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杜筱玖陪着县尉太太慢慢往前走。
“这庭院挺大,就是花园有些寒碜。”杜筱玖揉了揉鼻子,慢慢将话题往别处引。
县尉太太当初,亲自参与了租赁院子的事宜,自然知道的多些:
“可不是吗,这家的主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当初县里没谁买的起这所大宅子,平时也就两个下人看着,自然也没心情养什么花草。”
她顿了顿,试探着说道:“按说张县丞家好歹是京里来的,在园子布置上,理应比咱们小城的人有见识才对?”
怎得把个园子,也整治的这么没眼看。
杜筱玖转了转眼珠子:“那谁知道呢,难道咱们还千里迢迢,跑京城去证实他到底哪家的不成?”
县尉太太对张家的出身,已经严重怀疑了,说起话来也没了之前的巴结和顾虑。
杜筱玖顺口又聊了几句别的,终于转入正题:“也不知道县丞家几口人,这么大院子,住着多空荡,不害怕吗?”
县尉太太呵呵笑了笑。
杜筱玖没明白:“太太怎么这么笑?”
聊起八卦,县尉太太可比典史太太热情多了:“张家,还有好几位姨娘呢,据说最受宠的,是住东跨院那个,据说是上任路上遇到的逃难的。
别看对方庄户人家出身,长的那个娇艳,张大人得了她,连正头太太的门都不进了。”
这么突如其来、火辣的八卦!
杜筱玖脸都红了,这不是她需要的。
好在县尉太太,终于想起杜筱玖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她忙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了也不懂。对了,我问你,你说县丞家的公子没了,真的假的?”
死儿子这么大的事,竟然要瞒着?
“太太只要用心打听,就知道县丞家的冰都堆在哪个屋里。”杜筱玖可算找到切入点了:
“咱们家里,冰都不是放厨房地窖的。再说了,谁家大冬天用冰的。
这就像咱们县衙,各部门之间各有分工,一旦反常,肯定要犯错的。”
县尉太太连连点头,甚至脑补了张家妻妾间,狗血争斗导致了小公子的死。
这时候,杜筱玖突然问道:
“说起县衙,我挺好奇的。县里有县令、县丞、县尉、典史,都分别负责什么呀?”
县尉太太毫不怀疑,顺嘴就说:“说你小孩子,不懂就是不懂。”
她吧啦吧啦,将县里几个官职的分工一一说了。
杜筱玖“哦”了一声,原来文书档案啥的,是主簿管着呢。
她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就再没心情跟县尉太太闲扯了。
眼神开始四处飘,心不在焉起来。
张楚楚哭着跑出来,但是大厅里的事却没少知道。
得知平津侯,竟然送给那个小商户女一把匕首,她简直要嫉妒疯了。
“呸!”张楚楚砸了手边一个花瓶:“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要平津侯的东西!”
若是被她拿着匕首,当作攀高枝的信物,岂不坏了平津侯的名声。
张楚楚问丫鬟:“那个商户女,现在还在大厅里?”
丫鬟忙道:“中途去洗手,估计现在还没回去呢。”
张楚楚眼睛眯起来:“走,咱们替祖母收了她的命去!”
杜筱玖找借口离开县尉太太,带着小玉就准备离开张家了。
消息打听出来,还留着这里过年?
结果还没出垂花门,就被气势汹汹的张楚楚追上了。
“你站住!”张楚楚大喝一声:“闹了事就想走,真当这里是你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