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至三百六十九章赤壁之战(六)府外求见
由于关羽的及时救援,哪怕是有了周瑜的谋划,但孙策却依旧未能以奇制胜地留下张飞的性命,而且最后还不得不将乌林拱手让出。
虽然对于刘备军的大部分将士来说,能够夺取乌林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但对于关羽来说,这夜无疑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晚上。就在孙策退走后,关羽随即便留下满宠和数千兵马在此驻扎,自己则带着伤重的张飞星夜赶回到江陵城去。
一个时辰后—江陵城
作为江陵城中为数不多身具高明医术的大夫,张伯在城里也是颇受百姓们的爱戴;虽说医者在这个时代的地位极低,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能治百病的张伯就如同一位再世神仙。
此时正值深夜,而张伯自然也是在家中熟睡中;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前来打扰,但不断响起的敲门声还是把正在和周公探讨人生的他给惊醒了过来。
虽然被屋外的敲门声吵醒,但张伯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满,毕竟城里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他的屋子所在,而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的,想必一定哪家哪户又得了急病。
作为一名出色的医者,张伯自然也知道有些病情绝不能拖延,因此在起床后快速换好衣服后,他便快步地往屋外走去。
才一打开屋门,张伯却忽然被一阵刺眼的火光给弄得睁不开眼;而待他好不容易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之际,当下便已大吃了一惊!
在张伯满是震惊的目光中,此时他的家门竟然已被无数高举火把的士兵给团团包围,而从对方的甲胄来看,赫然便是已然占据了此城许久的刘备军!
对于刘备军,张伯虽然了解得不多,但也听百姓中的不时提起:听说这可是素有仁义之称的刘皇叔麾下之兵,平日里对城中百姓也是颇为友善,因此在张伯的潜意识里,刘备军应该是一支很不错的军队才是。
但此时此刻,这支在自己心中印象不错的军队竟然深夜到访,而且还一举把自己的房屋给包围了起来;这一下可当真是让张伯感到难以理解,当下他便现在心中斟酌了一下,随即方才小心翼翼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士兵问道:
“这位军爷,这大半夜的,到底……”
还没等张伯把话问完,前方的士兵却忽然分作两列,随即他便已看到一位面如重枣,长髯飘飘的高大将领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由于张伯平日里并不是很关心时事,再加上对方的到来也就几天的时间;因此哪怕他也被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给逼得后退了几步,但却依旧没能把眼前这人的身份给猜出来。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张伯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因此自然也是有着一些江湖阅历;在心中隐隐感觉到这位忽然出现的大汉似乎大不寻常的时候,他便已十分小心地低声问道:
“这位将军,这…不知道小的到底犯了什么事……”
“你就是张伯?!”
虽然再一次地被打断了话语,但张伯却没有丝毫不满,应该说他也不敢有什么不满:“是的,小的正是。”
“那就好了。”对面的大汉先是说了一句让张伯感到莫名其妙的话,随即便已再度做出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动作!就在这条大街之上,这位明显来头不小的贵人竟然当众向他鞠了一躬,同时嘴里还十分恳切地说道:
“还请张老救救某家的兄弟!!”
