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幽回家拿了壶水和肉饼,让窦小郎再去一趟送给窦大郎,“让他把那个血丝玉坠画下来,把吃的给他。”
窦小郎看她这么慎重,点头应声,拿着东西又到窦家老宅来,潜入窦大郎的屋里。
窦大郎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了,早饿的不行,听让他画那个血丝玉坠,立马就提笔画了来。
仔细检查完画的图,窦小郎把吃的给他,又翻出墙来。
窦清幽拿到图,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拿出箱底的那块血丝玉坠,比对着看了半天,这血丝玉坠和秦寒远的一模一样,只有背面的古文字不一样。
次一天起来,窦清幽跟梁氏打听了窦大郎当年抱回来时的情景和刁氏窦占奎的说辞,吃了早饭,就叫李走运备车,“娘!我去一趟县城!”
“干啥去啊?”看她突然去县城,梁氏叫住她。
“找秦老板有些事,顺便把送到摘星楼的龙须面也装上,我一块送过去。”窦清幽暂时没有跟她详细解释,这事还需要确认。
梁氏立马让带俩人跟着。
赶到摘星楼,送了龙须面,秦雪钧不在摘星楼。窦清幽又到秦家别院来等着。
秦寒远过来,“来找我爹是有啥事?”
窦清幽看看,“你先让人退下,我问你个事。”
秦寒远扭头看了眼书墨几个,摆手让他们都退下,打量她忍不住抿着嘴笑,“你要问我啥事儿?还要我屏退左右!”
“这个你看看。”窦清幽把图纸拿出来递给他。
秦寒远看着疑惑,“东西不是给你了,还画个图过来不对!这个不是我那一块!”
“你们秦家子弟都有这个?”窦清幽问他。
秦寒远摇头,“这块血玉是先祖父偶然得到,当时就打了五个玉坠,分别给五个儿子。我给你的那一块是三房的。”
“你们哪一房的玉坠是丢了的?或者是,秦家丢过儿子!?”窦清幽直接问他。
秦寒远惊大了眼,“你是从哪知道的?秦家四房长子年幼被拐,被拐时,身上就戴了家传的血丝玉坠!”
窦清幽点头,“秦家四房长子什么情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香姨娘所出,乃四房庶长子。”秦寒远摇摇头。
窦清幽看他。
秦寒远眼神闪了下,面色微红,“长辈之事,我不好妄议。”
“我去外面打听,也能打听得出吧?”窦清幽问他。
秦寒远看了她一会,“你打听这事做什么?还是说,你这图上是四房的那块血丝玉坠!?你打听到了四房丢失的儿子?”
窦清幽看着他点头,也没有瞒着他,“窦大郎高中,老窦家正准备给他成亲,让他娶的是窦二娘。先前刁氏拒绝唐家的理由,就是拿了血丝玉坠告诉他,早为他定下了一门富贵亲事。”
秦寒远惊愕,“你不会说那窦大郎就是我们秦家四房丢失的儿子吧!?”
“怀疑。所以来找秦老板求证一下。”窦清幽也没想到,窦大郎竟不是刁家的儿子。怪不得老窦家从来不走刁家的亲戚,只有刁家上门来,怕就是穿帮。
秦寒远站起来,在屋里走了来回,“这事要告诉我爹。”高声喊来书墨,让去找秦雪钧回来。
那边秦雪钧已经得到了信儿,赶了过来,进来就笑哈哈道,“小丫头!一早的找我,是有了什么好事?”
窦清幽起身,忙见了一礼,“是有一件要事。”说着把图纸和秦寒远送她的血丝玉坠一块拿上来递给他,“秦老板看,这图纸上的玉坠和秦少爷的玉坠是否一样?”
