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训练(二)
短短的一天时间转瞬即逝,第二天清晨再次来临。
这是甲队到这儿正式训练的第四天,是乙队到这儿正式训练的第二天。
“快点,快点,都他娘的给老子站好!”胡仲元大声的吆喝着,面上比之昨日时却是多了不少的自信。昨天清晨的列队虽然最终以功亏一篑而告终,可在下午的训练中甲队就已经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列队了,并且连续三次都顺利完成,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后队的伍金柱也没了之前的焦虑,昨天下午的训练同样给了他很大的自信心。“好好列队,列好了队,今天起就能吃干的了。馒头有、油饼有、一咬一嘴油的肥肉包子也有,是应有尽有……”同样穷苦人家出身的伍金柱自然知道该如何来刺激眼前的这群人,开口闭口全是吃的。而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梁纲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在这里几天的吃喝,那水准可比在家吃的强多了。“告诉你们,梁爷还说了,只要能按时列队完毕,每人发一套新衣服,一双新鞋,再让你们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连续的物质刺激让甲队一百号人,人人上腺素上升。之前胡仲元、伍金柱虽然也说过,可那时他们怎么都完成不了列队,再好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那也是雾中花水中月。而且最初开始的时候,一天三顿能喝上稀的,他们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直到现在,昨日下午的训练,甲队连续三次顺利列队完毕,这就给了他们遐想YY的空间。而且连续三天喝稀的,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期颐馒头、油饼和油油的肥肥的肉包子了。
吞咽着涂抹,甲队一百人丁再接再厉果然是在一刻钟之内,在沙漏流完之前顺利列队完毕。
“好!”梁纲两手一鼓,冲着扭头看向自己的胡仲元叫了一声好。而同时间,一名白莲教众则忙上前将沙漏里的余沙尽数倒在了一个小容器中,封存了起来。
胡仲元此刻心中颇是有股成就感,向着梁纲哈哈咧嘴一笑,再背过身去虽然是在竭力绷着脸可怎么也掩不住那一脸的高兴劲。然高兴归高兴,但该泼的冷水还是要泼的。手指着那名倒去余沙的白莲教众,胡仲元向着甲队一百名队员训话道:“看到了没有,这里面是咱们今天的余沙。等到了明个,清晨再列队的时候,那时候剩下的余沙,只准比这里的少,不准比这儿的多。”
“要是多了,早上一顿就只有粗粮饼子吃,玉米面糊糊喝。”胡仲元看着兴奋之色渐渐消退的甲队队员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人就不能自满不是?想当初自己门下的教徒在北会也是能排进前十的,可就是一自满,耽搁了时间,去年统计时落到了王光祖、伍怀志后面,到现在还是没能从新爬进前十。
“想吃白白的好面馒头,想吃焦糊糊的香油饼,想吃油油肥肥的大肉包子,你们就要给我死死地练,狠狠地练,一天一个进步,一步一个脚印。不然梁爷养你们练你们是干嘛的,那不是在养猪,养你们是要有用途的。”胡仲元现在对梁纲“梁爷梁爷”的叫着很是顺口,虽然梁纲受了西天大乘教的很大恩惠,可他毕竟不是教会中人,而且手中有钱,现在算是他们的雇主,所以习惯使然胡仲元叫的很是顺口。而且梁纲现今的“江湖地位”也不是他一个北会骨干可比的。胡仲元门徒弟子虽然不少,可他自身也仅仅是北会的骨干,还够不上西天大乘教高层那一阶门槛,并不知道看似亲密无间的两方,实际上早已经在心中打着各自的小丸丸。
“铛铛——”木棍敲着装余沙的容器,胡仲元咳了一下嗓子,清了清声音再次接着说道:“看到这个没有,这个东西里面装的沙子就是一漏斗,正好一漏斗。梁爷发话了,什么时候你们列队剩余下的余沙凑到一起能顶上这满满一漏斗,那什么时候就给你们放上半天假……”
为了调动场上这二百人训练的积极性,梁纲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绞尽了脑汁,想出的法子自定的规矩,无一不牵动着他们的自身利益。
恍惚中梁纲还真是羡慕后世的红军,他们没有自己今天这般的阔绰,可是人家的队伍是用铁的思想教导出的铁的队伍,又岂是眼前的这群用物质刺激拉出的乌合之众可比?
与甲队已然严正整齐的队伍相比,对面的乙队仍然是乱嗡嗡的一团糟。樊学鸣、戴大名急的气的是满肚子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看着沙漏滴尽,而后二人再逐一点名安排队列。
俩人比胡仲元、伍金柱晚了两天,也就是多了两天的经验,因为那两天胡仲元二人忙的时候他们也在后面用心看着呢!只期望着自己能在三天之内就把队伍早早训好,压那甲队一头,二十两的奖励,也就算是落入口袋腰包了。
但这事情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把这群思想不一、心思繁多甚至说得上离心离德的队伍捏成一股绳,可不仅仅是看两眼就能做的到的。
说实话,乙队的难度已经比甲队轻上许多了,至少乙队的这百十号人第一天训练时就安定了下来,而不像是甲队,第一天操练时差点闹出了激变。情况紧急下,梁纲都拎刀在手准备亲自出马了。现在有了甲队做榜样,乙队队员的情绪无形中就稳定了许多。
但是即便如此,想要这群懵懵无知大字不识几个的汉子整齐列队,也不是一天时间就能完成的。
后世,百十人的列队看起来轻松无比,可是现在是乾隆末年,不是物质信息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单从眼前的这个简单的列队,就可看出期间的巨大差别。说真的,这难度要比梁纲事前想象的还要大,也亏得胡仲元、伍金柱有那个耐心,连续三天都不厌其烦的大吼大叫,干着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