红鸾真心喜欢。
枫城摇摇头:“并非,这两人不是花三娘,而是花三娘的仇敌,在路边扮成孤寡妇人,艰难前行,也是为了勃我同情,混入我队伍,让那花三娘素手无策。自古来江湖和朝廷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两人约莫就是想利用这个,可是料想不到那花三娘可是个厉害角色,想他那徒弟都放眼要偷玉玺,这花三娘又能是什么省油的灯,怎会忌惮朝廷,忌惮军队,得知那双母女上了我门的军车,便是一场打斗。”
“如此说来,爹爹和那花三娘,倒是不打不相识了。”枫红鸾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有心思打趣枫城。
见枫城一脸的懊恼样:“那花三娘,当真是个泼皮,这一路上,她就纠缠着我们军队不放,也不真的放开了手同我交手,我答应了把那两个女人交给她,她也非不干,你说她这泼皮样子,可不讨人厌?”
这花三娘,该不是对她父亲一见钟情了,所以才一路藤牵丝连的纠缠着父亲。
不过看她父亲的模样,对这个花三娘,还真是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
也是,那花三娘方方面面来看,都同父亲不搭,父亲身边,必是个持家能手,大家闺秀,再不济,也是个小家碧玉,怎可能是花三娘这种类型。
“爹爹莫愁,天子脚下,爹爹贵为将军,那花三娘也不能真闹出个什么幺蛾子,她终归是要脸皮子的,好歹是个女人,或许住几日,爹爹冷着不见她,她就会打消了念头,走了,我听她的意思,好像是上京来办急事了。”
“希望如你所言!”枫城苦恼的看着门口,“这几日,我便不在府上住了,去无名那避几日风头,这个疯婆娘,当真是怕了她了。”
枫红鸾微微一笑,这也好,正好断了何吉祥最后的希望,这个花三娘,出现的还很是时候吗,把爹爹逼走了,那何吉祥想见爹爹,也是见不上了。
“爹爹只管去吧,家里一切有我和泓炎,我们一定会尽早让那花三娘离开。”
枫城点点头,起身收拾细软,难得她英雄一世的爹爹,居然也会遇上一个让他狼狈而逃的女人,枫红鸾忍不住的心底尽然想笑,却也不是嘲笑,只是想到花三娘的泼皮劲,想到爹爹的狼狈样,便有种一物降一物的感觉。
*
枫城狼狈出逃,花三娘知道的时候,直气的跳脚,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冲进枫红鸾的房间,动作是粗鲁,吓到了枫红鸾,不过倒也没对枫红鸾动手。
“你家那老家伙呢?”
枫红鸾正在喝茶,闻言放下茶杯,故作不解:“怎么了,花三娘?”
“闺女你可真能和你三娘装糊涂,你三娘这辈子吃过的盐巴,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你和我来这套,真是嫩了点,说吧,你爹爹去了哪里?”花三娘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不重,似并不是为了威胁恐吓枫红鸾。
枫红鸾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掌,手掌下,好像有些蓝色的东西。
只听得花三娘收回手,手心里露出一个蓝色的小孩肚兜:“这是我这三奶奶送给孩子的礼物,算是贿赂你,这宝贝,别看着普普通通,可是我从高丽国皇宫禁内顺手牵羊来的,刀枪不入,比那金丝软猬甲还好用。”
说不心动是假的,这样的宝贝,天下难寻,这个花三娘,果然厉害。
但是再怎么心动,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爹爹。
“我真不知道。”
那花三娘咬了牙看着枫红鸾:“你这闺女,真是,真真的坏啊,同你爹爹一个模样,都能把人给逼急了,行,你等着。”
以为她要动手了,以为她恼羞成怒了,枫红鸾还有几分防范,却见她一手伸进衣服,抽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精致刀鞘的匕首。
枫红鸾神色一紧,以为动手是在所难免,可恨泓炎进攻了,她的功夫必定不是这花三娘的对手,她心慌了一阵,眼睛看向了边上的古琴。
却见花三娘把匕首压在了肚兜边上:“千年寒铁,只练就了这一把马头匕首,这也给你,这会让,总可以说了吧。”
千年寒铁!
果然她还真的下得去本,这样的宝贝,全世界也只有一个,她居然舍得送。
可是,枫红鸾尚不为所动:“我真不知道。”
“你,你你你你!”花三娘看似要疯了,“诶!”
无奈的叹息一口,又伸手到衣服里,一番摸索,这次抽出来的东西,着实让枫红鸾眼角抽搐,居然是一只绝大的透明水缸,那材质,比琉璃还清透,一眼望去,能看穿缸子后头花三娘土黄色衣服上杏花图案。
随着缸子抽出,花三娘魁梧的身材,一瞬缩小了一半,倒也是个身材匀称窈窕的中年妇人。
“给你,这东西,称作水晶玻璃,锻造十分不易,这般大小的,普天下只有此一,价值连城,便是那玛瑙,翡翠,珐琅,琥珀,比都没法比,曾经我可以拿它换一个小国家,但是实在怕可惜这宝贝,一直不舍得卖,这个也给你,有了这东西,你便是天下首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