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池会意点点头,坐在原地没动,其余事宜都让倾冥去安排了,她现在就只能在这里当时保护他们了么?这天下,究竟还有多少难民?这难道就是安九想要的么?她陷入了深思。
半夜,倾冥总算把洞内的人都安抚好了,腾出一点空走出洞口来,看见她这么悠闲的看星星,便凑了过来和她一起看,还不忘嘟哝几句:
“你可真懒!”
夏池打趣:“你不是说我要安胎么?这事就不用我动手了!”
倾冥严肃道:“你真怀孕了!”
夏池心里一个咯噔,不敢回头看他,但是手已经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还是扁扁的肚子,问道:
“多久了?”
倾冥说:“就这一个月的事,你自己要当心一点!”
她看着天空中东北方向的那颗星,酒阙瞳曾经跟他说过,七重天是有一颗星星的,他就住在那里面,不过她还没找到那颗星,便看见了旁边一颗比较亮的星,没错那颗星倾冥也看到了,说:
“赤星为灾星,如今这般的光芒,这天下恐怕有一场劫难要来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那么,肚子里这个孩子还真是来得不是很适时啊!她也曾听过一重天的事,一重天的星云其实并非天上神仙所排,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位子,有规律的运动着,一重天的神仙就是专门研究这些规律的,因为这样的规律有时候会预示着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
正如她以前要大乱的时候,月河谷的上方,出现了一轮又红又大的月亮,将夜空映得那样恐怖,她竟然也在那个预言里面,天地万物其实是一种多么神奇的东西!
倾冥说:“总觉得你有很多话说,是什么促使你把所有的话都埋在心底?这么憋着会把人憋坏的好不好?乖,说出来给我开心开心?”
有什么说什么的确是倾冥的性子,只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跟他一样率真的,夏池说:“我说的都是些情情爱爱,恐怕不适合你这个佛门弟子听呢!”
倾冥说:“别以为情爱只有你们可以说,我也是可以说的,你可晓得其实情爱也是我佛众爱的一种,没有爱的佛那才是真正的怪物!浮屠也说过我其实是众佛中最多情的佛,他是在夸我,所以你也不要说我不懂情爱!我们佛,来自众生,看破众生,又处处离不开众生!别忘了,你也是佛门弟子,虽然浮屠如果知道你怀孕了会立刻把你撵出佛门,不过眼下他还有得忙!”
说着说着,两人便笑了起来。
倾冥又说:“你爱他么?”
夏池打趣:“爱啊,浮屠教我们要兼爱众生!”
倾冥忽然有种跟她沟通不下去的感觉!干脆不再跟她说这个问题了,说:“天下大乱,可能会死不少人,天一亮我就得去别的地方,将那里的流民带过来安顿好,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夏池说:“我回禾木山看一看,眼下这里的还需要人保护着,我让秀门带人过来照应着,顺便,去南垣沼泽看一看雪姬!”
“雪姬不在南垣沼泽。”倾冥说:“安九翻脸的那一天,就把雪姬给接走了,不知道是关在了什么地方,不过我打听了一下,一墨君心就在安九身边,安九还不会把她怎么样。”
夏池点头,又问:“那席眉呢?东华不会把他拐到哪里去了吧?为什么都不见他们的踪影?”
正如她所说,席眉的确被东华拐走了,自己弄了个结界,东华故意不让他出来,他自己想出来也出不来,就如当初酒阙瞳关着她一样,外界人如果找不到结界的入口,他们就跟在世上消失了一样。
夏池说:“我们既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对付安九,不过席眉才是这件事的因,没准安九会听他的,只要她愿意放下,这场劫难就有平息的可能!”
这个东华,一到关键时刻就知道搞飞机。
倾冥点头,夏池又说:“我去找一墨君心,安九应该也会听他的话。”
倾冥说:“那你要万事小心,遇到危险记得用仙气护体,千万不可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走之前,夏池用纸剪了几个小仙娥护着这里,并且嘱咐这里的人民,千万不可让纸人沾到水火,差不多都安顿好以后,便按照倾冥所说的去了月河谷。
月河谷,多年前的月河谷,真是久违了,这里的魂灵仿佛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一般,对着她的血蠢蠢欲动。不过安九在这里得到力量之后就走了,占领了九重天坐上了天君的位子,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倾冥说一墨君心在这里。
她最初确定一墨君心在这里就是因为听到了一墨君心的琴声,比起以前,他的琴声多了些担忧和思念,望着山谷外面的一线天,夏池也尽是慨叹往事不同。
她多么希望,其实坐在宫殿下面抚琴的人其实就是浊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其实那不过是一个有着浊然外壳的男子而已。
她会想念这里,是因为浊然曾经站在这里最高的祭坛上看着她,那样期许的眼光,其实就跟一墨君心现在的目光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眷恋的人不一样了而已。
夏池无声息地走了过去,一墨君心看到她,诧异地抬起了眼眸子,搁下了手中的琴站在她面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夏池在他旁边坐下,说:“我都知道了。”
一墨君心叹了口气,说:“需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她停下来,这样的她,我都快认不得了。我只是能够感觉到,她不会快乐,无论她怎么做都不会快乐的!”
夏池扭头看他,说:“你啊!”
一墨君心恍然了一会儿,夏池接着说:“我不敢说安九会跟我一样,我只是觉得我们样子真是像,所以我不希望她重蹈覆辙,一直到真正守着自己的人死了才真正懂事。君心,你会一直守着她不变心的,对吧?”
一墨君心点了点头,点得格外认真,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一点浊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