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不好,枫城更是心情恶劣,枫红鸾走后,董氏一面宽慰,一面不停的劝酒,而枫红鸾,回到星动阁,就直接气鼓鼓的入睡了。
原本以为这个计谋,必定能让爹爹心软,没想到爹爹继续固执己见,以死相逼。
枫红鸾心烦意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其实,还有最后一招可是使,可是就算到了万不得已,枫红鸾也不想走着一步。
如果放出风声她怀孕了,怀的是泓炎的孩子,等到人所众知的时候,爹爹为了遮丑,也就只有一个法子,成全她和泓炎。
但是如此一来,太过大逆不道,这种消息一旦放出,不管虚实,爹爹作为一个风云人物,深的百姓爱戴,女儿传出未婚先孕,珠胎暗结这种丑闻,还是和名声恶劣的晋王,就相当于生生的剥了爹爹一层脸皮。
而且观枫红鸾自己,岂又不是名声大毁,未婚先孕,按照祖宗家法,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枫红鸾爱泓炎,但是不想的为了嫁给泓炎,不折手段,不顾自己体面,不顾枫府体面,不过爹爹体面。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和泓炎,就这样有缘无分吗?
皇上虽不反对,但是不肯出面。
皇上的态度,也就是太后的态度,太后岂会不给皇上面子,和皇上对着干?
而沁阳公主和骊妃娘娘虽然有心帮衬,可是有心无力。
如今唯独的可以成全她和泓炎的她的父亲,却如此斩钉截铁不许她和泓炎结成连理。
甚至于枫红鸾不惜佳作身孕逼迫,枫城都不为所动,宁可让她自残伤身,小产掉孩子。
躺在床上,枫红鸾辗转难眠,心头一片苦楚,这一世,一路顺风顺水,斗后母,杀渣男,弄贱女,她一路披荆斩棘,躺着鲜血黑暗过来,可为什么这唯一一缕阳光,要得到却这么困难。
而阻止这抹阳光照进她黑暗心里的人,不是别人,是她自己的父亲大人,一向宠她,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
心头难过至极,百思不得其解,眉心郁结,不是滋味,这样的直到天明,她才浅浅睡去,睡的并不踏实,所以留香一喊她就醒了。
留香素来不会喊她起床,除非有事,睁眼往留香面上看去,那丫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枫红鸾不禁蹙眉。
“怎么了?”
“小姐,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吗?”
“小姐同晋王珠胎暗结了吗。”
枫红鸾一惊:“你怎么知道?”
“奴婢是猜,外头都不好了,说小姐您身怀有孕,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奴婢猜是晋王的是吗?”
枫红鸾一下撩开了被子,鞋子都不穿直接走到了留香面前,满目震惊:“你说什么?”
“奴婢早上听府上几个丫鬟窃窃私语,凑了过去偷听才知道,她们在传小姐怀孕的事情。奴婢大声训斥,说她们胡言乱语,这些人说外头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小姐您怀有身孕,说不知道是跟谁苟合,有了孽种,把老爷气的不轻,奴婢上街过,果真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的不堪入耳。小姐,现在怎么办?”
娇小的身子,猛然一顿。
谁传出去,人不是都是泓炎安排好的,她压根就没有怀孕。
难道是泓炎?要来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可能的,泓炎那么爱她,不可能不顾及她的名声,她为自己心里头一瞬间对泓炎的怀疑觉得懊恼,泓炎真正是个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为了珍惜爱护的人,他可以不惜背负那样不堪的名声,绝对不会是泓炎,枫红鸾笃定的告诉自己,不是泓炎。
想来想去,眼中一抹精光。
董氏!
昨天她和爹爹在屋内吃饭,董氏忽然来了,保不齐董氏在外面偷听了许久。
而且大夫诊脉的时候,董氏也在场,何吉祥看不出来什么,董氏这种经验老道的女人,大概也猜测到她是为何“晕厥”,为何不能喝人参汤,为何大夫要偷偷的拉爹爹出去说话。
眼神,凌冽成了一道寒光,粉拳,猛然砸在了一边的梳妆台上,她真是太大意了,居然给了这个女人有机可乘毁掉她的机会。
如今,唯独只有一个法子让谣言不攻自破,那就是公然请婆子证明她是清白之身,请任何一个懂医生的人证明她没有怀孕。
不然,她毁了就算了,把枫府和爹爹也给毁了,那她下黄泉,都屋檐面对母亲,面对枫府列祖列宗。
这一拳,着实把留香给吓坏了:“小姐,你要保重身子,晋王一定有办法平息那些流言的。”
枫红鸾眼底如霜,正要和留香说更衣上街,她要当众和人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虽然一旦证明了清白之身,爹爹必定会因为她的欺骗气的七窍生烟,但是也好过撕下枫府的脸皮,撕下爹爹的脸皮。
只是话还没出口,一道紫色的身影就匆匆进来,一把握住了枫红鸾的手:“怎么办怎么办,你这孩子,你怎么也瞒着家里不说,你要是早说了,就不用请个大夫来看,如今那无良大夫,把你怀孕的消息到处宣扬,这可如何是好,还让你怎么做人啊!”
董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却看的枫红鸾怒火上心头,想一巴掌扇死她。
若然不是有后退之路,万全之策可以走,她真有可能当中和董氏撕破脸皮,弄死董氏。
“二娘只管放心,小人谣传而已。”枫红鸾说的冷淡,却将小人两字咬的特别重。
董氏心下得意,谅枫红鸾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了,什么谣传不谣传,她本来还不确定,昨天晚上在为峰阁外头听到里面枫城父女争吵,才真正笃定枫红鸾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