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河间郡王

　　就陈克复一心想着怎么痛打落水狗，用心谋划对付李渊之时。网友手打他北面的朝古都魏郡邺城之，‘河间郡王’窦建德同样也是寝食难安，坐获赏的河间郡王府唉声叹气。

　　自被魏王魏刀儿邀着一起自清河郡南下魏郡，参加了漫天王的开国登基加冕大典之后，窦建德就整日的心情不顺畅，一天到晚，坐府唉声叹气。

　　“直娘贼，早就算到会有今日，当初他娘-的就不该南下。”窦建德用力一掌拍书房的那张上好紫檀木的书桌之上，咬牙切齿的骂着娘。

　　这紫檀木的大书桌样式古朴，听说还是北齐时皇宫流出的物价，坐这紫檀木的桌前，总能让人闻之心静神怡。不过今天他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了，甚至以往每天把这紫檀桌当宝一样对待的他，一掌重重的拍下去，居然将这张厚实的桌子给拍的散了架。嘎吱声，桌上那摆设着当作门面的房四宝，及香炉金器，瞬间滑落，摔满一地。

　　“父王，您怎么了？”窦建德十三养子的大太保刘名振与二太保高德深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一于凌乱的物品，两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自到了邺城之后，养父窦建德的脾气就越来越坏，不但以往的笑容不见，就是如范愿等将军的老兄弟们也常被斥责。

　　昨天十二太保和十三太保当值，就因为一点小事，被喝醉酒的窦建德当众鞭打，到现还起不了床。

　　“滚，都给我滚，都去跟别人去，魏王、赵王、宋王，跟哪一个都行。反王老子也没兵可带了，你们跟着老子也没什么意思子，都给我滚！”

　　窦建德抬起脚，一脚一个，将两个养子全都踹出了书房。

　　大太保与二太保屋外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相互苦笑着对视了一眼。

　　“去把郡主请来，不然咱兄弟俩今天这值可就难捱了。”大太保刘名振苦笑着道。

　　二太保高德深也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兄弟俩暗暗叹了一口气，摸着屁股往后院赶去。都已经是快到二月了，可这天气还冷的让人感觉血液都要冰冻住了，这日子真是要没法过了。

　　不过比天气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是窦建德近的变化，窦建德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亲切，每日都酗酒，一喝醉动不动就打人。弄的那些河间的老兄弟们，现没事都没有人敢上门来了。

　　虽然窦建德的变化大家看眼，但却没有哪个人有过怨言，所有老兄弟们都知道他近脾气变的如此之坏的原因。任谁自己的兵马一天比一天减少的时候，也会如窦建德差不多反应的。乱世之，有兵就不慌。兵为贼之胆，没有了兵，那还能叫枭雄？还能这乱世立足吗？

　　自到了邺城之后，虽然大燕国皇帝陛下给窦建德加封为郡王，红线也加封为郡主。就是河间的那些老兄弟们，也一个个加封为将军。可还没有等大家高兴几天，大燕国就建立了兵部，又仿隋朝建立了十二卫。朝廷的所有兵马，不但包括大燕皇帝王须拔的兵马，也包括魏王、宋王、赵王等人的兵马。就连窦建德与其它义军领们的兵马，也全都被编进了十二卫之。

　　大燕国的统兵制和隋朝差不多，兵部负责调兵，十二卫大将军遥领，而以千人为营，以各营的校尉为实际的统兵官。就连一个营的兵马调动，也必须经过这个兵部的调动，以及大燕皇帝的虎符印信。

　　大燕十二卫，大燕皇帝亲领左翊卫，封其二弟王须弥为右翊卫大将军，三弟王须振为左骁卫大将军，四弟王须拓为右骁卫大将军。兄弟四人就独占四卫，还皆是精锐的兵马。

　　除此外，魏王魏刀儿，宋王宋金刚，赵王甄翟儿三人，各统一卫，三人又各有一心腹也各统一卫，剩下的八卫，又占去卫之数。

　　十二卫只剩下了两卫，河间郡王窦建德得封左武卫大将军，另外由其它诸多义军领选出一人担任右武卫大将军。本来能得封一卫大将军之职，窦建德也算满意。

　　可真等王须拔的旨意下来后，他却不由的面色铁青，差点拨刀杀人。皆因的旨意显示，所有燕国的兵马，全都进行了打乱整编。窦建德与他的河间老兄弟们，低级别也是从四品虎牙郎将。可按的制规定，正五品以上平时不统兵，归入邺城各卫衙门，唯有出兵之时，才会接到任命，自兵部取得虎符印信后，才能统兵。

