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温绥远唯一的破绽是选错了时间,是因为距离他们被杖责的日子太短,伤势不可能痊愈,所以温绥远身上没有伤这个事实,才如此轻易就让他察觉到了。
如果今晚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后,他们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夜瑾就不会在意到温绥远身上是否有伤这件事,也就更不会知道,那天被罚的温绥远是个假的——并且连宸王都瞒过去了。
冒充世家公子年轻朝臣的身份出现在宫廷里,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可以被冠上图谋不轨的罪名处死,但是如果这件事并非冒充之人自己所为,而是温绥远本人所做的决定,那么他的罪名同样可想而知。
欺君罔上,图谋不轨,甚至是谋反作乱,这些罪名都可以安在他的身上。
这个罪名被揭穿,那么势必要知道冒充他的那个人是谁,再然后,因为有了这个冒充之人,夜瑾才有了让他出来对质的借口,并且以此方法证明自己所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对的。
笃定冒充温绥远的人并未离开之后,他利用那个女子逼出了此人,问出了对方的身份,然后一层层揭开对方所有的阴谋,直到冒充之人亲口吐完了所有真相……
然后,他赢了,还了自己清白,将对方置于万劫不复。
而退回来说,如果温绥远没有露出这个破绽,或者夜瑾没有抓到这个破绽,那么今晚他所说的——
不管是温绥远安排的六王以八卦阵击杀他,还是梅林里的迷情药,或者是那个女子是在陷害他。
这些事情,都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说辞。
几位皇子不会相信,被同样牵扯其中的苏幕臣更不会相信,他们只会以为夜瑾为了脱罪而随便乱咬,不会有人真的相信他的话,因为没有证据。
的确如他所说,证据都被销毁了,现场唯一还残留的证据就是那个女子手里的一绺红布,可那是证明他罪行的证据。
就是在这样完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之下,他却不疾不徐,以无比淡定从容的姿态,一点点让自己占据了上风,最后赢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苏幕臣沉默了很久,在心里思索着对方说这些话的用意。
“不必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夜瑾却似乎已经明白了他心底的想法,淡淡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其实只要你善于观察,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苏幕臣闻言皱眉,“我不觉得自己有多愚钝。”
“通常情况下,越是愚钝的人,越自以为聪明。”夜瑾挑唇,笑得格外讥诮,“你们总喜欢自抬身份,觉得自己很高贵,什么文武双全,才情出众,什么打小受到严苛的教导,然后非常享受把别人踩在泥土里的感觉,动辄评判别人有多卑微低贱——哦对了,今晚温绥远对我提出挑战之前,还说了一句卑微的西陵皇子……”
眉梢轻挑,夜瑾道:“是不是在你们眼里,他国的皇子就当真这么卑微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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