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雕隔扇门前,抱臂而立的少年眉梢一扬,显然他也是这样觉得!
星河似乎也是这样觉得,但是这个腼腆的少年比流川少爷心地善良,他想安慰百草,他说,“百草姐姐,其实学武的人里面资质特别好的和特别愚钝的都是少数,大多数都是资质一般的,只要勤恳苦练,也能练出好武功的。”
这个单纯的少年一番好心说的都是实话,也许他只是想表达勤能补拙的意思,也许百草也听出了这个意思,但是转念一想,星河也承认她……拙,对不对?
星河只感到自己话一出口,小姐姐表情变换,似乎变的更沮丧了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手足无措的站了片刻,借故去掌灯。
夜色更浓了些,小院廊檐上的风灯逐次亮了起来,百草看着灯火映照下的青年,明亮的火光照上他线条优美的侧脸,衬得他光洁的肌肤细如美瓷,微风吹过,小院里盛开的海棠飘出淡淡的幽香,更衬得海棠花前眉目带笑的青年清俊如画。
当青年写着烛火般暖意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百草的心中有些小鹿乱撞,她错开他的目光,眼神看向别处,“那我先回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说着,逃也似的跑开。
夜色渐深,银白的月光自碧纱窗里照进来,照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少女,她侧身而卧,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流淌在窗棂上的一窗月光,她轻轻的咬着手指,对着月光发呆。
月上中天,怀了心事的少女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睡梦中浮在她脑海里的最后一幅画面是白衣青年清俊的眉眼。百草翻了个身,两只手随意的搁在了胸间,白衣青年仿佛走进了她的梦中,他微笑着走来,越走越近,百草乍惊又喜,她垂了垂眼睫,白衣青年身形一变,换成一套黑色衣衫,百草惊诧的抬头,却发现脸也变了……轮廓分明、飞扬跋扈的属于流川夜的桀骜表情。
百草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她想要挣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绳索捆束了一样,无法动弹,百草拼命的想要说出一个字,不管她多么声嘶力竭的呐喊,喉间就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周围一片寂静,百草忽然像是清醒过来,她甚至能听到铜壶滴漏的声音,可她就是睁不开眼睛。
“星河!”百草用力的喊了一声,她房屋的对面就是星河的卧居,离她最近的好像也就是星河,纵然是隔在小院的两端,这样安静的深夜,这么大的喊声,星河一定能听见。
百草没喊几声,只觉得胸口一凉,像是被压上了一块石头,百草头脑似乎是清醒的,但是却睁不开眼睛,她费力的一声一声喊着星河,但是星河却始终没来。百草只感到压在胸口的石头越来越重,仿佛有千钧的重量,她呼吸短促,渐渐的已经喊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