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蔷薇花之力
北欧炎弘身上的幽冥之气太过骇人,强大如萧临寒,也不免握紧了手心。
当年,有他跟百里烬尘联手,才能制住他。
如今,单凭他一人,怕难敌其手。
若是他身上的幽冥之身未解放,他还有胜利的机会。
但是,现在,他毫无胜算。
他冷冷一笑,“你能冲破我的禁锢,是因为曲尚歌吧?”
“不。”
北欧炎弘道,“真正拥有蔷薇圣花之身的,是赫连容月,而当年,她手上有莫讫圣物,那圣物在本王身上佩戴多年,早已经消除了幽冥之身的限制。”
萧临寒惊愕,“难道你早就恢复了幽冥之身?”
“不是很早,在曲尚歌设计了本王,强行与本王和离之时,本王才发现,身上的禁锢解除了。”
当年曲尚歌强硬地要与北欧炎弘和离,闹的纷纷扬扬的,所有人都知晓,萧临寒自然也听说了此事。
他把前后的事情一联想,道,“是因为赫连容月。”
“是。”
那天晚上,北欧炎弘被曲尚歌设计,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睡了赫连容月,他当时真的很愤怒,事后,他与曲尚歌在宫中的那一战,让他发现,他身体里的幽冥之力恢复了。
而他自己很清楚,他的幽冥禁锢,只有蔷薇圣花才能破除,所以,赫连容月才是那个他一直要找的女人。
那一刻,他忽地就释然了。
所以,他同意了和离。
但是,又很不甘心。
为什么不甘心,不知道,就是不想让曲尚歌那般从他的眼前走掉,所以,他给她下了毒,折磨了她三天。
那三天,他活在天堂里,也活在地狱里。
他每每要她一次,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更多,当时,他脑海里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就是宁可她死在他的身下,也不放她离开。
可最终,他还是放过了她。
因为她哭红的眼让他很不忍心,也很不舍。
曲尚歌离开之后,他感念赫连容月的帮助,也因为,她切切实实地成了他的女人,所以,他娶她为妃,照顾她,每天为她请御医看诊病情。
但他不爱她,没法给她,她想要的爱,以至于,她郁郁寡欢,终日精神不佳,到最后,终是不免一死。
北欧炎弘也内疚过,曾经,也一度动摇过,他想,这个女人是他的恩人,更是救命恩人,他理当好好对她的,她想要他,他给她就是。
但每每走到她的卧房,想要亲近她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曲尚歌,然后,就没法下手。
他没法睡除了曲尚歌以外的女人。
他很清楚。
所以,就不再强迫自己了。
赫连容月的死,一半是因为她的身子,一半是因为他的无情,但他没办法,北欧炎弘很想念在赫连容月的份上,不跟莫讫开战,所以,他虽然一早就猜到了赫连均策可能有异动,也没去在意。
但是,他派赫连西容来北欧挑选王妃,又选上曲尚歌,还在他大婚之日宣战,明摆着是要跟他抢曲尚歌。
他能忍吗?
不能!
曲尚歌这一生,只能属于他。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经历过什么人,心里是不是装着赫连均策,装着百里烬尘,她最终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赫连均策想要得到她,门都没有。
北欧炎弘冷冷而立,眼中杀气伴着周身的幽冥之气,很尖锐地射向萧临寒。
萧临寒轻嗤道,“你的幽冥之身,曲尚歌可知道?”
北欧炎弘抿唇冷笑,“她如何,都跟你无关。”
萧临寒呵笑,“她如果知道你的幽冥之身是来自于地狱鬼气,而这地狱鬼气是你一手屠戮了西域三十万偏疆人口获得的,你觉得,她会怎么看你?你别忘了,早年,她也在西域停留过,她对西域,也有着很深的情意。”
这话是萧临寒故意说的。
他就是要故意刺激北欧炎弘。
因为他跟北欧炎弘都清楚,曲尚歌对西域的情意,大概只是因为百里烬尘,那个曾经拥有了她一年的男人。
北欧炎弘心里翻腾着狂暴的杀意,忽地,他眼一眯,手一伸,一把至天鬼剑从手中飞出。
萧临寒立马闪身避过那剑气。
但下一秒,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在耳畔,“你若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曾经的事了。”
话落,剑起。
鬼剑一舞,地狱之魂骤然翻滚,一时,刘员外府内,阴森恐怖,整个府底上空都笼罩着死亡之色。
刘员外府内的下人们吓的目如土色,一个个惊声尖叫,纷纷要逃出门外。
可是,那道门,如地狱鬼门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就等着有人跳入。下人们哆嗦着不敢往那里跑,吓的抱臂痛哭。
忽地。
阴森的鬼狱一下子撤去。
天空几明,晴朗无边。
北欧炎弘淡淡理了理袖袍,扔下一块擦了血的手帕,将剑一收,看也没看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转身就消失不见。
曲尚歌跟曲潭进南江城,余襄赶马车。
曲尚歌坐了一路,胫骨都要散了,她掀开车帘,一下子跃在拉车的那个马的马背上,高呼,“我要骑马!”
