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成拉着魏方走了,薛云卉只能上楼去,刚走到门口要敲门,就见庄昊走了过来。
“姨娘。”他行礼。
“咦?他也找你了?”薛云卉敲门的手立即收了回来,“那你先去吧,我还有事问冷成。”
言罢她就要走。
屋里却穿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都进来。”
庄昊连忙应声,推了门,不忘喊着薛云卉,“姨娘请。”
薛云卉想溜走没捞着,不乐地进了屋。
袁松越站在窗前,凉凉的目光扫过她,吩咐庄昊,“去给姨娘卖几件衣裳首饰,不必太过华丽。”
此话一出,庄昊不由一愣。
薛云卉也摸不清头脑,不过袁松越要在她身上花钱,她莫名就有些兴奋。
“我有衣裳啊,首饰更不用了,侯爷不如把钱给我,我自己看着添置两件像样的就是!”
袁松越忍着不去看她。
他就不知道了,她觉得他傻么?把钱给她,让她揣自己腰包里?还有她那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是有多财迷心窍?
袁松越不去理她,直接同庄昊道:“现下便去吧。”
庄昊连忙应是,在薛云卉“不用,真不用”的挽留中,快步离去了。
出了门,庄昊松了口大气,跑去找华康支钱,兴致冲冲地道:“我的哥,你猜爷让我做甚?!”
“做甚?”华康不以为然,拿着帕子细细擦拭他的匕首。
“侯爷让我给姨娘买衣裳首饰去!”
华康一愣,匕首差点扎破了手指。
庄昊不等他反应,一把拉了他。
“哥你还记得和我打的赌不?要是侯爷认了她当姨娘,你就给我安排五天的休假!弟弟我方才可是亲口听侯爷说了‘姨娘’两个字的!”
华康张口结舌,半晌才瞪着眼问,“侯爷真说了姨娘?”
“那还有假?还让我现下就去呢!哥你赶紧给我支钱,侯爷和姨娘等着呢!还有,赶紧给我安排休假哈!”
华康木木地拿了钱给庄昊,庄昊寻了把伞跑了,他坐在桌子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侯爷怎么可能会认下姨娘呢?
因为他生母是外室进门做妾的缘故,他对通房妾室一向避之不及,若不是这个薛氏**差阳错成了侯爷的妾,侯爷怎么会有妾呢?
可现在,侯爷居然要认她了,华康难以置信。
……
袁松越让庄昊去给薛云卉买衣裳,真真是挑对了人。
这小子机灵,只把“姨娘”“首饰”“华丽”三个词挑出来,保证不会买了男人的直裰回来,而华丽的程度,也恰到好处。
毕竟“太过华丽”不是寒酸,而是不要太张扬的意思。
可庄昊捧着一包半袖褙子百褶裙绣花鞋,并一小匣子金银玉饰打开在薛云卉眼前时,薛云卉眼皮狠狠地抽了两下。
“你买这个干嘛?”
庄昊没回她,抬眼看了袁松越一眼,果见袁松越颇为满意地示意他下去,连忙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跑了,薛云卉又问袁松越。
“他买错了吧?”
袁松越不回她,只淡淡道,“换上。若还想有饭吃,就谨守你的身份。”
薛云卉一脸莫名其妙。他甩手走了,留了她面对这一堆女人的衣裳。
真漂亮,看这光滑的料子,看这细密的针脚,看这繁复的绣花,想来不便宜吧,不知道当了的话,能当多少钱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着好看,穿上怎么这么难受呢!
薛云卉拉了两下腰,腰身怎么这么紧?她又拽了拽领子,领子怎么这么高?
吓得她连忙脱了上身的水绿色对襟褙子,捡了一件桃红色方领半袖套上,终于坐在桌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喘了口气。
“可换好了?”外间传来袁松越的声音。
薛云卉应他,“好了。”
袁松越推门进来,一眼扫过去,目光不由在她身上打了个转。
桃红色的方领半袖,银白色的百褶裙,裙边和袖口都绣了缠枝莲花,再加上月白色的绣鞋,不得不说……
……庄昊那小子,还有几分挑女人衣裳的眼光。
袁松越清了一下嗓子,又嫌弃地看了一眼薛云卉的脑袋,“就顶着这么个道士头?”
薛云卉这才想起来,发髻还没换,可她却无奈地挑了眉,“我不会梳旁的。”
一个女人,连盘女人发髻都不会,还是不是女人了?
袁松越不满,可看着她两眼发光地反复摸着半袖的精致襴边,一副甚是喜欢的模样,这股不满又不知去了哪。
“等着。”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
庄昊在同华康分说,他需要连休五天,这样他就能出京转一圈去了。
华康骂他,“你是不是想着大兴庄子上那几个丫头?那府里那几个给你送花的怎么办?!你小子,能不能只种一颗葱!”
庄昊说那可不行,“她们待我这么好,我怎能辜负了她们?哥你就别管我,反正我赢了,爷认了薛姨娘了,你就得给我排休……”
话没说完,外边有人吭了一声。
庄昊立马闭了嘴,同华康对了个惊讶的眼神,连忙去开了门。
袁松越站在门外,目光从庄昊和华康脸上扫过,又清了一下嗓子,道:“去找个会梳头的妇人来。过几日便至卢氏了,装作过路行商容易些,让下边的人都叫姨娘,装得像些,不要露了身份。”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那两人连忙应是。
华康拍了庄昊一下,小声道:“你小子弄错了吧,爷是拿她隐藏身份用的!还想休假?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洗马吧!”
庄昊撇了撇嘴,“华哥,咱可是说了三个月的,这才几天?且等着看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说完,跑去寻会梳头的妇人了,留了华康看着方才袁松越离开的地方,挠了挠头。
那小子肯定赢不了,侯爷怎么会要妾呢?娶妻之后不会,娶妻之前更不会了!更何况是薛氏女,她可是侯爷的仇家!除非侯爷脑袋抽筋了,否则不可能看上她的!
华康是这么想的,可一想到那天晚上侯爷抓着薛氏女的手,要发火又莫名息了火的样子,华康又不确定了。
他摇摇头,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