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王况忙填坑
还有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野人。
王况肯定是要带着野人母子走的,到了后世神农架,也就是现的房山一带,再将他们放归山林,只是野人身形庞大,为了防止野人一路上狂燥不安,还需要一辆结实的马车,普通的马车估计都不够野人跺两下脚的,牛车倒是够结实,但牛车慢,以王况现的身份,做一辆大点的马车也没什么问题,要是他还是白身的话,也就只能坐单马拉的简易马车,现可以坐三马拉的了。三匹马,应该能拉得起重点的。交代了木器行的帮着造一辆足够结实的马车后,竟然得知需要半个月才能交付,把王况郁闷半死,但人家说的也确实有有道理,既要结实,还得符合你宣德郎的身份,总不能你这架马车只用一次就丢罢?所以,这马车就得雕花,就得上漆,仅雕花一项,就要十天时间。王况不是败家子,算算时间,即便是一个月后出发,还是可以赶第一次下霜前回到建安的,也就同意了,这样也好,省得回建安还要再做一辆,干脆就让木器行再费点时间,将马车做成除了底盘外,车身可以随时拆卸的那种。
运送野人的大笼子倒是现成的,当初运他们到长安时的笼子还皇庄搁着,小四担心说以后还要搬运野人,也就没有劈了当柴烧。
不过有半个月的时间,王况倒是可以做周密的安排,现每天,王况都会让王冼给母野人带上小半壶兑了糖的酒去给她喝,让她习惯酒的味道,又不给喝足了,准备等到出发的时候再多给,让野人醉梦里起程,也能省下很多麻烦。果然天下灵长动物都是一个秉性,对这种甜甜的饮料根本没个抗拒力,几天后,倘若是王冼故意将酒藏着不给母野人,母野人就会用了一种乞求的姿态百般的讨好王冼。
中间,王冼也按了王况的意思,用画连环画的方式,试图让野人母子明白,他们将坐笼里乘马车走很远的一段路,然后才会放了他们,也不知道野人是到底有没有明白,反正据黄大说,每天去的时候,野人都盯着图看,有时候还会用手从进笼子上马车开始一直比到后一幅他们离开笼子的图给王冼看,每次王冼都会点头,野人就会咧嘴笑。
王况也曾经去过几次,中间也试图教野人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带的差别原因,野人总是学不会简单的词,只会发出嗬嗬的声音,不过让王况欣慰的是,至少,现野人已经能简单的理解了不少个单词和一些短句的意思,比如说吃,睡,等等,本来么,野人的进化程度就比黑猩猩高,也比黑猩惺聪明,连黑猩猩经过简短的训练都能理解简单短语,野人要不能理解的话就怪了。
璃窑的事,程处默已经和那对师徒说好了,反正现长安的璃窑已经走上正轨,没什么大事需要师徒俩都那里守着,程处默答应了会好好的照顾当师傅后,当徒弟的这才答应跟王况去建安呆一年,帮王况把璃窑搞好来,并带出一两个人,其实烧璃这事的技术含量不是很高,只要了解了流程,摸也能摸出来,所以一年带个人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了让当徒弟能安安心心的建安呆着,王况特地将他们师徒给带到了建林酒楼,当着众多食客的面吩咐说以后这当师傅的一日三餐都由酒楼做了送去,这让那些食客纷纷打听这到底是哪尊大神?竟然可以让建林酒楼三餐做了送去?这日子可真是够美的啊,怕是几位相公也没这么大的面子罢?本来烧璃匠就一直是朝庭严密监控保护的对象,这师徒俩几乎就很少抛头露面的,所以,就楞是没个人能知道这师徒俩是什么来头,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住城外卢国公的程庄里,身边还有两个护卫寸步不离的跟着。于是猜来猜去,竟然有人猜起这是前隋皇室的后裔来,陛下不忍杀,就干脆的放到卢国公府上养着。后这话竟然传到了李老二那,李老二一听,哦?还有这等好事?这不是暗着赞扬朕心地仁厚么?得,干脆,派几个羽林军去,让他们继续去猜,反正程家庄子上的璃窑要没个属于自己的眼睛那盯着,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程处默这个马大哈别什么时候把烧璃法给胡吹了出去,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安插自己的人看着放心,不是他信不过程家的忠心,而是他信不过程处默小魔王的嘴巴。