余襄被她突然蹿出来的身子吓了一大跳,他惊慌之下连忙停下马车,“夫人,少爷说了,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曲尚歌扭头冲他一笑,“我只是骑骑马。”
“不行啊。”
余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王爷离开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若是王妃少了一根头发,都要拿他是问啊!
曲尚歌指了指眼前的城门,道,“你看,马上就要入城了,入城后我也不可能跑快,就只是过过瘾,不会有事的。”
余襄还要阻止。
曲潭骑马上前,说,“无妨的,有我看着她。”
余襄无奈,只得解了马栓。
曲尚歌驾马离开前说,“我让人再送一匹马出来,你在这里等着。”
说罢,一扬马鞭,那马就飞快地往城门去了。
余襄看着,心肝都在抖。
王爷都说了,不让王妃离开他的视线,这下好了,等会儿王爷回来,他要如何交差?
曲尚歌驾马进城,曲潭也驾马进城。
两个人一前一后。
曲尚歌先去马市,买了一匹骏马,让小贩送到城门个,给一个叫余襄的人,然后,她又驾着马,离开了街市。
曲潭跟着,看着自己女儿冷绷的侧脸,问,“王爷是来抓舒靖风的,你来是做什么?”
曲尚歌笑着扭头,看着自己的爹,“那爹来是干什么的?”
曲潭冷哼,“现在王爷不在,你就跟爹说实话。”
曲尚歌笑道,“我跟爹一样呢。”
曲潭道,“你知爹是来做什么?”
“知。”
“说说。”
“看老朋友呗。”
曲潭剑眉一拧,“爹在这里没有朋友。”
“但是女儿有呢。”
说罢,不等曲潭反应过来,双腿一夹马肚,大喝一声,“驾!”然后,马鞭一扬,人就消失不见了。
曲潭大喊,“歌儿!”
他连忙去追。
但是,曲尚歌不单武功惊人,马术也帅的翻天,曲潭虽是沙场老将了,但就是没有追上。
他不免摇头失笑,“这个鬼丫头。”
罢了,他想,以她的身手,一般人也难以靠近她。
他又往城门去,找到余襄,去打探消息。
他们来南江城的目地是击杀舒靖风,所以,得首先知道,这个舒靖风,藏在了哪里,是不是真的来了南江城。
两个人在城中打探消息。
曲尚歌驾马来到了一处私宅,她敲开那座私宅的门,立刻有人引着她进了府内,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红衣世子。
一样的绝色,一样的邪魅。
曲尚歌抱臂冷笑:“如今我倒是真的明白了,何谓人有百面,树有千张皮了。”
安少琛勾着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看着她,“哦?你是说我有很多张皮?”
“三张。”
安少琛好奇,“哪三张?”
“莫讫世子安少琛,西域魔尊红烨,镇西王赫连西容。”
安少琛道,“我可是在一臂助你,你不能掀我老底。”
曲尚歌一脚踹过去。
安少琛伸手捏住她的脚,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还是那般妖艳的笑,“你别冲我发火,我这两天心情也不好。”
曲尚歌拍开他要伸过来对她为非作歹的手,“管我什么事!我只来问你,舒靖风可是在你这里?”
安少琛眼一眯,“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曲尚歌蹬掉他的手,拍了拍衣服,说,“不如何,就是想确认一下。”
“是么?”
“当然。”
“不是来抓捕他的?”
曲尚歌冷笑,“你们既布了这么一出好戏,我又岂能不看?南江城,实则早就被赫连均策掌控了吧?或者说,被萧家掌控?”
安少琛击掌,“果然聪慧,不愧是我皇兄看上的女人。”
“皇兄?”
曲尚歌挑眉,“果然,你说着离开,实则还是在为他谋算!”
安少琛慢慢地站起来,手指微微拂上发丝,风吹的红衣在空中作响,而他的声音,也带着沉沉的冷意,“是。自始至终,我谋的,是他的安稳。所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所以,你就留下来吧。不要让我动手,因为我也喜欢你,不想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