秦寒远看她把送她的那块玉坠拿出来,这样给了他爹,脸色顿时变了。
秦雪钧心有疑惑,接过来仔细看。
“之前见过秦少爷把玩着血丝玉坠,如今听闻有一块一样的血丝玉坠,画了图来,拿了秦少爷的玉坠对比,竟然是一样的。”窦清幽笑着解释。
她这样不动声色的把他送的东西还了回来!秦寒远脸色难看。
“这是谁的物件?你是从哪见的?”小辈的不熟悉,秦雪钧却是熟悉的,五块血丝玉坠上面刻的有秦家五兄弟的排行。这纸上画的,正是四房随着长子一块丢失的那一块。
“窦家抱养的长子,窦大郎!”窦清幽又把窦家形势跟他说一遍。
秦雪钧拧着眉头,满脸冷怒,“当年秦家出动大批人力在正阳县寻找,却不想就在眼皮子底下!”
“秦老板!我能打听这里面的事儿吗?”窦清幽迟疑的问。
秦雪钧看看她,忍不住失笑,“你个机灵丫头,你要是去秦家打听也可打听出来,却还问到我的头上来!?”
“外面说的,多有不实,不如直接听真实情况,我们也好回家早作打算。”窦清幽也直白的说出来,窦大郎若是身世有变,她们定然会插手老窦家的事。
秦雪钧看她灵透聪敏,却又实诚直白,心里更觉的喜爱,若是他的女儿也如这般,多好!而四房那边。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去外面打听,当年老四的风流骨肉,四房主母进门时,避开到正阳县,却不想在外丢了。如今那香姨娘也早进了门,生得两女,正无子。”
秦家四爷少年风流,未成亲便与人风流生下一子,轻许承诺,把贴身戴的血丝玉坠给了庶长子。却不想迎娶正妻之时,让庶长子避到正阳县,却是丢了。香姨娘大闹进府,四房主母刚一进门,更觉的受到欺辱。找寻未果,便以香姨娘进府揭过,再没提过此事。
但这事在府城,却是不少人知道的秦家辛秘之一。都猜测是四房正妻早查到庶长子的存在,怕威胁地位,还没进门,就把四房长子给弄没了。等进门又怨不到她头上,还少了个眼中钉,少了个威胁。
香姨娘虽然年轻时受宠,但毕竟花无百日红,又连生两女,没有儿子傍身,如今也是失宠落魄。正无子,那秦家得知当年丢了的孩子,虽然被老窦家养了十多年,但好歹考了功名再身,只怕会很快认回去。
秦雪钧要回府城一趟,跟家里说这个事。
窦清幽也告辞离开,“还望秦老板有了结果,能给我们传个信儿。”
看她就那么走了,玉坠就那么还了回来,秦寒远气怒不已,“窦四!窦四!你”
“少爷?窦四小姐都走远了,你咋了?”书墨看着他疑问。
秦寒远气的怒拍一掌桌子,“没事!你出去!”
书墨看他实在不想没事的样子,不过还是听命出去,到门外候着。
窦清幽回到家,梁氏和窦三郎他们已经走了,今儿个是给梁二郎庆祝的日子。
“小姐打算咋办?尽管吩咐老奴!”庄妈妈看着她。
窦清幽看了她一会,看着她道,“窦大郎极有可能是秦家四房丢失的庶长子,现在老刁要逼他娶窦二娘,让窦二娘嫁进秦家大门。你说我该怎么做?”
庄妈妈知道她不信任她,而且怀疑她的目的,“小姐!窦二娘既然想嫁进世家大门,小姐何不成全她!世家大族的日子,可并非她想象的那么好进!”
窦清幽坐在屋里想了半晌,“先去梁家沟。”梁家庆祝,她既在家里,也要露面。
庄妈妈应声,跟着她一块到了梁家沟。
梁家正上下一片欢腾,喜悦,梁二郎被众人拥簇在中间,各种夸赞鼓励的话接憧而至。
“四娘可算赶来了!这都快吃饭了!”黄氏笑着关心道,说的是好话。她现在正想着窦清幽的事。
“有事去了趟县城,刚赶回来。”窦清幽解释一句,送上恭贺,就到梁氏身边坐着。
众人又说说了几句,准备开席了。
梁家桌上的席面更上档了一分,众人酒菜吃好喝好,还不散场,坐在家里说话,说明年梁二郎一鼓作气,下秋闱,考取举子功名,便可问鼎仕途了。
这边窦小郎迫不及待的过来找窦清幽打听,“是不是的?四姐!”
