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手中的墨玉,心中有着惆怅和辛酸。
那个一身雪衣的女子,要强的看不清有些事,不是只靠一人之力就可圆满的!
秦宫的城楼竟似永远走不完,青砖石阶,不知为何,她的脚步,此时有着千金重。
不要回来?这简单的四个字,似乎夹杂着很细微的情感,是关心?她冷嘲,不会。帝王,自古无情的……
他们之间,只是利用罢了。
来秦国,有三年了罢,初入秦宫时,她,不就是在利用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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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跟着掌事的宦官漫步在辗转曲折的长廊中,精致的八角宫灯下挂的墨色流苏在风中轻轻摆动,犹如黑夜里的幽灵。
稀疏的发丝在头顶松松的绾了个扁髻,剩余的发丝用发带在背后束拢,素色的宫装长至脚跟,双手隐在宽大的袖中端在腹前。
那时的慎思好像十五岁罢!可弱小的身子却背负着两个国家的命运。
宦官的声音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鸡,听得她毛骨悚然,他说,秦宫的日子不似外头清苦,却累得很,命好的被秦王看上,那是福分,不好的就只得磨到二十五时被放出宫去……
看似年少无知的她却无心听这些,而是暗自记下路线。
“乐茸,寡人觉得,你不该教她们如何学习被秦王看上而飞上枝头,而是改教她们如何讨好太后。”
前方冒出这个声音,队伍停下来,都跟着乐茸齐刷刷的跪下去,听着乐茸呼道:“奴婢该死!”
她抬起头,见一少年坐在回廊的木栏上看竹卷,少年衣冠整洁,白净的脸蛋在阳光的映照下使人看着晕眩,薄唇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
少年慵懒的伸了个腰,起身道:“你有甚该死的,寡人的一句话还没那么大威力。”说着从他们这群新晋宫人中间穿过,消失在长长的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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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脑海里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取得他的信任,而不是像其他女子一样想尽办法讨好每日都来看望嬴政的赵后,因为想在后宫顺利的替赵后办事,他是一颗非常有利的棋子。
第一眼看嬴政的时候,就知道他不一般,不会只是每日在女人堆里享乐。
后来的一切证明了她当时所想,她的聪明引起了他的注意,逐渐成为了他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细作。
想想,都三年了,但这三年回想起来,充满心计与杀戮,太残忍,太无奈。如今,她的报应,是否正向她逼近……
咸阳城外的树林,夏日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落下无数光斑,密林中无风却格外清凉。
树叶飒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慎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抬头张开双臂,安然的闭上双眸。
当有利刃的杀气向她直来时,她猛地睁眼,拂袖绞开来人的长剑。厉色一扫四周,来人皆是一样的黑衣装束,看来,吕不韦这次是真的要至她于死地!
青铜剑直指于她,侧身躲开那剑,旋身一掌拍在来人胸口。她武艺不精,却是能挡得住数十人,但是,从四面传来的哗哗树叶的声音判断,吕不韦,根本没有留她一条活路。
烈日炎炎,猩红的血染了她雪白的衣衫,竹林不停的摇动,她已身负几剑,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支撑着身体与他们抗衡,眼看着一柄柄利刃要穿过她的身体,蓦地被一黑一白两条绸缎挡住,然后,竹林之巅翩翩而下两位蒙面人,一位一身墨衣,一位一身雪衣。
后来的事,慎思已记不太清楚,失血过多的她在昏迷的那一刻,嗅到血腥味中,夹有一丝冷冷的,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