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处那犯人以极刑?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等夏广渊一过来,恒娘就拉着他说道,
夏广渊一愣,也不去追究恒娘的失礼,说道,“这是自然,如此反复小人,犯的又是人命大案,当然……”
“他之所以反复,是因为县令和衙役小吏们想要少费口舌,少费功夫,于是把死者的血衣当成是犯人的血衣,同凶刀一同上报,好让上级早些审批下来。可谁知却被犯人抓住了漏洞,利用这个破绽翻供,反而拖延了时(日rì),这一次是运气好,翻案不成,若是你家犯人处以极刑,只会让那些心中有冤屈的人不敢翻案,让那些官吏们把这件事(情qíng)化作浮云,他们也许还要庆幸,好好的喝上一顿酒。可那是大人想看到的吗?如此做法,对朝廷社稷有何功绩?大人只想讨好那些官吏吗?”
“可如此……”夏广渊不得不说,叶氏给他提了个醒,若是将这件事(情qíng)压下去,也未必能博得多少人心,反倒是将这件事(情qíng)的周折传扬出去,然后自己对西华县令一个处分,倒是能够立威。公生明、廉生威,这件事(情qíng),处理县令,给下面一个警告,这才合算。
夏广渊想好了,就直接宣判了,不过结果变了,变成了砍头,而西华县令因此事,考评将会降等。而且,还会予以申斥。恒娘这三言两语,扭转乾坤,震惊了众人。
正式的公文还没有下,现在来当说客的人可是不少,甚至有不少人都盯上了恒娘,给恒娘送来了许多的金银珠宝,锦衣华服,另外还有恒娘很稀罕的珍贵药材、好茶、好酒,这里的阿胶尤其是好,对于恒娘这种流产损耗巨大的女人来说,是最好的补药。所以这一次,恒娘买了最好的阿胶,而且买了很多。不仅行礼当中有,又让人送回去一下,空间中也偷着买很多。现在这个真材实料的好药,可是不好寻啊!
后来夏广渊说了,不能收了,恒娘就打算去看儿子,没有想到,还有两个半的案子,需要她提供思路。对自己的条陈作出合理的解释。给自己挖坑,又给自己挖坑了。恒娘看着买好的吃食,这些都是给儿子买的好吃的,可是这么多,可现在又走不得,比如这烧鸡、烧鹅、火腿、肘子、等等,再放可是要坏了,自己最近可是烦劳了不少巡抚衙门的小吏和差役们。正好,请客好了。
于是恒娘让破云通知了潘兴,让他将衙门的小吏和衙役们分成两班,分两天请客,至于是谁请的客,说的也明白,叶夫人请的。
吃的东西不少,准备这么多,一来是因为恒娘知道两个儿子的食量,二来也是可以让儿子带回去给同学吃。前世她在学校就是这样的。家里捎来什么好东西,都是会和同学分享的。
恒娘让人去找了城里的大酒楼的厨师,又填了一些彩色,这里水产丰富,恒娘还特意让人准备了材料,亲手做了十个坛子的佛跳墙。一席五桌,鸡鸭鱼(肉ròu),应有尽有,还有恒娘从空间顺出来的酒,这酒是当年恒娘给崔毅酿的状元红,当时她酿了,就埋在空间当中,这些酒恒娘打算后半辈子当家里的特产,留着送礼的,因为用的是最好的粮食酿的酒,又都是埋在空间里的。用的也是空间水。如今,恒娘也不想留着了。
当天恒娘给这些人家不但按照上等人的规矩,直接送上了请帖,还跟着送去的请帖,送上了不同档次的礼物。
和恒娘有过接触,行过方便的人,大约有十个人,恒娘收到的礼物当中,又不少极品,超过贡缎的好布料,用了四匹,将布料剪开,分成尺头给这些人家,还随着这布料,送上了和他们家庭(情qíng)况有关的礼物,比如有年老父祖的人家,送上了老人用到的一些好酒、烟丝等等,有女人的,送精巧的首饰,都是恒娘自己带来的,京城名牌首饰,这是空间里拿出来的存货,本来就是为了(日rì)常打点方便的,拿出的首饰,都是用金量多的。
