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凤冠霞帔
回到邪王府时已经是三更时分。
床上的人没有醒。
她背过身,坐在桌边,想要脱去这沉重的凤冠霞帔,手刚刚触摸到金冠的一角,却被另一只手轻轻握住。
“今天晚上,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你自己都是本王的,所以脱衣服这种麻烦事,还是本王来最合适。”
无声无息的人自身后贴上来,吓得她毛骨悚然,又听到他虽暧昧却明显非常冷漠的嗓音,她不可抑制地浑身冒着冷汗。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王爷……”
“额头很脏。”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脸嫌弃地擦着她的额头,然后猛然一提,把她打横抱起,向最深处的喜床走去。直到后背贴上柔软的床褥,她这才真正意识到,她与他已是夫妻。
夫妻之礼……
虽然出嫁前几天,她娘有反复向她传授了一些方法,可……
到底是第一次。
曲尚歌紧紧抓着他的前襟,不让他有过分逾越的动作,勉强挤出一丝笑,“王爷,臣妾去给你泡杯醒酒茶,不然明天起床王爷肯定会头疼的,你先等着。”
她急匆匆地要推开他。
他两腿一伸压住她欲逃离的身子,俯身,看她如红云燃烧的脸蛋,“本王还没醉到不能的地步。”
刚刚赫连均策碰她的样子,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本来今天晚上他没打算强迫她的。
毕竟她身上有他牵系已久的蔷薇花,不管真假,他都会尊重她的意愿。这种事,自然是你情我愿最好。
可刚刚,他竟然有了莫名的怒火。
曲尚歌被他抵到床角,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座无法攀爬的高山,挡住她眼前唯一的光明。他的眼神一点点地危险地看向她。
她揪着里衣,不让他得逞,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娘没有教你怎么在新婚之夜怎么对你自己的夫君吗?还一副要被人生吞活剥的样子。本王有那么可怕?”他无情地把她扯进怀里,对她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王爷,臣妾还没准备好。”
“不用准备。”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唇落在她的面上,看着那朵开的正艳的蔷薇花,他低低问,“老实回答,这朵花是不是本王亲手刻上去的那朵?”
“不是。”
他亲手刻的他会不认识?
不是?
他冷笑,指锋压在她泛着薄薄水气的眸上,“本王有没有说过,最恨的就是欺骗。而你,曲尚歌,今夜要如何承受本王的怒火?”
大手一扯,眸光冷中交炙,薄唇一点一点吻上她泫然欲泣的丽眸。从眼睛到额头再到鼻梁,他吻的霸道细致。
她的唇像一个漩涡,只要吻上去就让他不可自拔,前几次吻她,他已经受到教训了。今夜,他并不打算让自己失去理智。
气息紊乱,他依然保持着清醒。在那一刻,她猛然推开他,锦被一扯,墨发妖容,就那样定定看向他,“王爷,数年前,臣妾确实……”
确实?
他眯眸,退离开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
“本王要听实话。”
曲尚歌把松散一床的头发捋到背后,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喜床之上,红被交叠着她的白玉皓足,瞳孔里晶莹的光泽被烛光拉成一片魅惑的气场。
北欧炎弘双腿交叠坐在桌边,凝着冷睿的眸光看她。
她此刻身无寸缕,被他目光逼的无可逃避。心中微微一叹,她既不想失身于他,也实难说出当年之事。
可怎么办?
他似乎是极有耐心,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只无声看着她,那种压迫的感觉已让她无法喘息。
“王爷,六年前,臣妾确实去过莫讫国。”
“嗯……”
“……”嗯?
见她苦闷皱眉,他冷笑,“就只去过莫讫国?没遇到本王?或者本王是不是该问你,为什么堂堂的定国公府嫡九小姐,会一个人潜入莫讫国,还是说,其实那次你一直在本王的车上?”
六年前,他出使莫讫国,而那么巧的,也在同一时间,她也去了莫讫?
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
天底下确实没那么多巧合之事。她蹙眉,一字一顿道:“王爷一向睿智,岂会不知,当年伺候在你身边的其实是两个不同的女子?”