这两个月,因为小魔王也记挂着这冬天怎么个能吃上青菜法,所以担心璃瓦不够用,硬逼着匠工们加班加点的赶出了整整三千片璃瓦来,还没耽误了璃罐的烧制。抽了个空,王况让徐国绪向李老二要了几个皇庄里的人,跟着自己去建安学大棚菜。一听说是为皇后以后冬天也能吃上绿叶菜才要的人,李老二手一挥:自己挑人去,想挑谁就挑谁,哪怕是挑上了皇子也行。又给王况拨了五百两金子下来,还说不够就找黄良要。
这生意有赚啊,还没开张,连个影都没呢,就入帐五百两黄金,这可是五千贯啊。而且,虽然说官方是按了一两黄金兑换十两白银来换的,可民间却是一两黄金能兑到十一到十三两白银,因为这是绝对的硬通货,不管物价怎么波动,一两黄金如果物价便宜的时候能买到的东西,那么物价高的时候,也差不多还能买这么多,不像白银和铜钱,随时都有贬值的可能,尤其是铜钱,价值波动是厉害的。一般的商贾人家,但凡是有了点积蓄,除了买地买田买房以外,愿意的就是换成黄金给储备起来,可朝庭控制得严,又不是那么容易换到的,就有了民间的兑换率要高过朝庭的事了。
而盖个大棚,又能用几个钱?也就璃瓦贵点而已,但现的璃瓦成本,已经被王况的法给降低到了每块不过二十几文的地步,三千块璃瓦不过六七十贯钱,连工带料,都不用八十贯,却能盖个三十多平米的大棚来,这样种出来的菜也差不多够一个五口之家吃的了。不过,李老二这个钱,王况却是不想去赚,有了田黄,王况现对这种小利已经看不大上眼了,还不若以后找个由头,以李老二的名义用了出去,既可替李老二买买人心,也能为自己李老二那立个正面形象,不是比这几千贯钱实惠?跟程处默几个一商量,小魔头他们也是直拍掌叫好,说是二郎眼光看得远,就凭这眼光啊,将来穿红穿戴紫那是早晚的事,说着说着又拿起了当初李老二信口开河许的封王一事,都要王况好好努力努力,争取真封个王什么的。搞得王况是苦笑连连,这帮家伙,还真当李老二说真的呢,那不过是他一时气话,自己就根本没放心上,自己的目标,那是闷声赚大钱,低调做逍遥人,做官么,那不是自己擅长的,有个官身当护身符,再量的把王冼培养起来,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好不容易,赢老头几个总算把田七的功效摸了个大概,其实他们也根本没从王况这里得到什么用法,王况就知道个田七炖小公鸡,其他一概是不会,赢老头他们摸出的功效还是从秦怀玉带来的苗人配方里琢磨辩证出来的,但赢老头他们总是一有了点的什么想法就来找王况求证,后王况的模棱两可下,自己得出了结论又把功劳给归到王况的头上去,王况是暗暗直乐,这几个老家伙,还惦记着找自己的师傅呢,为了见到自己的师傅,硬是要把功劳给安到自己身上来,实是太可乐了。
总算是得了点闲,王况想着还是要给建林酒楼留一道镇店菜下来,就如同富来客栈的泥鳅芋子、星君酒楼的二郎蒸鱼及杏花村的酒一样。要说炸白蚁和蚁卵蒸蛋也可以算镇店菜,但那个一来因为本身没什么技术性不可能长久保密;二来口味并不是很独特,其实味道和炸蜂蛹差不了多少,人们趋之若鹜不过是冲着其稀有的程度来的;三来,毕竟那不是大众菜,其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数量又小,没办法形成口碑。所以一个好的镇店菜,那必须是得大众消费得起,口味又独特,又有一定的技术手法,才能弥久。
想来想去,决定做不复杂,但又可以把握了一两个关键环节的醉鸡,这道菜做法简单,但如果不挑明了,旁人是很难想到是怎么做出来的。
孙嘉英这几天,已经被王况叫了回来,他本来还不大愿意,但一听说要准备回建安了,心中想家也是想得厉害,也就回来不再酒楼里呆着了,其实,这段时间他之所以这么投入地酒楼忙个不停,至少有那么一半是被想家给闹的,可自己年纪比王况还大,也就不大好意思说出来,又想起王况说过的,人要是一忙啊,就什么都会忘了,这才那么卖力。现可好了,可以回家了,可以又吃到阿娘亲手做的菜了,心里自然是高兴万分的。
带着孙嘉英到了厨房,交代厨里杀了两只嫩母鸡,都收拾干净了备用。又让人找来两个刚好可以盛下一只鸡的带盖全黑釉陶罐,洗净了用滚水烫了几遍晾干,也放着备用。