窦清幽昨儿个跟他说了个大概,没提秦寒远的血丝玉坠是送她了,只说听过去打听一下。窦小郎已经很肯定窦大郎的身世有猫腻,刚才吃饭他被梁五郎拉走,这会可心急了。
看他着急,窦清幽笑了笑,“十有**。”
那就是的了。没想到窦大郎还有个厉害的出身,竟然还是秦家的子孙!窦小郎抿了抿嘴,小脸不太好看。秦家要找回丢的儿子,窦大郎娶了窦二娘,那她就能嫁进秦家,成秦家少奶奶了!
窦清幽拍了下他。
那边梁二郎和窦三郎都在被人问亲事,两表兄弟如今都正当年纪,又都考中了秀才功名,少年一表人才,又都没有定亲,不知道多少都想着看着。
马氏笑着只说不急不急,打发了那些人。
黄氏有些耐不住性子,看人都慢慢散了,忍不住就问,“二郎先前不是说,考中了就去相中的那家小姐去提亲!如今都庆祝过了,也该准备提亲的事了!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你不小了,也正好说说,今年娶媳妇儿啊!”
梁二郎看还有不少人在,“回头就说。”
还没走的,就笑着打趣他,“还怕我们知道了,跟你抢走啊!”
梁二郎满脸不好意思。
梁家本家的众人都纷纷猜测,梁家铆着一股劲儿,等梁二郎高中才说亲。怕是要娶个高门大户的小姐进来了!也正好让他们都见识见识!梁氏一族从今后,也可慢慢壮大起来。
梁氏心里想着窦家让窦大郎娶窦二娘的事,看窦清幽明显是查到了啥,也不多待,早早告辞回去。
樊氏看她们娘几个告辞,心里还多有不舒服。她本想着二孙子考中了功名,也好看了,就再跟闺女商量亲上加亲的事。没想到却弄出他也有看上的人家了。
黄氏看她们走的快,也忍不住乱想一通。是她们看中了大房,现在没成,所以心里有气?还是梁二郎说的有看中的人家,不会就是窦四娘!?
梁氏回到家,急忙问窦清幽查了啥事儿,“还一大早的吃完饭就走了,不让人跟着!到底问出个啥事儿来了!?”
窦清幽沉声把她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梁氏一听,直接跳了起来,“你说那窦大郎,他是秦家丢的儿子!?”
窦清幽点头,“抱养了窦大郎之后,老窦家不是再没去过刁家走亲戚?刁家的人过来,却每每以窦大郎相挟,从老窦家拿好处。如果是亲爹亲娘,刁承富他们也就不会跟窦大郎那么疏远,接近不亲。”
“秦家当年丢了儿子,就没有找吗?”梁氏还是有些不相信,抱养的窦大郎,竟然是秦家的少爷!?
窦三郎冷笑,“只怕当年不是捡,而是偷。”
窦大郎抱回来的时候,才刚一岁多,字都说不了几个,也不懂的啥,哭了好些天,才慢慢被安抚照顾下来。梁氏也只当是离了亲娘,小娃儿闹腾,过些日子好了,也就没有多想过了。
“不能让老刁货的如意算盘得逞!”窦小郎咬着牙道。窦二娘那个恶毒的贱人!害死小弟,还差点害死四姐,害死娘!绝对不能让她得逞了!