听到对方的目的竟然还是求医,张伯心中顿时便是一松,随即便已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这…将军不必多礼……小的自当尽力……”虽说对方是有求与他,但如此大礼却依旧让张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快,把翼德抬过来!”对面那位大汉顿时大手一挥,数名士兵便已抬着一副担架来到了张伯的面前。
眼见担架上面居然还有一位相貌粗狂的大汉,张伯心中顿时明白这才是真正需要他救治的人,当下他也没有多话,随即便已带着那些抬着担架的士兵走进屋中。
由于刚才还在睡觉的关系,屋内自然也是漆黑一片;只不过还没等他伸手点灯,一支支明晃晃的蜡烛便已让屋内充满了光亮。
看到来人的准备如此充分,张伯当下又是感到一丝意外,随即便已来到那副被放下来的担架旁边,然后双手便已往躺在其上的大汉伸了过来。
“张老,麻烦你看看我家将军有无重大内伤?”眼见张老似乎想先从外边看起,那抬着担架的数名士兵却忽然有一人开口说道:“我将军乃是与人动武受伤,外边的伤口早已被包扎过,但不知为何却至今未曾醒转,还望张老看看他是的五脏六腑是否留有伤患。”
听到这话,张伯倒是不由得微微一怔:倒不是对方说的有多么地高明,而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名军中的士兵居然也是略懂医理。当然,有一点或许连张伯也没能猜到,那就是普通之下也唯有刘备军中方才会有“军医”的存在。
麻利地掀开那位病人的外衣,张伯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双手便已快速地在对方身上位于五脏六腑的位置摸索了起来,而只是过了短短的片刻,重新站起身来的张伯便已轻舒了一口气,随即便已向着那位长胡子的大汉说道:
“将军,这位爷似乎在与人比武中五脏六腑受到了震动,不过所幸他的身子极为强壮,因此倒是未曾留下什么重大伤患。”
听到张伯这话,对面的大汉竟然流露出一副十分高兴的神情,仿佛躺在地上的是他的亲生兄弟一般:“既是如此,那翼德……他为何还未醒转?”
“想来是这位爷体力消耗过度,导致内脏虚弱而已。”张伯缓缓说道:“待小的亲自写几副药方,将军回去后可命人煎煮,然后再给这位爷喂下,想来不出几日便能醒转。”
那名长胡子的大汉顿时又向张伯拱手行了一礼:“如此便有劳张老了。”
眼见这位身份高贵的将军三番四次地向自己行礼,张伯更加肯定这躺在地上之人必然是对方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甚至于是亲生兄弟;而就在那位大汉想让人把担架抬出去时,他又忽然上前说道:
“将军,还有一事。”
“张老请说。”也许是知道自家兄弟并无大碍的关系,那位大汉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张伯慢慢说道:“以小的看来,那位爷虽然并无大碍,但体内脏腑受到的震荡着实不轻;因此哪怕他日后醒转过来,将军切记莫要让他在数月之内与人动武,否则一旦再伤及復藏,届时纵使是神仙下凡,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听到张伯这话后,那位大汉忽然沉默了下来,随即脸上的神色似乎又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眼见那大汉脸色不对,张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无意中说错了话,当下心中便不由得有些忐忑了起来。
只不过就在短短的片刻之后,那名大汉的脸色已然恢复如常,随即便再度向着张伯拱手道:“多谢张老提醒,若他日有何困难之处,只需前往城守府报上某家的名号,届时必会有人给予相助!”
这话一出,张伯顿时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对方果真是一位非同凡响的大人;当下他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欣喜之色,随即便已恭敬地问道:
“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看着已然被抬出府外的担架,那名大汉顿时留下了自己在张伯屋中的最后一句话:“某家姓关名羽字云长,张老,告辞了!”
听到这个陌生中似乎又带着些熟悉的名字,张伯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已骇然变色:“关……关云长?!!!”
翌日—江陵城城守府
眼见此次随自己出征的文武几乎都已到齐,关羽的脸色虽然十分平静,但第一句说出口的话语便已十分惊人:
“本将欲亲率大军进驻乌林,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虽然昨夜的战事才发生了不久,但在场的文武却几乎无人不知;因此只要不是脑子里有毛病的人,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反对明显已经是对东吴动了真怒的关羽。
此时此刻庞统的脸上也是一片无奈之色:虽然他也料到张飞必然会败,但却不曾想到对方竟然会身受重伤,结果直接便把自己的美好设想给尽数打破。
诚然,若张飞只是兵败而回的话,相信关羽必定不会如此动怒,甚至还有可能会因此而采纳庞统和贾诩的计策;但问题是,这一次张飞不仅败了,而且连性命都几乎不保,如此一来的话,哪怕是才智通天的凤雏和毒士,当下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劝阻关羽。
眼见众人似乎“没有异议”,关羽正待要宣布出军的时间,而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却忽然从府外跑了进来,随机便已对着他大声报道:
“启禀将军,马忠将军和郝昭将军在府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