鸡都收拾好了,锅里的水也烧滚了,先将鸡放进去煮一会,把表皮及血沫都煮了出来,然后再换过的滚水,整只鸡丢进去煮,煮到八成熟的时候捞起来,剁成寸许大的块,八成熟的鸡骨上还有些血丝,鸡肉也是将将处于熟和未熟的边缘,这时候的鸡肉做的醉鸡吃起来肉是为滑嫩不柴。
码一层的鸡肉进陶罐里,再均匀的洒上少许盐,铺几片姜;然后再和下面一层错开又码一层,再洒点盐铺几片姜。就这么层层的码了上去,码到上一层的时候,正好鸡肉处陶罐的三分之二处,将酒倒进去淹没鸡肉,后洒一点盐,将盖盖上,用泥封好,等个七八天就可以取出来或是直接吃,或是蒸热了吃。
王况要了两只鸡,就是想做两种味道,一个是原味的,只加盐,姜和酒,另一种则加了花椒,胡椒,八角,桂皮等香料。原味的醉鸡王况有把握,但加香料的王况是没做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若做不成也没什么要紧,做成了味道不错的话自然是好,以后建林酒楼的厨子们就可以根据这个思路,推出一系列不同味道的醉鸡来。
孙嘉英从头到尾的看一遍就会了,知道王况是想留给建林酒楼做到镇店菜,就又转回酒楼去传授了,至于做得的味道如何,那还要七天后才能知道,这醉鸡其实关键的就是酒要好,要醉足七天,看起来很是简单,但不知道的,一般是想不出醉鸡是这么来的。当初王况第一次听说醉鸡的名后,还天真的以为这醉鸡就是要用酒把鸡给灌醉了后再杀来吃,后来也实验过一次,却不是那么回事情,直到有一次看到了菜谱,这才知道做法。今后,建林酒楼只要一两年内把住紧要的一两道手法不外泄,等到镇店菜名真正的打响了之后,那时候再将手法传了出去,旁人也是影响不了只有建林酒楼做得正宗的说法的,就如后世的北京烤鸭,做的好的多了去了,但全世界大多数人都还只认某某德的牌子,认为他们做的正宗一样。
林家上下也忙碌着,要忙着给林小娘子准备行李,甚至嫁妆都准备了一部分,以前林小娘子也不是没去过建安,却是没有这么多准备的,但这次不同,林小娘子这一去,那以后回长安的机会就没那么多了,当父母的自然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尤其小娘子又一直是心头肉掌中宝。王况没理由反对,建安才归大唐并没多久,以前一直就游离于中原皇朝之外,可以说经济和工商业都很不发达,许多东西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去,从当初王况想要买副长安遍都都是的围棋都要定制这一点就可见一斑。反正自己已经有了来的经验,这去的路上的准备就会比来的时候充足,人手也够,而且,程处默几个也早就帮自己安排了沿路的起居,一路上都有人接应着,倒也不用他发愁什么。
椒盐也已经开始小批量的发售了,程处默也黑,一瓶二两的椒盐竟然给定了个五贯的价格,王况表示反对的时候,程处默瞪起眼道:“别说这椒盐,仅这个璃瓶就值这个价,虽是无色璃瓶,但二郎你设计的这个瓶嘴实是太过巧妙了,往左一拧,就露出几个小孔,椒盐可以洒出来,不用怕洒多了,往右一拧,却又封得个严严实实的,这可是居家利器啊,椒盐用完了,他们大可以用这个璃瓶去装糖啊,盐啊什么的,某就猜,必定有人会想着攒上几个,到时候踏青烤肉吃的时候,可方便着呢。哪能就那么便宜了他们?也不知道二郎你怎么想得出这法子来的。”
王况只不过照抄了一下后世那些胡椒粉瓶的设计,用的比较软的木头做了个瓶盖,这要放后世,那就是怪模怪样的很丑,因为木头你要保证强度就得有一定的厚度,所以整个璃瓶套上这么个盖,就成了个头大身小的怪模样。但架不住好用啊,所以程处默他们也就自动的忽略了审美这一关了。
其实按照能力,椒盐完全有能力一天做个上万瓶,但一个是璃瓶不那么容易烧,一个月能烧几百个就很不错了,烧璃瓶不像烧璃瓦,璃瓦是几乎没什么废品率的,璃瓶的废品率就高达五成以上。
再有一个就是,椒盐的好处现也只是小部分人知道,这些都是近陪李老二吃过几次“剩”宴的,他们也精明,知道这东西要是传开了,说不准又会像当初的辣椒酱一样价格一路飙涨起来,所以都存了私心,谁也不告诉,就等着的椒盐一上市,马上就派了人抢购一空先,不过他们却是不知道,椒盐里面是有盐的,容易受潮,没有好的密封技术下,两个月就会结团了。不过这也不要紧,他们看中大部分还真如程处默所说,是璃瓶,这可太方便了,以后出门远行,只要每种调味都装上这么一瓶,岂不是很方便?