“先让村里传消息,那血丝玉坠我看了,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秦家也秦少爷先祖父偶然得的一块上品,没舍得卖的,打了玉坠给几个儿子传家之物。只要秦家来人,两厢一对合,窦大郎就会被接走。”窦清幽看着几人道。
窦三郎沉吟,“秦家要是慢上几步,这边就逼婚成功了。”
窦清幽垂了垂眼,“窦大郎若是知道自己身世,更加不会娶窦二娘。唐宛如都能舍,更何况她!?”
窦三郎点头,叫李妈妈和程妈妈去办。庄妈妈是她的随身婆子,由她出面,会扯上窦清幽。
这个时候村里已经有人在议论了,窦大郎成了窦二娘的童养夫,之前拒绝唐家的亲事,就是因为等他考中功名娶窦二娘。
不少人都骂刁氏和窦占奎,因为窦二娘个阴险恨毒弑母的,嫁不出去了,所以就说啥早就定了亲事,让窦大郎娶她。
然后有人反驳,说啥早就定了是实事,都有个玉坠作证,还带血丝儿的。
村里一下子传开来,到处都在说。
刁氏有些等不及,怕传了出去,到时候坏了事。这边窦大郎又死咬着坚决不娶窦二娘。跟窦翠玲一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窦大郎想不认都不成。
赵成志出去了一趟,很快拿了个药包回来。
当晚窦小郎没有去给窦大郎送饭送水,刁氏给他送了饭菜,说是两天没吃饭怕他饿死了。
虽然不是真的两天没吃,也两顿没吃,窦大郎早饿的不行,不过没有吃送进来的饭,只少少的喝了点茶。等着窦小郎给他送吃的。
和不大会,他就感觉全身烧得慌,一阵阵的邪火往下腹窜过。窦大郎不是不知情事的,像他这么大,人家都有娃儿了,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自然也是想男女之欢,又和唐宛如尝过,不时就觉的受不了了。
刁氏听着屋里的动静,打开门,把窦二娘推了进去,给她使个眼色,又把门锁上。
窦二娘带着屈辱进来的,她看不上窦大郎,他竟然也不愿意娶她。她还只有嫁给他才能翻身嫁进高门大户。现在却只能用这种方法,屈辱的献身!
窦大郎看她进来,就知道他是被下药了,气恨的一把打翻了茶碗和饭菜,“你们竟然给我下药!你们要害我!”
窦二娘看看满地打翻的饭菜,默默无声的伸手解开衣裳。
“你滚出去!滚出去!”窦大郎怒骂。
“如果我们两个好好成亲,我也不会被推进来。”窦二娘饮恨的盯着他,把衣裳一件一件脱掉。
窦大郎大骂她下作,下贱,不知廉耻,让她滚。却是全身火热的抗拒不了。
窦二娘光着朝他走过来,伸手拉着他的衣襟带子解开。
“不要碰我!你给我滚开!不知一点廉耻!贱人!”窦大郎叫骂着,推开她。
窦二娘恨的咬牙,抬手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以为她愿意这么屈辱!?
窦大郎被打的懵了下,身上的衣裳已经被窦二娘扯下来,直接压进了他的怀里。
咒骂声小了,推拒的手,也忍不住停下来,停在了窦二娘身上。
窦翠玲在外听着窦二娘一声痛哭的声音,知道成事了,阴沉扭曲着脸回了堂屋。生米煮成熟饭,她也觉的欺辱难堪。可现在只能有这一个方法,二闺女才能嫁进高门大户里去,她们也才能彻底翻身!
庄妈妈听着里面的动静,床剧烈摇晃着,男女喘息申吟,窦二娘的美梦开始,窦大郎也逃不脱,转身轻脚轻声快速回了洺河畔,把老窦家的事告诉窦清幽。
窦清幽摩挲着手里的羽毛笔,“我倒是应该再晚上些天,助她一臂之力。”
庄妈妈笑道,“小姐!秦家并不见得愿意认回这个庶子。”
秦家不缺儿子,尤其是秦家四房,秦四爷风流成性,家里大小姬妾多是生过,没生过也怀过。所以,四房光长成的就有不下**个子女。窦大郎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所以在听说了当年丢失的四房庶子找到了,秦家各房也只是诧异了下,并不算什么大事。
秦雪钧很清楚家里的情况,“娘!老四长子也是嫡房的孩子,眼下那窦家正逼着他娶窦家抱养的外孙女,这件事还是宜早不宜迟。”
秦老太太闻言皱眉,“老四呢!去把老四叫过来!”
