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抿唇而笑,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她竟还做真了,看来这姑娘是对大公子生了情愫呢!这样也好,大公子是该寻了良人了。
“谷主在亭中抚琴,无情先下去了,你们好聊。”
“有劳先生了。”
“无碍。”
无情拱手离开,子墨收拾好赧然,踩着满是梅花的小径走去。
“听闻,秦国开始攻赵了?”
谷中琴声悠扬,女子的声音自湖心亭中的白纱帘内传出。
“是的,秦灭韩后,秦军乘赵国遭受旱灾之际,兵分两路,南北合击赵都邯郸。”子墨止住脚步,远远的凝向亭中女子的身影。
“赵宫如何?”
“赵宫情况大公子比子墨更为熟悉,谷主为何不直接问大公子?”
亭中女子抬眸,纤手却没停止拨弦。
“我一直觉得,他有事瞒我。”
子墨微微一颤,定了定神,轻笑道:“谷主就这般相信子墨没有事瞒你?”
“我不信,不过,有关赵宫实况,你没必要瞒我。”
谷中风景正好,湖上结了冰,簌簌而下的梅花落在上面,似有清脆的声音。
“如果我说,有些事,你躲不掉,该如何?”子墨瞧着这开得正好的寒梅暗暗出神。这个地方,叫雪谷,一年四季皆开白花,彰显着谷中人的避世之心。
琴音戛然而止,她定睛,女子掀帘,一袭雪衣刺得她双眼微微吃痛。突然,她觉得不该说那些话。
“躲不掉,就该去面对不是么?”女子眼角含笑,好看得眸,净澈如泉。
“罢了,权当我没说,你好好养病,我走了。”她的确不该说的,眼前的女子,就该如此遗世独立,世间浑浊,不该趟。
她转身欲走,女子把玩着雪白的衣袖,不急不缓道:“楚王病重。”前者一怔,刚抬起的三寸金莲落回原地。
“大公子为你花了不少心血,该放下的,便放下罢!”她不敢转身,能感觉得到,女子的眸,逐渐犀利。
无情擅医,早已看出女子的心疾,若是再在那无尽的权谋利沉沦,势必落得红颜一殇。于是赵嘉将女子送到这里,联合无情揽了荼蘼谷的一切大小事务,阻止她知晓外界一切事物,只为她静心于世,放下心中一切。如今,女子双眸净澈,自己不可再将她拉入世俗。
“很久以前我便说过,我想做的事,无人能阻。”女子拢了拢面纱,挥落手背上的一朵梅花。
子墨无言,漠然离去,怪不得她不见赵嘉,看来,今日,自己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