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你乖乖的,自己起来,不让母亲再也不理你了!”她跪在白团身侧,笑着,却笑得很难看,“随心!”地上的白团一动不动,她有些生气了,“母亲教过你的,不许依赖别人,快起来!”
盛夏午后的阳光很毒辣,没有风,四周的花草似要被烤熟了,都蔫了下去。
只是一袭雪衣的她,似冰山雪莲,周身散着幽幽寒气。
她就这样跪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白团,面无表情,就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来的时候不见你,想你是来给随心赔不是了,昨晚你不是还说能哄得了她的么?怎么不听她欢笑之声,你反倒还……”嬴政每次来倾乾殿的时候,都会把朝政上的一切烦心跑掉才会踏进来。今日来到时候不见雪鸾,猜她定是来了听雅阁,匆匆来此,果不其然,只是自己再笑着走近时,面上的笑渐渐落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心痛、悲怒、恐慌……
他踉跄着跪在她身边,刚要伸手去抱血泊中的随心,却被雪鸾呵斥住:“不许帮她!”
双手顿在半空,他缓缓侧首,浓眉拧的不成样子:“雪鸾……”
“我说不准帮她!”她重重的挥手打开他的双手,发疯似的一把抱住随心,黏黏的血红染了她的雪衣,“我说不准帮她……”她抱住面目不堪的随心浑身颤抖,“随心,母亲知道你还在生气,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该冷落你。你抚琴累了对不对?累了就在母亲怀里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不住的颤抖,就连薄唇也合不拢。嫣红的血自她指间流了下来,她抱着随心,哼着不知名的好听的曲子哄她入睡。
随心是早产儿,孩提时期受尽了病痛的折磨,雪谷每夜的寂静,都是她的哭声来打破的。她的身子又寒气太重,无情师父嘱咐,不能接近随心。于是每晚她都在随心窗外守着,一听到她哭,便哼着这安眠曲哄她入睡。
后来随心长大了,因着自己独立的早,她也继承了自己的性子,病好后,就再也没有闹过觉,从来也是自己一人睡觉。
随心很懂事,她这个母亲,根本没为她费过什么心思。现在随心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怀里,她到不知足起来,希望随心躺在她怀里哭,怎么劝也劝不好。
“随心,是母亲不好,不该让你在这里的,我们走,我们回雪谷去……”她艰难的搂着满身是血的随心,单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嬴政悲痛不已,听雪鸾说此话,一时慌了神,按住她的肩:“雪鸾,我已经失去随心了,你不可以再走!”
“放开我!”她吼道,紧紧的搂着随心,似是自言自语起来,“我不该回来的,不该把随心留在这里的……”
“雪鸾!我会保护你!”他紧抓住她的肩,盯着她,“我会保护你!”
蓦地,她不再挣扎,而是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无辜的轻轻摇头:“可是我不要你的保护啊,我要的是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他怔住,双手不知所措,只有死死的按在染了血的地面上。
突然,她又似恍然大悟的笑了笑,道:“哦,对啊,你是帝王,你有十几个孩子,顾及不到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