很快有丫鬟出去,不多时就来回禀,“四爷还没有回来,已经命人去找了。”
秦大太太笑看着秦雪钧,“老三倒是难得回来,没见寒远也一块?”
“如今也是发奋的时候,正跟着夫子,过个两年,也该下场了的。”秦雪钧笑道。
“寒远也不小了,媛姐儿也到了说人家的时候,你这屋里没个操持的人可不行。之前说是守孝,如今都除服这么久了,也该考虑考虑了吧!?”秦大太太笑问。
秦雪钧直接回道,“有娘和大嫂操持媛姐儿的事,我也不必多费心。碰到有缘的再说吧!”不愿多说的样子。
秦大太太意味不明,“你在正阳县待了几年,可就遇到有缘的了?也好跟大嫂说,我也好帮你操办。”
“眼下四房子嗣要紧。”秦雪钧笑的有点淡凉。
秦大太太收回目光,不再多提,“老四也该回来了!去把四太太也请过来吧!这事早晚都要知道!想来四弟妹也想把这个儿子找到!”
秦老太太半晌没多说,坐在等着。
很快秦家四爷秦流均就回来了,听说自己丢失多年的长子找到了,反应也并不大,“既然找到了,就接回来呗!不过多一个儿子,又不是养不起!”
秦四太太却非常质疑,“不知道是不是四爷的种呢!”
“那就叫香姨娘来认认,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可认的!”秦大太太笑看着秦四太太和秦流均。对于四房能添这个堵,她是乐见的。
秦四太太怒恨郁结,“还是先查清了为好!”
秦老太太让身边的妈妈去问香姨娘,窦大郎身上可有辨认的印记。
香姨娘正在谋划给两个女儿寻一门好亲事,看老太太的妈妈过来问她丢失被害多年的儿子,顿时反应过来,“秦妈妈!我儿子是不是找到了!?他现在在哪?”
秦妈妈看她激动的样子,稳沉着脸,“香姨娘还是想想,孩子身上可有辨认的印记不?”
“这他丢失的时候,身上戴的有四爷给的玉坠为证!还有我给他打的一对福纹赤金镯子!”香姨娘急忙回忆。
就是说,只有身上戴的东西能作证,身上却是没有胎记可以辨认。
香姨娘急忙拉着秦妈妈问她,儿子在哪?立马就想见到他!
秦妈妈到上房回话儿,“只有血丝玉坠和一堆福纹赤金镯子为证。”
秦四太太立马压下话,“也就是说,谁都有可能得了那两样东西,凭借着他们过来认亲了!?四爷本就多子多福,我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几个的,只是这不知道哪来的攀亲的,可不能进了门,混淆了秦家血脉!”
那边香姨娘已经哭着过来,要找儿子。
“成何体统!”秦老太太皱着眉。
秦妈妈立马出去,不时两个婆子就把香姨娘给拉了下去。
“把当年接生的稳婆,和乳娘,伺候的丫鬟,能找的都找回。再派个得力的人去一趟正阳县。”秦老太太发令。
既然知道了,秦家血脉,也总不能流落在外。
秦流均一听,“我跟三哥一块过去一趟!”他也好久没去过正阳县,那边不是出了个酿果酒的酒镇,正好过去玩上些日子,府城他也待的烦了!
秦雪钧想想,他跟着去也好,起码到那里就能把窦大郎先带出窦家,让窦家有什么算计,也落空。
秦老太太看他也支持,就让家里的人去查其他的,让他们兄弟俩一块先去趟正阳县。
老窦家正在逼窦大郎拜堂成亲,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他和窦二娘是从小就定下来的婚约。现在该到了成亲的时候!
