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幽酿了十几年酒,要是闻了味儿还不知道酒成了没有,早就混不下去了。
刷了酒杯,倒上几杯出来,“姥爷!你尝尝咋样!这算是成了!闻着没有酸的坏的!”
梁贵先闻了味儿,抿了一口,唧唧,眼神亮起来,“好!没想到用葚子酿出来的酒,竟然这么好的味儿!虽然没有洺流子酒烈,但这个甘甜醇香,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保管喜欢喝。”
“那这就是成了!?”樊氏高兴的问。
梁氏也赶忙尝了一小口,“这个味儿,带一点酒味儿,甜甜的,还有点酸头,味道真特别!却喝着好喝!”
“冰镇一下应该更好喝。”窦清幽却很不满意,正宗的酒是长年累月酿制而成的,并不是短短月余时间就能酿出的。不过现在这样甜度的葚子酒,也正好先卖点钱,解燃眉之急。
梁贵看着她小小的一点,脑子那么好使,就问她,“还想学酿酒吗?”
窦清幽清冽的大眼看着他,点头,“想!”
“这丫头机敏,有慧根!”樊氏高兴的夸赞。
梁贵却皱着眉,面色严肃,“闺女家的,还是识几个字,学茶饭女红的好。”
梁家都是这么教养闺女的。
“挣了钱,还完债我就学!”窦清幽点头。
樊氏倒是想让窦三郎来学,他毕竟大一些,也是男娃子,好学一点。不过三郎如今去念书了,念书才更有出息。总不能再让他辍学回来学酿酒。老头子酿酒也不是多好,还得有个传人啥的。自己家娃儿都没人愿意学他的。
梁贵露出赞同的神色,“闺女家还是学些闺女家该学的。”说完就教她练酒。
樊氏立马撇着嘴翻了一眼。这糟老头子!眼里只有他的酒!嘴上说着不让学,转眼工夫就教的热火朝天!
梁贵这次酿的酒多,提了两千多斤的洺流子酒。
窦清幽也趁机又摘了桑葚,酿上了两大坛子。
窦小郎回家就报告了好消息,“我给秦老板送的葚子酒,他喝了,说好喝!让我们把酒卖给他呢!”
梁氏欢喜,“说多少钱没?”
窦小郎摇摇头,“没说。就说让我们把酒拿去,他买。”
“这秦老板,真是咱家的贵人!”梁氏让赶紧把酒拿上,送去县城。
窦清幽自然跟着一块,拉着酒赶去县城。
把面条送了,到了摘星楼等了会,秦雪钧就过来了,还带了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娃儿,长的面白粉玉,浓眉深眼窝,板着小脸,一副酷酷的样子。
窦小郎看他穿着菖蒲纹素白棉绸袍子,腰间却挂着一块雪白的玉佩,神情高傲,世家公子少爷的势头非常足,就好奇的打量他。
秦寒远冷眼扫了他一眼。
窦小郎忙收回眼神。
秦雪钧并没有介绍的意思,只让他们把葚子酒拿上来,“酿了有多少?”
“本来是试试的,两次的酒,只有六十斤不到。”窦传家回。
秦雪钧让杂工搬进来,亲自验看了,温笑道,“不曾想你们竟然将这桑葚酿成了酒,倒是个巧思!”
窦小郎与有荣焉道,“是我四姐酿的!”
秦雪钧微诧的看向窦清幽,“你这小丫头真灵透!是如何想起酿这葚子酒的?谁教给你的?”也就才几岁个小娃儿,若没人教,必是不会的。
窦清幽笑的天真道,“我姥爷会酿酒!听人家说西域能拿葡萄酿酒,我就想其他的果子估摸着也能酿,缠着姥爷教我的!没想到真成了!”
秦雪钧愣了下,“好个灵透的小丫头!听说过西域的葡萄酒,竟然还能举一反三,酿出这葚子酒来。”
他一赞再赞,窦清幽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
秦寒远也瞥了她两眼,看她单薄瘦弱的一个小女娃,粉白娇俏,却穿的寒酸,头发也稀黄,就是一个黄毛丫头,他爹却把她夸了又夸,心中暗哼一声,收回眼神。
秦雪钧又尝了尝,试酿的,两次的酒应该有些口味上的差异才对,却非常细微,若不是把控的好,也不能做到,也不问窦传家,而是问她,“那这酒你准备卖多少钱?”
“当然是越多越好!”窦清幽仰着头道。
秦雪钧哈哈笑。
窦小郎连忙解释,“我们是卖了钱还债的!”
窦传家有些羞愧,那些葚子都是没人要的,除了哪家小子摘些混着吃了,熟透地上落一层,虽然酿成了酒,却也不能多要,“秦老板看着给就行了!这些酒不值啥!”
窦小郎不高兴,凭啥不值啥!那些葚子都是他们爬到树上一点点挑着摘的,四姐还花钱找人摘的,还买了白糖,天天看着这些酒,费老鼻子功夫了!
窦清幽却道,“这些酒,也酿的不太好,就送给秦老板!”
秦雪钧笑看着她,“为何要送给我啊?”
“秦老板是个好人!”窦清幽忙道。
看人家娃儿多灵透讨喜!秦雪钧瞥了眼一旁的儿子,笑着道,“这葚子酒你们刚酿出来,我也是没有听闻过,不如这样,就按三百文钱一斤,本钱功夫都算在内个合理价儿,如何?”
和窦清幽估的价儿差不多,“我们都不懂,多谢秦老板指点了!这些葚子酒就送给秦老板尝尝!”
“谁尝尝也不能尝个几十斤啊!”秦雪钧笑着招了掌柜给他们拿钱。
掌柜过来很快拿了十八两银子,说是没差多少,按六十斤算了,正好十八两。
窦传家咽了下气,竟然有这么多!?
窦清幽拿了十五两,“我们缺斤少两,总不能还多收钱!”
掌柜的按六十斤算,也是看秦雪钧着实喜欢这小丫头想帮他们一把,见她识趣,看向秦雪钧。
秦雪钧笑着摆摆手作罢,问她,“你还能不能酿出其他的酒来?”
窦清幽眨眨眼,“有梅子,很快就有樱桃和李子,我跟姥爷说了,都试试!应该都能酿成酒!”
秦寒远冷嗤一声,“什么都能酿成酒了?”
窦清幽看着他点头,“理论上是这么说的。”
“西瓜也能酿成酒吗?”秦寒远睥睨着她,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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