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解开逃离之迷
这么一来,借护城河离开应天的猜测就说不通了,与之相比,密道倒更合理一些,可他们翻遍皇宫,并没有找到任何密道。
究竟……萧若傲是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就在东方泽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张启凌突然道:“这几年楚帝伐了祁连山大量树木,你知道是用来做什么吗?”
这句看似全不相干的话,却令步允眼皮狠狠一跳,指甲一下子掐进了掌心里,借着掌心的剧痛勉力维持着平静,“树木当然是用来修建房子的,不然还能做什么?”
“那就奇怪了,这两年木材源源不断送进宫城,可既没有扩建宫城,也没有听说修建行宫,你说说,那些木材都去哪里了?”
步允不自在地别过头,“我怎么知道。”
张启凌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微笑道:“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几年前,护城河堤有些崩塌,楚帝便下令将那一段河堤围了起来,并召集工匠修补,这原本只是一桩小事,结果召集了几千人,修了整整三年。”
“我知道这件事,当年修河堤的时候,有工部官员建议陛下将护城河挖深一丈,所以才费了这么长时日。”
张启凌颔首道:“不错,是这么一回事,我也问过,那个官员姓许,是工部尚书,就在我们抵达应天的前几天,护城河修补完成,这位许尚也因病过逝,你说巧不巧?”
步允故作镇定地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有什么巧的。”
张启凌也不生气,淡然道:“那我再说一件事,祁连山被伐的都是上百年的柏树,这些柏树材质坚实平滑,耐磨耐潮,是上等的造船材料。”
“一个人确实没法憋气半个时辰,但如果将他关在密不透风的大木匣子里,那么木匣中剩余的空气,足以支撑他潜渡护城河。”
东方泽恍然道:“是啊,本王怎么没想到,我这就派人沿途追寻,几千人一起逃走,必定有痕迹留下。”
张启凌摇头道:“他们顺着水路一路南行,你没有船只,怎么追捕?”
“船只?”东方泽寻思片刻,试探道:“你是说……他们乘船南下?”
“不止如此,他们乘得还是非同一般的船,我说的对吗,步首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步允浑身发冷,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法掩饰心底的惊骇,他不明白,张启凌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自己可一个字都没提过。
“你知道的。”张启凌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的话,“你们应该造了一种可以潜入水中行驶的船只,只有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护城河。你刚才说楚帝很快会回来找我们报仇,这几年西楚外战频频,内乱四起,民心早已分崩离析,想要在短时间内召集大量兵马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借兵!”
张启凌一口气说了许多有些气喘,歇了一会儿,续道:“纵观诸国,有能力与我朝抗衡,又可能借兵的,就只剩下齐国。从应天出发,顺河南下,可直达南昭,而南昭与齐国接壤,正好可以通过南昭抵达齐国
步允面色青白难看,犹如见了鬼一般,早就听闻这位东凌四皇子慎密多谋,当今世上仅次于璇玑公主,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认为自己并不会输给他,现在真正交上了手,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林默,立刻飞鸽传书告诉陛下。”东方泽神情异常严肃,二十万大军出征在外,金陵兵力空虚,如果肃萧若傲真说动了齐帝,出兵攻伐,那可就麻烦了。
“故事编得真精彩,可惜始终只是故事。”步允还在那边垂死挣扎,试图动摇张启凌的想法,可惜他失望了。
“是不是故事,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张启凌根本不受他影响,抬头道:“王爷,留着他性命,或许还有用处。”
“好。”在命人将步允押下去后,东方泽沉声道:“刚才那个推测,你有几分把握?”
“呼……”夹杂着雪花的寒风趁着帘子掀起的间隙呼啸而入,吹得人浑身一激灵张启凌忍不住掩唇咳嗽了几声,“九王不相信我?”
“不是,只是……”东方泽迟疑道:“真有可以潜在水中的船只吗?”
“我原本也只是大胆推测,但步允的反应证实了这一点。我不敢说十成,但七八成是有的。”从一开始,张启凌就是在试探步允,一步步根据步允细微到难以察觉的表情与动作来分析他的心思,并思索接下来的话。
东方泽沉沉点头,又问道:“你说……齐帝会趟这趟浑水吗?”
“齐帝未必想帮萧若傲,但兔死狐悲的道理他很清楚,西楚灭了之后,下一个就是齐国;另外,萧若傲有足以打动齐帝的筹码,所以……他一定会答应。”
东方泽一怔,“什么筹码?”
“忘了咱们在城下吃的亏了吗?”
被他这么一提,东方泽顿时反应过来,“你是说火炮?”
“火炮与火枪杀伤力巨大,齐帝不可能不眼馋,这几年怕是没少仿造,但没有图纸注解,造出来的东西就是一堆废铁。现在萧若傲以图纸交换,哪怕是一份有残缺的图纸,也足够打动齐帝的了,更别说还有那些半浮在水里的船只。”
“说的不错。”东方泽咬牙道:“我现在就去安排,两日后动身,一定要赶在齐军之前回朝,以免被他们捷足先登。”
在东方泽离去后,辛月替张启凌掖紧被角,不无忧心地道:“这么快动身,你身子撑得住吗?”
张启凌笑一笑,握住她略微有些凉的素手,“你夫君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哪有这么弱不禁风的,这几日养下来,已经好了许多,不信我下地走给你看。”
辛月急忙按住他,嗔道:“刚好一点就得意,万一绷裂了伤口,看你怎么办?”
张启凌指着自己脑袋,打趣道:“伤在这里,想要绷裂可真有些难,要不你打一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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