窦大郎不同意,“血丝玉坠是我的东西吧!?你们让我娶窦二娘,就是想让她借着我嫁进高门大户!不惜用下作的手段给我下药,告诉你们!就算生米成熟饭,你们也休想!”
窦小郎已经给他传了信儿,说是他极有可能是大家少爷,被抱来的。老刁货要利用他让窦二娘嫁进大户人家做少奶奶。
他本来就怀疑,之前以为那血丝玉坠是他和哪家的小姐婚约信物,却不想定的却是他和窦二娘。他很确定窦二娘是窦翠玲的闺女!两人长得很像!那血丝玉坠就只可能是他的了!他和刁家人都不像!
窦占奎怒恨的咬牙,“你和二娘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就不是不娶也得娶!”
刁氏也劝他,“事已经成事实了,大郎!你就认了吧!二娘这下可真的是为你了命都搭上了!”
窦大郎冷笑,“为我搭上命?你们不过是想借我攀上一个高门大户的亲事!告诉你们,做梦!”宛如也为他搭上了命,可是他却辜负了她。
窦占奎气恨的要打断他的腿,被刁氏拦了下来。
晚上继续给窦大郎下药,送窦二娘进他房里过夜。只要二娘怀上身孕,他也不敢不认!
而窦大郎成窦二娘童养夫的事,也很快传到了梁家沟。
梁二郎正在跟家里乞求,让他娶窦二娘。
马氏气的双肋生疼,“你你个孽障!我还以为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或者是应你奶奶的愿,看上了四娘,却没想到,你你竟然跟窦二娘那个阴毒恶狠名声败坏的小贱人”
“娘!二娘她没有你们听到的那么坏!那些事都是误会!大姑看二娘是眼中钉肉中刺,她做的好事也成了坏事!”梁二郎跪在厅堂解释。
“你给我住口!”樊氏怒喝,怒的两眼一阵阵的发黑。
听梁二郎要娶的是窦二娘,梁贵大怒。
家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吭声。
梁二郎跪的直挺挺的,“我和二娘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是一定要娶她的!爷爷!奶奶!娘!求你们就成全我们吧!”
“逆子!给我把他的腿打断!拿家法来!”梁贵怒不可遏,抖着手大喝。
没人敢动。
满院低压,凝冷,压抑。
梁贵气恨的自己出去直接拿了个棍,回来就往梁二郎身上打,“我打断你个孽障的腿!”
砰砰一棍又一棍。
打在身上,疼的梁二郎脸色骤变。
马氏又心疼又气恨难忍,“二郎!你咋会被那个小贱人迷住了心魂啊!?你快醒醒啊!那样的名声败坏,心狠手辣的女人,还是窦家的闺女,你是要娶回来败家吗!?”
黄氏抿着嘴,看着没其他人接话,就忍不住道,“二郎这是被那个小贱人勾引了啊!她之前害了秀芬难产,说要拿问罪,立马就勾引的卢家的秀才,定了亲!咱们梁家跟他们老窦家可是有仇怨的,你咋能被她给勾引了!她说不定是有啥见不得人的目的呢!”
有目的的勾引梁二郎,这是梁家上下一致的想法。窦二娘不找别人,偏偏就梁二郎了,肯定是有算计的!
梁二郎被打的跪趴在地上,疼的两眼冒水光,还是死死咬牙忍着。
赵氏看越打梁贵却气恨的脸色发绀,连忙叫梁二智和梁大郎快拉住他,“爹不能气坏了身子!”
樊氏也要气坏了,她这边还想着给他娶四娘,可他竟然要娶那个窦二娘,真是要气死她了!
赵氏上来给她拍背顺气,看两相争执不下,“大嫂还是把二郎先拉回屋吧!等两边都缓缓再说不迟!”
