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你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安少琛被阻拦,脸色很不好看,心里更不爽!
眼看北欧炎弘离开的样子十分诡异,他心下转动三分,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可能,哪里还镇定的下来,出手就袭上琉影。
曲潭脸上微冷,心下发紧,却是坐着没动。
一个是莫讫使者,一个是邪王侍卫,这选择,其实没得考虑,但曲潭是谁?战场老将,朝堂老人,那心思,也绝非一般人。
是以,他连看都不看,直接撇过头,欣赏一院的明媚花色。
琉影出剑接招,下了三分狠力,一点儿都没留情。
安少琛被缠住。
另一边。
原金掌门的据点,上次被北欧炎弘捣毁之后,只剩下一片废墟。废墟里,长身玉立站着一名气势逼人的少年。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一瞬间笑容就倾了满院春媚,“歌儿,你来了。”
曲尚歌看着他,眉头微蹙,“我以为,你会好好做莫讫皇帝,又跑北欧来,是想做什么?”
“只是想看看你。”
看她?
曲尚歌没接话。
赫连均策笑着上前,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怎么?不想看到我还是担心北欧炎弘?”
“提他做什么?”曲尚歌抽回手。
赫连均策笑容加深,“不提他,好久没见了,我难得来一趟,陪我走走。”
“不怕被撞见?”
“不怕。”
曲尚歌冷哼,“你是莫讫皇帝,被人撞见,会以为你是奸细。”
“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是皇帝,除非你心里认为我是奸细。”赫连均策负手跟在她身边,眸光微敛,低着眼睑看她。
曲尚歌确实有怀疑。
哪怕就情谊来说,她与他相交多年,彼此对彼此都非常熟悉,可是,在南江城,北欧炎弘说的话,也让她十分在意。
西域当时被灭,圣教却得以保全,是巧和还是人为?
“想去哪里走走?”曲尚歌扫他一眼,看了看四周,脚步一抬,向着远处葱郁的山脉走了过去。
反正,他来,她是不会陪他逛市街的。
赫连均策自然懂得她的顾忌,衣袍一掠,跟在她身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已经好久远了。
曲尚歌低垂着眼睑,眸光微动,“记得。”
“嗯。那就去那里吧。”
赫连均策身形一转,黑袍拂地而起,已经轻功施展,若大海飞燕翩然离去。
曲尚歌眯了眯眼,却是慢吞吞地踱着步。
客栈。
赫连均策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桌边,悠闲喝茶,神情慵懒的人。
“你倒是不着急。”他笑,意味深沉。
茶杯从手中脱离,若飞叶一般狂势扫向门口,赫连均策侧身躲过,在茶杯返回的途中,用手接住,北欧炎弘眉峰一挑,淡淡道:“本王应该急什么?”
“不急么?”
“不急。”
话落,掌风带刃,急速袭来。北欧炎弘一改慵闲姿态,招招狠戾,毫不留情,屋中的板凳、屏风、窗户以及床榻都遭了鱼池之殃。
赫连均策对招间大笑出声,“怎么?想杀我?”
“西域圣教是你救的?”北欧炎弘冷冷斜睨,掌下三分烈焰,脸上九重寒霜。
“我只是为了保一人安全。”
保一人!
可那个人不是曲尚歌!
这回答虽然没直接承认,但也等于间接承认了。
当初他们二人是合作关系,赫连均策却在中途拆了兵力,以致于西域圣教从虎口脱险,百里烬辰才有机会带走曲尚歌。
如果不是他突然变卦,曲尚歌如何会被百里烬辰锁在身边三年!
北欧炎弘一掌落在赫连均策的胸口,看他扶墙喘息,口中吐血,他才收势,站稳,脸色阴沉,“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她?”
喜欢她却把她推向地狱三年?!
赫连均策眼眸一黯,他擦了擦嘴角血迹,顺着墙壁滑坐下来,“我没想到……”
想到曲尚歌受辱的那三年,北欧炎弘额间青筋浮动,五指紧握,一把上前提起赫连均策的衣领,狠力一甩,将他从窗口抛了出去。
啪!
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就是客栈闹哄哄的惊恐声,其中夹杂着一个清晰又担忧的声音。
北欧炎弘凑近窗户一看,黑眸瞬间翻腾着愤怒的火焰——
曲尚歌!
他竟然把她约到了这里来!
地上的人骨头都快碎了,痛得脸都皱了起来,嘴角血迹流的越发明显,他却躺在那里,身体大张,对着窗户边的男人缓缓笑着。
那笑,带着挑衅和隐隐的报复。
报复?
北欧炎弘拧眉。
他从未得罪过他,虽然因为曲尚歌,他可能对自己心有不喜,可不该有这种心理。为什么?