有孩子还会送上、糕点、糖果,若是衙役,送锋利的匕首,或者宝刀。小吏送上品质不凡的文房四宝。其中有两个小吏在恒娘查账的时候出力不少,恒娘则在他们的礼物当中,加上了一块玉佩。还有一个捕头,虽然不见得帮了多少忙,但确实因为恒娘和夏广渊的原因,工作上多了许多压力和麻烦,因此恒娘送的礼物当中,就多了一对龙凤玉佩,因为他儿子马上要成亲了。
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送出去的可是难得的和田玉,几乎达到了羊脂玉的级别。完全可以当传家宝了。
宴席当天,潘兴等几个幕僚做陪客,恒娘的好酒,可是把这些男人给乐坏了,加上佛跳墙的威力,当天宴席结束之后,几乎都躺下了,还好实现恒娘做了准备,让人准备了好几辆马车,将人送回家中,还给了解酒药。每个人还分到了一小坛子,二斤装的好酒。
宴席轰动了,以至于第二天有好多人还想再来一次。恒娘对此可是不管了,宴席在城里最大的酒量办,恒娘也见过一些人,敬了酒,就把招待这些人的事(情qíng)交给了潘兴他们,自己一个人来道酒楼的后院,冷月下,恒娘一个坐在院子里喝酒,恒娘的酒量很好,又有内力,越喝,越是清醒。
“恒娘!”如此熟悉的声音,让恒娘的(身shēn)体一震霎时间,所有的痛苦都袭上心头,破云和追风马上拦住了来人。
恒娘开口说道,“让他过来!”
当时恒娘不想和他争执,因为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身shēn)感受,恒娘没有办法再去接受任何的刺激,她怕自己冲动之下,杀人放血,但是如今不同了,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夏广渊的(爱ài)姬宠妾,和夏广渊的关系不一般,那自己在崔毅面前,也就彻底的断了,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自己如今不见,反而让他小看了自己。
崔毅从(阴yīn)影出走了出来,(身shēn)边跟着两个恒娘并不认识的护卫,由此可见,崔毅暗中真的做了不少事呢!“崔大人,听说在诸城县做县令,怎么有时间到省城来呢?”
因为历史轨迹发生了变化,各地的地名也不同,这诸城县靠近维水河,多年来屡次发生水灾,是个贫困县。诸城县距离省城可不近,按理说,他不需要来。
崔毅坐到恒娘的对面,破云也不失礼的送上了一个酒杯。崔毅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闻着酒的味道,喝了一口,缓缓的说道,
“没有想到,这酒,你还留着。”
恒娘呵呵的笑了,“十年陈酿,可是难得的好酒,我怎么舍得拿去浇花呢?当然是拿出来跟大家共享了。不过,过了今天,可真就没有了。呵呵……”
崔毅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又抿了一口,说道,“恒娘,你在这里孤单单的喝闷酒,心里可还是放不下,怨着我?”
恒娘转头看他,“我为何要怨恨你啊?哦,对了,因为你抛弃我,让我去守活寡,当你的大堂嫂。这事,我肯定不同意,我怎么会乐意守寡呢?你是说,为了这件事(情qíng)怨你?”