她和她。
她不知道她是谁。
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而她只是为了借他之便回到北欧,实在没想到会与他在今天扯上牵系。至于那个她?鬼知道为什么会躲进邪王的车里面。
两个女子?他拢了拢眉心。
当时他身受重伤,神智不清又差点失明,真没判断出在他车里面的会是两个不同的人?可,他烙的印记只在一人身上。
“就算是两个人,本王烙下的蔷薇花只在一人身上,而你,想否认你并不是她?”起身走近,撑起她的下巴,似是要真真切切看清楚,她要如何在他面前圆下这个谎言。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炙炽的目光。睫毛轻轻一颤,她温婉道:“不管王爷信不信,臣妾并不是王爷要找的人。”
房间里一时静的可怕。
很久之后,他才徐徐甩开她的脸,居高临下看她如花似水的模样。“过来。”
她捏着锦被退离他一尺之远。
他笑,意外的一丝柔和,“王妃不该伺候本王就寝吗?”
伺候?
就寝?
光是想到这些敏感的字眼,她就浑身发颤。
他眸光幽幽暗暗,胳膊一伸把她扯离开被窝,落在了怀里,“那天在牢房,你说本王不近女色……”
“今夜,你可要好好看看,本王是不是不近女色。”
这一次,他准确地噙住她香嫩柔滑的唇瓣,手一扬,红绡云帐垂落。
“王爷,臣妾跟你说的都是实话,臣妾真没骗你,至于不近女色,臣妾知道王爷一直在等心上人,所以,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不能因为我而破了你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不是?”
“啊!”
咬的真疼!
属狗的么。
“王爷……”
“曲尚歌,本王再跟你说一点,不要这么聒噪,不然本王会以为你在求……我!”
翌日。
天清气朗,冷风息了节奏,室外的寒气虽重却稍比前几日舒服。
曲尚歌睡的很沉。
直到感觉有人在给她穿衣服,她才勉力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吓的她瞌睡清醒了大半。
“王……王爷?”
她紧紧捏着衣襟,不让他再乱动。他折腾的她还不够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到底该是有多想?
“醒了?”他拉开她的手,继续给她穿衣服。
显然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所以只是穿裹衣就穿了很久,直到一整套衣服全部都穿完,她的瞌睡虫彻底被他吓跑了。
北欧炎弘也是一身汗。
脱的时候挺简单的,没想到穿起来这么麻烦,而且,看到她身上满满的齿痕,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在她身上……那种滋味……突然喉咙就有些发干。
曲尚歌跳离开他好几尺远,指控道:“王爷,你别又打我的主意。以后穿衣服这种事,还是让丫鬟来吧,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折腾自己还是在折腾臣妾。”
他轻咳一声,淡淡道:“走吧,今天要去给母后请安。她老人家虽然和善,可一向对这些规矩很看重的。”
母后?
他与皇上一母同胞,他口中的母后……当今太后?
直到坐进了马车,她还有些浑浑噩噩。昨天晚上被他折腾的太久,精神疲惫,又睡眠不足,等下见太后,不知道会不会晕倒?
“困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还有一段路程。”
北欧炎弘把她揽进怀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本王真不知道,作为‘金掌门’的你居然这么经不起折腾,以后可得好好养养。”
折腾?
他昨晚……
气鼓鼓的掉开头,真懒得看他那张春风满面的脸。
“睡吧。”他换个姿势,让她可以睡的更舒服一点。曲尚歌也确实很困,不一会儿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爷,到了。”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冷幽堡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北欧炎弘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下轿。
他的怀里,曲尚歌睡的正香,脸色白嫩柔和,唇上涂了胭脂,很诱人。她今天穿的衣服是他亲自挑选的。他母后喜欢偏素的装扮,所以这套鸳鸯戏水的新服是浅淡的粉色,衬上她娇俏的皮肤,真是清新可人。
昨晚他确实把她折腾过了,毕竟,那是她的第一次。他本来只是想惩罚她一下,却没想到自己对她竟然……那么的意犹未尽。
要了还想要,莫非真是多年而产生的反弹?
时辰将过,他低头狠狠咬上她的唇,她疼的一呼,睁开眼,满目都是他梳的极顺的鬓发。腰上一疼,她大惊,“王爷,不是要去请安,你别把我的发型弄乱了,还有衣服,手拿开!”
他抬头,盯着她生气的眼眸笑的甚为开怀,“本王只是想叫醒王妃罢了,醒了就走吧,母后她不喜欢等人的。”
不是他昨晚作孽,她今天怎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