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怀面色终是彻底沉了下来,“姑姑,这些你做何解释?”
“这些东西不是奴婢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们编造出来陷害奴婢。”宁月、刘三娘、阿财显然是一伙的,他们表面装着互不相熟,一步步引她步入圈套,
予怀冷冷盯着她,“姑姑刚才说,你没理由害刘三娘,那我现在倒是想听听,他们有什么理由害你。”
花蕊忍着心中的寒意道:“除掉了奴婢,他们就能够继续在殿下膳食里下药。”
予怀对她的回答嗤之以鼻,“我好端端的,何来下药之说。”
“殿下身子自然是好,可性情却变了许多,是非不辩,刚愎自用,和以前相比,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放肆!”予怀本就被搅得心烦意乱,这会儿又被花蕊当然指责,顿时怒上心头,“我敬你是母妃身边的人,叫你一声姑姑,你不要得寸进尺。”
花蕊涩涩一笑,“要换了以前的殿下,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我一直都是我,从来没有变过,倒是你……”予怀眼眸中寒光闪烁,“看来我真是待你太客气了,令你肆意妄为,将东宫搅得乌烟瘴气。”
“这么说,殿下是相信他们了?”
“我只相信事实!”予怀冷哼一声,道:“我问你,你认罪吗?”
花蕊深吸一口气,道:“没有做过的事情,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认。”
“好!真是好!”随着这几个字,予怀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张远怕出事,劝道:“殿下息怒,或许这件事并非表面所见那么简单。”
予怀目光犀利如箭,“怎么,你要站在她那边?”
张远深知他喜怒不定的性子,小心翼翼地道:“卑职只是觉得花蕊姑姑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实在不像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还请殿下明查,以免冤枉了无辜。”
“冤枉……”予怀冷笑一声,眸光森森地道:“看来你也和她一样,觉得我是非不辩,好坏不分。”
张远大惊,连忙跪下请罪,予怀盯了他一会儿,徐徐道:“既是这样,我就如你所愿,查个清楚明白。”
“江总管。”听到予怀叫自己,身为东宫总管的江明赶紧上前,恭敬地道:“奴才在。”
“去把所有人都叫来,我有话问他们。”
“是。”江明动作很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把所有下人都给叫了过来,一排排站在院子里。
予怀扫了他们一眼,冷然道:“我问你们,花蕊来了之后,可有问你们讨要过孝敬?”
听到这话,众人皆露出不安之色,低着头不敢说话,予怀看了江明一眼,后者会意,上前喝斥道:“殿下在问你们话呢,还不快说!”
有胆子小的人,被江明这么一吓,慌不迭地道:“奴才给过姑姑五两银子的孝敬。”
他开了头,其他人纷纷接上来,就像阿财说的那样,花蕊借宁月的口,向他们勒索过孝敬,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敢怒不敢言,只能交了,有些实在没钱的,就用首饰或者其它值钱东西来抵。
待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后,予怀对张远道:“你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张远低头道:“所有事情都是宁月出面,所谓孝敬,也都是宁月的一面之词,卑职以为,并不可信。”
听到他将矛头指向自己侄女,江明不悦地道:“张护卫这是说宁月撒谎了?”
“在没有查清楚之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张远的回答并不能令江明满意,他朝予怀拱手道:“殿下,宁月这丫头才只有十五岁,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心思去冤枉别人;再说了,要真是宁月撒谎,那些银子又怎么会在花蕊那里,还有阿财和刘三娘,
总不至于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冤枉她吧。”
予怀没说什么,只道:“我乏了,除了花蕊之外,所有人都退下。”
“殿下……”江明还想再说,两道冷厉的目光望了过来,“没听到人的话吗?”
江明心中一颤,不敢再言语,拉着宁月退了下去,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予怀和花蕊二人。
予怀盯了花蕊片刻,徐徐道:“你是母妃身边的老人,又是母后安排来的,我一直对你很信任,可惜,你让我失望了。”
听到这话,花蕊突然笑了起来,两道清泪顺着笑纹缓缓流下,令人好不心酸。
予怀皱眉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自己,一门心思想找出害殿下的人,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可殿下宁愿相信那几个居心叵测的人,也不肯相信我,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予怀冷冷道:“一个两个或许是冤枉你,可所有人都众口一词,难道全是假的吗?”
“他们想尽办法要除掉我,当然是做足了准备。”花蕊抹去眼泪,神情坚定地道:“无论殿下问一百次一千次,我都是一个回答——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予怀厌烦地道:“我本想着,如果你知错,就看在母妃的面上,饶你一回,现在看来……不必了。”
到了这个时候,花蕊反而平静下来,“殿下要杀我?”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有一件事,希望殿下可以答应。”
“说。”
花蕊一字一字道:“将宁月三人赶出东宫,永不许他们再踏入半步。”
听到这话,予怀刚刚有些消退的怒火顿时又窜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猛,恼声道:“到了这个地步,竟还想着害人,真是死不悔改!”
“来人,把她拉出去……”在护卫的注视下,予怀缓缓吐出四个字,“乱棍打死!”
张远一直守在外面,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赶紧进来求情,“姑姑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还请殿下开恩!”
予怀根本不理会他,再次道:“拉出去。”
“殿下!”见他心意坚定,张远急得跺脚,“姑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您要杀她,怎么着也得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吧。”“处置她之后,我自会去说。”任张远怎么说,予怀竟是油盐不进,一门心思要杀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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