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宁薇所料,侯府明知府里有人染上了鼠疫,却未曾上报,试图遮掩此事,看来他们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府里便是鼠疫的源头。
“这些人能用与否?”
杜康抿嘴一笑,轻快应道:“其中一人乃是侯府小世子奶妈之女,若是痊愈,想来回侯府不难。”
“公子送来的药方果真奇效,服下不久,那些个丫鬟已经精神了许多,如今她们对我感恩戴德,对我也是无话不说。”
宁薇听言,也笑了。
“不错,侯府苛待下人,想来油水不多,如今有了恩情,再给她些好处,她自会当你所用。”
“公子说的极是。”
说完了正事,杜康沉默了片刻,语带感激的对宁薇说道:“杜康多谢公子的再造之恩,公子于杜康乃是再生父母,杜康一世不敢忘记公子的恩德。”
她语带哽咽,声线颤抖,难以自控。
“伍夫子对你可还好?”宁薇关心的问道。
杜康点点头,“自从他见到我开始,便一直待我很好,这都是多亏公子。”
宁薇摆摆手,道:“伍夫子为人自有一套,他既然对你另眼相看,必然是你身上有他欣赏之处,以后你安心的跟着他,他自然不会薄待了你。”
“杜康明白。”
……
大堂之中,伍夫子方才的公子哥正在与伍夫子闲聊,声音颇大,宁薇下楼之时,不免听了一耳朵。
“伍夫子,听说硝石制冰的法子可是块大肥肉啊,方法又简单,怎么还没见人有动静?”
“用何制冰?”
“自然是硝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硝石在谁手中?”
“硝石…朝廷,哦!是我愚钝了。”
公子哥沉默了片刻,又问:“说起来,那宁家为何将制冰之法献给三皇子,献给皇上不是更好吗?”
伍夫子单手端起茶缸递到嘴边,带着皮质手套的另一只手在左腿上轻捶了几下。
“呵,献给皇上,皇上依旧要让人去办,到时候有人走动走动,只怕宁府是什么也捞不着呢!”
公子哥听言,敬服不已,望向伍夫子的眼神十分崇拜。
听说这伍夫子曾经也是一位声名远扬的才子,出身寒门却相貌堂堂,才华横溢,曾在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可是却不知为何失踪了,没有去参加殿试,与他同期的士子如今已是朝中高官,而他却落入了读书人最为不齿的下三流。
如今他有了个怪癖,不管天气多么炎热,他的右手都戴着厚厚的皮手套,其次左腿残疾,不良于行,再与科举无缘,还从而混迹在三流茶馆中说书糊口。
这类茶楼之中,龙蛇混杂,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时常发生。
往往一件事无法解决之时,伍夫子便会出面调停,而这些闹市之人多少都会给伍夫子一些颜面,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番能耐实在不容小觑!
……
别人不知,宁薇却是很清楚。
伍夫子此人不凡。
他人脉广博,盘踞京城下三流之地,不论烟花柳巷,茶馆赌坊,一概有他的门徒。
在京城下三流之地,他是一个隐藏着的大人物。
宁薇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前世伍夫子多番助她渡过危难。
而她与伍夫子的渊源,还要从一锭银子开始。
那时宁薇还小,不过是个孩童,在锦州城游逛之时,看见了一位倒在街边的残疾书生,一时心软,给了他一锭银子,还吩咐人将他送去了医馆。
前世,宁薇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还是伍夫子找上她,她才想起这一遭。
这一世,她写了一封手书,让杜鹃和飘絮主动找上了伍夫子…
……
仙客雅集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说它是一座府邸更为妥当。
这里没有客房,只有十座客园。
这十座客园,要么奢华贵气,要么悠远雅致,一园一景,绝无雷同,且十园十门,在仙客雅集居住的住客,完全不必担心遇上其他不相干之人。
不过,这样好的地方,自然价格也格外惊人。
饶是如今的宁薇自认身价不菲了,也在听到价格之后心惊肉跳了许久。
要知道,如今的宁薇身上可是带有巨款的,自从她交出制冰之法后,宁家用此法赚取的银两不计其数,而宁昌兴却做主分了宁薇三成,说是给她将来做嫁妆之用。
宁薇此次谎称为宁浩磊祈福吃斋出府,来到的京城,出门在外,自然带了一部分银票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她昨日刚到京城,便慷慨出手,包下了仙客雅集的清晖园。
这座园子以清雅为调,青竹葱翠,流水小桥,长廊弯曲绵延,意境飘渺轻快。
宁薇嗅着竹叶的清香,缓步走入园中,巧竹和剑眉关上院门跟上。
走到一半,宁薇突然停下脚步,眸色莫名的看向一个方向。
那处青竹摇曳,细叶沙沙作响,与旁的地方并无二至。
看了一眼,宁薇笑了笑,道:“含翠和巧竹去准备一些吃食。”
二女点头应声,携手离去。
宁薇和剑眉对视一眼,步入闲阁。
竹林中的星海,一掠而过,跟了进去。
“星海,我大哥怎么样?”
宁薇刚坐稳,便立刻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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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爷是不是要闪亮登场了?
我:…
六爷:不说话没关系,明天见,明天没有爷,老慕你喝水的时候小心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