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难道不知我被送入秦国了么?”
三年前,楚王下旨项潆身染恶疾不治身亡,实则是除去日后在秦国的后患,秘密送她入秦,而这事也只有楚王与父亲知晓,现今大哥他们也知晓,为何单独瞒着母亲?
“额……”大哥尴尬的喝了杯上好的琼酿便不再言语,项潆茫然的看向另两位哥哥,他们亦是如此。
罢了罢了,尴尬必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她大抵也猜到些什么。数年前刚到项家时,三位兄长整日围在她身边,随着年纪的增长,兄长对她的好更甚。那时年纪再小,依她的心智,也猜得到他们是倾慕于自己。三年前她无故身亡,他们定是不敢相信的,万事都会有破绽,他们随着破绽一查,也便知晓了她的去向。
“不知几位兄长可有心上人?”
“……”四下无言。
“兄长们大了,也该成家立业了,不然可就不孝了!”心知他们的心意,但她却不是会有明天的人。
而且……她的心中,似是隐约有着一个人的身影,也许,准确的来说,是一双眸子,深邃,如嬴政的眸子一般,带着倔强。
“诺诺诺,既然是小妹开口了,我们定会照办。”大哥说得倒是轻松,似是在说笑,眼神却是失落,另两位亦是如此。
伤心、失落,项潆视如无睹,情爱这种事,从小师父就训诫她,断然不能随意付出,纵使有人对自己付出,也不可回应,不然,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大哥,她倒是很是愧疚,尘聆的事,毕竟是因为自己。日后,她会想办法补偿。于这世间,她还是不要让人为她付出感情的好,自己的身份本就特殊,牵扯到太多人,注定是一场悲剧。
三杯过后,料着掩愁饮酒实为不爽,倒不如做做乐子,项潆于是提议道:“这番喝酒赏月也不意思,小妹起舞哥哥们鼓瑟和歌,如何?”
“好!我鼓瑟!”三哥豪爽的答应。
“那我来和歌罢!”大哥微微笑道。她知他又想起尘聆姐了……
“二哥甚都不会,就帮你们温温酒罢!”
项潆退去披风,脚尖轻点掠入庭中,旋转,翘袖,折腰……
这是尘聆的舞姿,有生之年,再让大哥见一次她的舞蹈,算是项潆对他的补偿罢……
三哥鼓瑟,大哥和歌,雄浑有力的声音唱到——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
……
“项大哥快过来,这边有好多鱼儿呢!”河水清澈,一女子向不远处的男子招手。那女子一身绿衣布衣,容貌清新可人,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尘聆,走慢些,这路不易走,小心摔着!”项超在后面提着竹篮跑过来,调皮的刮了刮尘聆小巧的鼻尖,“摔花了脸可就不漂亮咯!”
尘聆吐吐舌头:“谁像你家小妹啊!我可是农家孩子,不怕摔的!”
项超笑着摇摇头。
“什么时候把你说得天花乱坠的小妹带出来呀!让我瞧瞧,也好知道自己输在哪儿啊!”
“小妹身子不好,母亲不许我带她出来。再说啊……”项超转转眼球,“她一出来,你可就没脸出门咯!”说完便撒腿就跑,剩下尘聆愣愣的立在原地,而后明白过来追着项超喊道:“项大哥!我今天让你吃鱼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