不过也正因为了椒盐的面世,让一些个人精隐隐的猜到了,可能璃瓶已经不那么值钱了,以前这么个璃瓶,若是绿璃的话,起码上千贯,就是无色的也要十几贯至少,现竟然连着的调味一起才卖五贯?难怪这阵子陛下总是赏璃瓶呢。
后程处默是被李老二给叫进了宫里训斥了一顿,说他胡来,程处默一边听一边心里嘀咕:这五贯还是某定的呢,要是二郎来定,绝对敢定出个少于一贯的钱来。没得奈何,出得宫来后,只得跟王况商量,把一瓶椒盐的价格给提到了二十贯,这让那些先抢购到不少的人精晚上偷偷躲被窝里直乐,没抢到多少的直跺脚,暗恨自己怎么就下手那么慢呢?
王况也只能一声叹息,看来以后只能想办法改用陶瓶甚至是竹筒来装了,只是那样一来,卖相就差了太多去,但大众化和高端化二者中,王况宁可选择大众化,因为椒盐不同于桂花,花椒和盐到处都是,原材料非常充足,而桂花呢,只有唐兴才有,本身材料的短缺就注定了桂花只能走高端路线。
转眼中秋节到了,建安的几年里,王况一直没听说过有什么中秋节的说法,现才知道,原来中秋节古已有之,只不过是建安一直远离中原,许多的习俗还没传过去罢了,而这时候也早已经有了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的传说,中秋赏月早就是文人骚客们视为雅致的事,只不过这时候没有月饼一说罢了。基本上凡是和吃有关的东西,王况的关注度都会高一些,而且多少穿越文已经说过,月饼好像还是朱元璋搞出来的。
可惜了,要是早知道这会就有中秋的说法,自己就该提前一个月葬些鸭蛋,葬鸭蛋和咸鸭蛋不同,咸鸭蛋只是简单的用盐或卤水泡制,有的是用和了盐的湿泥裹上,和做皮蛋很是类似。而葬蛋则是用酒糟,加进盐,八角和桂皮和好,一层蛋一层酒糟的码到坛子里封好,一个月后就可以取出来煮食,葬蛋是闽越一地的做法,比咸蛋香,而各地又有一些小差别,有的只用酒糟和盐;也有的有加桔皮的;也有加姜汁的等等,但基本的步骤是一样的,都是要用泥封住坛口一个月。
不过赶不上中秋做出莲蓉月饼也并不妨碍王况做出其他口味的月饼王况赶着让木器行做了雕刻了吉祥图案的模子来,做了几种不同口味的月饼,有咸有甜,也算应了个景。吃着月饼,赏着月亮,想着后世,也是一种寄托吧。
既然是想到月饼了,反正葬蛋并不难做,干脆王况就给葬了两坛子,教会林府厨子里做法,让他们以后专门给建林酒楼送去,每天早上,那些吃早点的,喝一碗热乎乎的番薯粥,吃一个葬蛋,也是不错的一个收入来源。
王况那个院子里的几个家伙,现都已经不再开伙了,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家人还吃着粗陋的饭菜,以前程处默那是没条件提供,现王况有条件提供了,也就让林府每天按时送了过去。这让那帮家伙很是感激,这跟了宣德郎,待遇那提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啊,每月的月钱不见降反而涨了不少,而且天天又有换着花的饭,还从以前的一日两餐改成了一日三餐。这些王况看来是简单基本的条件,这帮家伙看来,却是简直如同上了天堂一般,这让成天听着黄大唠叨说建安富来客栈的伙计们过的是什么生活的苗五很是鄙视他们:“你们也忒没出息了,告诉你们,若是以后郎君安定了下来,你们的日子啊,还要美呢。”
可以说,准备回建安的这近一个月中,王况就是不停的填着坑,把前面一些还没收尾的事情量的收了尾,后总算只剩下了一件事情没做完,让王况很有点惴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