在曲尚歌惊呼的声音接近的时候,赫连均策闭上了眼睛。一并闭上的,还有他深藏的情意和这几年随她同甘共苦的患难岁月。
再次睁眼,已经不在客栈了。
陌生的地方。
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
曲尚歌在帮他包扎。
他动了动身体,声音有干涩的哑,“尚歌。”
“别动!”
曲尚歌轻声怒斥。
他抿了抿唇,乖乖躺着,不言不语,任由她包扎,在她包扎完,收拾好东西,撤手离开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沉痛道:“对不起。”
迟来的对不起,于曲尚歌而言,是迷惑的,是不解的。
她抽出手,皱眉道:“什么对不起?你做了什么事要道歉?还有,你怎么会伤这么重?”
她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昏迷躺在地上,没看到其他人。
赫连均策扯唇笑了下,“没什么,把舒靖风叫来,你回去吧。”
“嗯,舒将军去拿药了,马上就来。”
赫连均策没再吭声,眉心笼着一抹黑暗的云。
很快,舒靖风回来了,曲尚歌自然也不再留下,回了定国公府,她一回来,冬晴就立马来报,说有人找她。
“谁?”曲尚歌坐下来,问。
冬晴摇头,“没见过,不过他说他是从南江城来的。”
南江城?
曲尚歌眉心一滞,站起身,“人在哪儿?”
“偏堂。”
偏堂里,萧临寒青麻布衣,发挽青带,坐在一边静静喝茶,眼睛盯着窗外的茂盛树枝看着,听到脚步声,他轻轻转过头,看到来人,轻冷唤一声,“曲九小姐。”
萧临寒?
曲尚歌纳闷,“你来我府上做什么?”
“完成遗志。”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布包着的小裹,递到她面前,“百里烬辰的骨灰。”
曲尚歌顿时后退,眸光紧缩,惊问:“你想做什么?”
“我本想把他的骨灰洒在你的院子里,可后来想,你终究要嫁人的,所以,只得把骨灰交给你,希望由你来播洒。”
“我不要!”
萧临寒皱眉,“这是他最后的遗愿,不管生前如何,都已经一笔勾销,他已经死了,你当真连他这最后的请求也不成全?”
“不成全!”
“那我只好跟着你了。”
萧临寒也不勉强,重新把小裹揣入怀中,语气无奈又充满了坚定。
曲尚歌则是震惊地看着他,“萧临寒,这里是定国公府,是盛京,不是南江城,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我知道。”
萧临寒淡淡一笑,“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的,等你嫁人之后,我会把阿辰的骨灰洒在你的院子里,然后离开。”
曲尚歌想到百里烬辰白衣染满鲜血倒在自己怀中的样子,闭了闭眼,手指狠狠抓了抓椅背,这才缓缓吸一口气,伸出手来,“给我吧。”
回到含烟阁,曲尚歌立马把装着百里烬辰骨灰的小瓶子扔给冬晴,嘱咐道:“找个地方,埋了!”
冬晴拿着小瓷瓶,出门。
曲尚歌来回踱步,心情异常烦燥。
“如此心浮气燥,是遇到了什么事?”一道声音从窗户边传来。
曲尚歌挑眉去看,北欧炎弘正斜倚在正对着窗户口的松木树上,两手抱胸,眼神邪魅又阴冷,紫衣随着风摆的树叶而娑娑有声。
曲尚歌立马打开门,冲到院子里。
还好。
没丫环在。
她松了一口气,抬头瞪他,“你想来,不会从大门进?做什么老是翻墙头?”
“本王喜欢。”
你大爷的!
曲尚歌懒得搭理他,转身回屋。
北欧炎弘立马飞下树枝,在她关门的时候,紫衣一闪,飘进了闺房内,扯住她,抱了个满怀,低声问道:“在烦什么?”
“百里烬辰。”
“嗯?”眼眸危险一眯。
曲尚歌轻叹,“萧临寒把他骨灰带到盛京来了,非要洒在我的院子里,我已经让冬晴拿去埋了。”
埋了?
埋了好。只是不能埋在有她的地方。
男人伸手理顺着她的头发,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嘴角咧出一抹坏笑来,“他既然那么想留在有你的地方,那又何不成全他?去让冬晴把他骨灰拿来,我来处理。”
“你想做什么?”
“成全他。”
曲尚歌不觉得他会有这么好心,他认识的邪王哪有这么好商量?她从他怀里挣扎开来,坐在一边,撑着下巴道:“不用了,埋了就埋了。我不想再提他。”
“那就不提。”
北欧炎弘站起身,重新把她揽入怀里,对于她又挣扎着想离开,他微微动怒,“晚上不能做,白天不能抱,你是越来越难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