　　如此一来，窦建德突然现，虽然他身为郡王，十二卫大将军之一，可手下却连一兵一卒也没有了。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左武卫兵马，现全都归属着王须拔与魏刀儿、宋金刚等人的心腹部下校尉们统领着。而且不但掺沙子，还进行打乱重编，现他除了那支五千人的郡王府骑兵卫队外，他的所有兵马，等于全没了。这样的事情，他如何不怒。只是此时身邺城王须拔等人的地盘之上，他就是心有不满，也只能无可奈何。

　　不但如此，河北陈破军近频频调动兵马，其意图已经十分的明显，那就是已经对准了河北南部诸郡之的大燕国。陈克复不动则已，一出必然如雷霆之怒。陈破军的手段，他早见识过多次。他能侥幸打败郭洵、打败薛世雄，可面对着陈破军时，却从来都是闻风既丧胆，不堪一击。

　　他有着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几次前去求见王须拔，可是王须拔自从成功的将各部的兵马统合了一起，夺去了他们的兵马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变了。以往王须拔虽然夺去了他的兵马，可窦建德却还觉得他有枭雄之本色。可是自当了皇帝，夺得了兵马之权后，王须拔却渐渐骄奢起来。

　　自己与三个弟弟统领四卫兵马，皆列为禁卫内军，拱卫邺城及皇宫内外。而王氏兄弟，皆封为王。王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国公。邺城虽为朝之都，但北周灭北齐之时，已经将北齐之都城邺城夷为平地，多年的战乱，是让邺城只剩下了遍地废墟。可王须拔称帝后，不忙着整军备战，却开始忙着修建宫殿。

　　王须拔原北齐皇宫地址上，将强行掳来的八十万姓，日夜不停修建的邺城。城规模宏大，邺城呈长方形，东西长7里,南北宽5里。有两重城垣，郭城和宫城。郭城有7座城门，南面3座,东、西各1座，北面2座。而且城池修建的同时，还西北角上，仿三国曹操，借城墙加高筑成铜雀、金虎、冰井等三台，平时供游览和检阅城外军马演习之用，战时作为城防要塞。

　　这座动用了八十万姓赶建的燕国都城，气势宏大，城墙高厚据说能与长安城一比高下。王须拔又将历来自各地夺来的粮食，存放于内城宫城之，数目多达千万石，王须拨曾朝会上宣称，有此坚城和存粮，邺城可守二十年不陷。

　　王须拔又自姓之选少年美女万人充实宫，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王须拔的所有宗族家属也都接入宫居住。八十多万姓日夜赶工，修建邺城，王须拔的催促之下，不路三月，一座巨大的都城已经初具规模，只剩下了一些细致之处未完工。高强的赶工，让八十万修建邺城的姓，三个月后已经累死饿死近半。为了节省粮食，王须拔每日以死去姓之肉煮肉糜供给建城姓，谎称是野兽之肉。

　　都城宫室既成，王须拔是甚少理事，每日与挑选入宫的那些美女嬉戏游玩于内苑花园之，酒池内林，乐而忘朝。甚至于那些归附于他的义军领们，平日里敢背地里有怨言者，一被听到，立即让其弟率禁卫自府抓出，以链自街拖行至死。有清河义军领高巨真不满王须拔之恶行，联结了数名失去兵马的义军领，欲以各自亲卫图王须拔，被其获知。恰逢王须拔于宫设宴，与官同乐，王须拔即命于座前，或断其手足，或凿其眼睛，或割其耳，或以大锅煮之。哀号之声震天，官战傈失箸，王须拔却饮食谈笑自若。

