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思目送她们离去之后径直去了玄月阁。她很不明白吕不韦的用意,他买通宦官让她顺利入宫,可刚才在麒麟殿,嬴政似乎并不知道她已成了他的侍妾。瑾儿在信中说过自她假死离宫之后,嬴政便很少在后宫走动,且命后宫妃嫔无传召不准晋见秦王。如此一来她不是没了接触嬴政的机会?吕不韦这老狐狸到底在思量些什么呢?!
玄月苑还算清雅,是秦宫偏僻之所,进苑时苑内那些长使少使也都闭门不出,这也倒合她心意。
秦王下令今年入宫的妃嫔不得带任何私物入宫,所以这厢房,除了一间房,连套被褥都没有。
见此,慎思真是哭笑不得,嬴政要调查各国诸侯进献的女子,没必要拉着秦国人“陪葬”罢!这到底该说他睿智,还是胡闹呢?!
“慎长使,奴婢奉宦官令之命送来宫婢一名。”门外,有宦官难听的声音。
“让她进来罢。”慎思也不出去,单在房内应了声,她可没那闲财打发他走。
“诺!”唱罢,便有位宫婢入房俯身下拜:“奴婢参见慎长使。”
“起来罢,让本主瞧瞧。”在宫中呆久了,连自称都说的如此顺口,慎思暗自在心中鄙视自己。
宫婢抬起头,长的还算清秀,看起来年纪也小,只是她眼中流露着这个年纪和这个身份不该有的冷漠。
“你叫甚?”
“奴婢子墨。”声音唯唯诺诺,但慎思听着,总觉得不大对劲。
“子墨,本主需要见秦王,你可知秦王此时身处何处?”
“奴婢知陛下每日会去棹阳殿一次,至于何时去,奴婢就不知了。但是……陛下命人守着哪里,从不许人进入的。而且陛下曾下旨不见任何妃嫔,违令者赶入永巷。”她依旧跪在地上,单薄的身躯使慎思想起刚入秦宫时的模样,谨慎的处理每一件事。
嬴政在棹阳殿?为何是尘聆姐生前的处所?难道他真的喜欢尘聆姐?罢了,不管嬴政到底在哪里了,她只要见到他就行了。
“你无需担心,若是被赶入永巷也不会带上你的。”慎思笑道。
“奴婢是为长使好,永巷的日子艰苦,进去了便没了出头日,长使还年轻,在宫中说不定还有被陛下宠幸的日子。”子墨眼睛红红的,柔水般的眸中快落出泪来,慎思不知她为何如此,怕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儿罢!
“都入冬了,你难道要本主冻死在玄月阁么?”慎思看这嬴政非得挑起六国群攻秦国不可,就算要查出细作,也没必要做的如此过分罢!好歹入宫的都是女子,如此对待要那些没有后台的女子情何以堪?!
“奴婢该死!只是长使应该清楚,宫中不比宫外,若是长使贸然前去,还没见到陛下,就会被守门的侍卫拉进永巷的,到那个时候,长使见陛下更难了。”子墨将头深深的埋下去,但却说的不卑不亢。
“那依你之见,本主该怎么做?”
“奴婢想,长使已经知道如何做了。”子墨声音似是有些委屈。
慎思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重,于是上前将子墨扶起来:“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来。”言罢,她转身而去。子墨不过是一个宫人,如果等等真的出了什么事,子墨是才到她身边的,他们也不会难为子墨的。
子墨望着慎思离去,眼中,是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