马氏也心疼儿子被打,看梁贵和樊氏都气的不行,她自己也气恨难忍,恨铁不成钢,上来拉着梁二郎,让他起来回屋里思过去!
梁二郎执意还要跪,“爷爷和奶奶,娘你们不同意我娶二娘!我就一直跪在这里!我和二娘情投意合,已有肌肤之亲,请你们成全!”
梁贵气的还要打他,“都给我让开!让开!我要打死他这个孽障!”
“二郎!”梁大郎怒喝一声,上来硬是拽着他,把他拉起来,“你给我滚回屋里面壁思过去!”
梁二郎不愿意屈从,被他硬关进屋里。
这时候外面关于老窦家的事也传了过来。
樊氏一听更是气怒万分,“二郎是怎么想的!?竟然要娶那窦二娘!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去!”
梁大郎叹了口气,沉着脸过来把消息告诉梁二郎。
“不!不会的!二娘不会的!她说过这辈子都跟我相依相守在一起!”梁二郎不相信。元宵节那晚,他们肌肤之亲,早就定了终身!
梁大郎皱着眉看他固执的样子,“二郎!你知道娶那窦二娘的后果吗?你识人不清,难道还不会审时度势!?”跟他分析好几条娶窦二娘的后果,和不能娶窦二娘的理由。
梁二郎这会完全听不进去,他是一定要娶二娘的!她肯定是被家里逼的!她之前说过那个家她不想回去,不想待。她肯定是被逼的!
站起来就说要去找窦二娘,“我一定要去问问清楚!不问清楚,我不会死心的!”
梁大郎倒是建议他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马氏坚决不同意,现在她儿子考中了功名,之前窦二娘就勾引他,现在抓住机会更加不会放过!要是牵扯上一点,就扯不清,就被沾上了!让把梁二郎关起来,“啥时候想通了,啥时候再放他出来!”
梁二郎也被软禁了,比窦大郎情况好的是,马氏顿顿送饭菜和茶水点心进来,苦口婆心的劝他不要被窦二娘骗了,坚决不能娶窦二娘!
他们一个个都来劝诫,都来警戒,两耳娘越是觉的他孤身奋战,他和二娘在一起的希望,他们两人的幸福,全部都压在他身上,他一定要成功!
老窦家这边,刁氏准备立马举办成亲,让窦大郎和窦二娘拜堂。因为外面已经传起来血丝玉坠的事,都在猜窦大郎的身世。老窦家逼死窦大郎也要他娶窦二娘,还弄出个血丝玉坠。有一个说窦大郎是大户人家丢的娃儿,其他人就脑洞大开了。
刁氏怕消息传出去,夜长梦多。
虽然是就在自家成亲拜个堂,窦翠玲还是不想闺女太过委屈,买了红烛大红双喜,喜服嫁衣更是早就准备好的。
一碗蒙汗药,窦大郎就迷迷糊糊了,被赵成志摆布着换了喜服,拉出来和窦二娘拜堂成亲。
秦雪钧和秦流均赶过来的时候,刚刚喊完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村人都聚集在窦家老宅大门外看着。
窦传家心里觉不出是个啥滋味儿,看着窦大郎被摆布着跪拜,像变了个人一样,迷迷糊糊的,眼睛睁不开似的,他怀疑被下了药,可面对窦占奎和刁氏,窦翠玲赵成志几个,没有敢咋样。
杨凤仙让人给洺河畔那边报了消息,但见她们的人一直没过来,不由的心里疑虑。流言都传的沸沸扬扬了,梁氏是绝不会甘心看着窦二娘真的成大家少奶奶的,咋会没有动静!?
外面突然一阵骚动。
“秦少爷,秦老板咋过来了?窦大郎不会是秦家丢的娃儿吧!?”
这一猜测,立马让清水湾的村人都震惊了。虽然猜测是猜测,窦大郎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娃儿,可这秦家的人来了,给的震撼还是不一样的!实实在在的!