　　从宫回到郡王府的窦建德，只觉得寒冷的正月之，自己的衣背却皆已湿透。渐渐的，他现王须拔称帝前后，好像已经完全的变了一个人。以前的王须拔可称为枭雄，行事果绝，心狠手辣。可是现，自己只看到他剩下了心狠手辣，行事昏溃。这样的人，连杨广都不如。

　　外有辽东军兵马调动，渐渐迫来。可内却有王须拔一面夺他们的兵权，一面却又花天酒地，醉生梦生。他已经感觉自己已经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锅却来越烫，他却走不出这困境，只能感觉自己慢慢的被炙烤而死。

　　死不可怕，乱世之，能活到现，本就已经是一件意外之事。可窦建德却不愿意这样的死去，太不甘心。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纷乱的烦杂，让窦建德心忧如焚，却唯有以酒醉来麻醉自己。只有醉了，他才不用如此恐惧担忧着自己的未来。

　　“唉！”酒入喉，却反而愁上浇愁。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入屋，窦红线一身红色宫装罗裙踏入屋，头上梳着繁复的髻，身上也是名贵的丝罗裙，两臂间还挽着一条粉线色的披帛，襦裙的腰间系着一条水兰色的腰带。腰带上还垂着一条碧绿的宫绦，下端还系着一块明晃晃的凤佩压着裙角。

　　“父亲，怎么又一个人喝闷酒？”窦红线上前夺下窦建德手的酒壶，放到一边。又转身让随从婢女打来一盆水，亲自为父亲擦拭起脸来。

　　窦建德坐那里任由女儿擦拭着脸，一边却带着些醉意看着女儿，看着女儿此时陌生却又美丽的样子，目光也包含着几分欣慰，“线娘打扮起来，真的是很漂亮，当的起这郡主的封号呢。以往是爹对不住你，让你跟着爹腥风血雨，尸山血海奔波了许多年，耽误了你的大好青春。今日又是魏王来找你么？”

　　窦红线帮父亲擦完脸，又细心的帮他擦拭着双手，一边擦拭一边道，“自到邺城后，魏王三番五次的来府上，女儿拗不过他，只好偶尔应答他一下。”

　　窦建德叹了口气，“看的出，魏王倒是真心对你有意。听说魏王以前也有个夫人的，不过当初起事时，因事不秘，被人告。他当时被陛下救走，可娘子却落入了官府手，听说受了折磨才死去。魏王也因此再没娶过，后来魏王还带兵攻入上谷，把那县城所有的官僚典吏统统杀死，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爹，你说什么呢，女儿这一生谁也不嫁，就陪爹爹身边一辈子。”窦红线轻声道，脑却不由的浮起了河间时见过的那银甲罗成。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为官，已为贼，只怕今生都没有可能走到一起的。至于魏刀儿，虽然和他一起也让人轻松愉快，可却从没有对罗成的那种感情。也许这就是无缘。

　　“线娘，爹想带着你悄悄离开河北，去哪都行，辽州、韦州、又或者是罗州、琉州，听说这四个地方因偏僻海外，地广人稀。所以不论你过去什么身份，都可以去那里。到了那里，都可以申请分得田地，只要你愿意耕种，就不怕没有温饱。那里虽然苦寒，又是海外，可是没有战争，也没有那些世家豪强的欺压，没有官府的赋税压迫。你我父女二人，再带上你娘和弟弟，我们一家四口，结庐而居。到时再给你招一个老实的夫婿上门，这生活也算是早些年时我们想都不敢想的。”

　　看着父亲消沉的样子，窦红线心一惊，以往再艰难的时候，也没有见父亲有过这般的退意，此时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又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父亲，出什么事了，不如说给女儿听，女儿也帮父亲一起分担。”

　　窦建德苦笑一声，“分担，怎么分担，就今天，王须拔与魏刀儿居然先后向为父亲提亲，要迎娶你过门。不管嫁一个，我们也要得罪另一个，而且眼下燕国早已经是内外交困，可笑王须拔这个时候，还整日花天酒地，只怕我们再留这里，等不了多久，也将要面临灭顶之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