“恒娘,我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我怎么甘心让你当我的嫂子?”崔毅很严肃,甚至有些(阴yīn)沉,但这也算是解释,可是,恒娘不领(情qíng),继续说道,
“崔大人,往事如风,该放就放,崔大人向来都是做大事的人,今天来这里找我,怕是有事吧!还是直说吧!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恒娘抬眼望着月亮,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崔家的老宅,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翻修,土坯房子,那天中秋,崔毅回来了,一家人分着吃月饼,在院子里赏月。想起这一幕,另外的一幕也马上出现在脑海里,啃噬着她的心。
“恒娘,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并没有辜负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ài)的女人。你……”崔毅拉着恒娘的手,他憋的太久了,如今见到了恒娘,以往心里拟好的说辞,全都说不出来,没有任何的条理,只能干巴巴的解释。不知道从何说起。
“(爱ài)我?(爱ài)我却(日rì)(日rì)和别的女人睡觉,这就是你(爱ài)的表现?(爱ài)我就要以后叫我大嫂,让我生的儿子变成侄子,算计我的银子?你的(爱ài)可真特别,还是你喜欢睡大嫂的感觉?”恒娘冷笑着,内心却甚是苦涩,
“恒娘!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是因为我和周氏在一起吗?周氏也是我的妻子,在你嫁给我之前,你就知道,我会另外还要娶一个女人,陈锦儿的事(情qíng),是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恒娘非常惊讶,这个男人,真是(欲yù)加之罪何患无辞,说道,“她的事(情qíng)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让你娘下药的?说起她来,你这是词穷了吗?”
“陈锦儿的事(情qíng)暂且不提,你早知道我会再娶一个,可周氏进门之后,你做的什么,你处处和周氏,和二房划清关系,为了二房,你是一分银子都不肯出,对我更是防备,你怪我,却没有想过,是你太贪心,你变了吗?我自己养家,这些事(情qíng),你肯定是知道的,就如同我知道你画避火图一般,你什么都知道,却还死守着银子,怕我和周氏贪了一文钱。你自问,对我的心意,可还是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
恒安冷笑,“你是在怪我,没有帮你养着周氏吗?”
“我崔毅就算是再没有本事,也不会去贪图你的银子,可你的做法,却是把我当做外人,我一直想要生个女儿,可你呢?千方百计的推脱,你敢对我说,你没有背着我避孕吗?”
恒娘更是生气,“那是因为,我对你一心一意,可你的心却分给了别人一半。我如何能全心全意对你?所以你就相信周氏,和她一起图谋我的银子?”
“银子就对你这么重要,所以,只有你没有了银子,你才能全心全意的属于我。”
“你简直就是狡辩。如果我们还只是一夫一妻,你我会走到今天,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可你有了周氏。你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崔毅了。”
“娶周氏,那是不得已,不得不去,你当我是愿意的吗?”崔毅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可你娶了她,和她生儿育女,就不能再奢望我会对你如初。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得已,不得不和别的男人睡觉,你理解吗?你不会,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你也不会,放到我(身shēn)上,也是一般,也许我早就该告诉你,从你娶了周氏那个时候起,你我就应该和离。”恒娘觉得好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崔毅竟然这样想她和他们的婚姻,
“恒娘,那现在呢!你说我不会原谅你,如果你没有把我们的家事闹到朝堂上,即使你跟了别的男人,我也会把你留在(身shēn)边。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可是经历了那些事(情qíng)。恒娘,我很失望,你觉得伤心,怨恨……”说道这里,看了恒娘一眼,停顿了一些,说道,“我也是!”
恒娘笑了,笑的很疯狂,一边笑,还一边哭,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道,“崔毅,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是我织布绣花,拿出酿酒的方子,又顾及你的面子,将钱都交给家里,就为了你能安心的读书。崔毅,十年夫妻,十年哪!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候,我全都献给了你,献给了崔家,就算是一条狗,养了十年,多少也该有些(情qíng)分吧?你是如何对我的?你就是个白眼狼!我知道你会飞黄腾达,我也知道,你不会永远(爱ài)我如初,这一点,我也没看错你。可我没有想到,你会和周氏联合起来,把我和我们的孩子当初仇敌,除之而后快!”
“如果你回来……”崔毅看着恒娘,他不知不觉的说道,
可惜恒娘打断了他,“崔毅,你来,不会是为了听我说这些的,有什么事(情qíng),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