梁氏和窦清幽,窦三郎也都跟着一块过来了。
秦雪钧来镇上少,但秦寒远刁氏和窦传家他们都是认识的。看秦家来人,还来了个不认识的男子,几个人顿时变了脸色。
“哪个是的?先叫出来看看!把玉坠给爷拿上来!”秦流均扫了一圈。
“你们”赵成志看着这么快找来,还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心里很是不安,慌乱。
“你们是来认亲的吧!?大郎和二娘有婚约,这刚拜了堂,成了夫妻,要不你们先进来稍等!”刁氏强扯着嘴角笑道。
梁氏嗤笑,“再等他们今儿个也洞不了房!你们还是直接把人叫出来,看看是不是!把人玉坠给拿上来,看看对不对!”
刁氏眼中阴光闪烁,“你们可能找错了人!听了流言过来的!大郎是刁家的娃儿,是我们当年抱养过来的!这在十里八村都是人人皆知的!也没有啥玉坠不玉坠的,都是人家乱传的流言!”
竟然直接不承认。
秦雪钧诧异的挑眉。
梁氏可是了解她,“你个老货这会不承认,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承认,再找上门去吧!”
秦雪钧扭头看了看她,倒是气魄了!
梁氏直接喊了李走运几个,“进去把人带出来!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
“你们想干啥!?你们不准进来!”窦占奎叫骂着阻拦。
李走运几个早准备好,直接上来把窦占奎拖到远地方按倒,拐杖扔一边,就只剩下个赵成志,好解决。
赵成志奋力的阻拦,叫喊着窦传家帮忙。
窦传家却是打开屋门,叫窦大郎出来。
窦翠玲扑上来就拦住,“大哥!大哥你在干啥!?”
庄妈妈快一步进来,拿着水往窦大郎脸上一洒,拉着他就出来。
窦二娘立马上来拉住。
庄妈妈看她的样子,反手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窦二娘痛叫一声,顿时觉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松开她,庄妈妈伸手在她脖子上摸了下,下力拽掉,直接带着还有些不清醒的窦大郎出来,“太太!这窦大郎被人下了药!整个人行尸走肉一样被摆布,半点行动能力都没有了!”
秦流均一看他,就立马发现熟悉,“和香姨娘倒是长的相像!”
秦寒远也终于想起来,他见窦大郎只有堪堪几面,也没注意过四叔屋里的一个小妾长啥样,现在来看,才恍然过来。
“把人弄醒!”秦雪钧吩咐。
管事上前来,直接给窦大郎扎了两针。
窦大郎猛地一呼吸,清醒过来。看着秦雪钧和秦寒远都来了,顿时如蒙大赦,两眼顿时红了。
“玉坠呢?”秦流均问。
窦大郎悄悄打量他几眼,“玉坠在窦二娘手里!只给我看过拿走了!她们逼我娶窦二娘,我不从,就软禁我,不给吃喝”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
秦流均皱眉,厉眼看向刁氏和窦占奎,窦翠玲赵成志他们,“把玉坠交出来!”
“没有!没有!你们认错人了!窦大郎是刁家抱养过来的!更没有啥玉坠不玉坠的!”刁氏叫喊着。
庄妈妈笑了笑,“秦四爷!玉坠在窦二娘脖子上戴着,倒是让我拽下来了!”说着把玉坠递给他。
秦流均接过来一看,“就是这一块!我当年亲自给给戴上的。”他连这个儿子名字都想不起来叫啥了。
刁氏两眼一翻,差点就昏了过去。
“你们已经拜了堂了!你们已经是夫妻了!”窦翠玲惊狠的阴瞪着眼叫喊。
梁氏冷冷一笑,“真是笑话!你们软禁了人,下药逼婚,这算哪门子的夫妻!?还是说,窦二娘和窦大郎已经做成了夫妻之实,这一会,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直接把话压过来,刁氏和窦翠玲要是敢当众承认,窦二娘身败名裂,别说秦家大门,外室都做不了。
可是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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