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新跟着恒娘走了一圈,这才觉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更是明白了,过去看不起的那些商人们,有多(奸jiān)诈,他要想帮着皇上搂钱,还不你能花太多的钱,不能让那些急于参与进来的权贵闹事,不能让那些茶农、绸缎庄、窑厂的那些他过去眼里的下等人出好货,又不能花更多的钱,这些事(情qíng)都让他急的头发都快白了,但是这样的事(情qíng),戴玄没有办法帮助他。他似乎明白了,戴玄不是不知道怎么办,而是他是办不到的,能办到的人只要她三婶或者是肖家的人。
现在船厂那边(日rì)夜赶工,恒娘最担心的就是出现质量问题,但是催的最急的是皇上,他要运兵过去。去解救佛祖故乡的贫苦大众。铁甲舰除了恒娘原来的十艘,给了六公主两艘,这将近两年的时间,扩大了船厂,又新出了十四艘船,恒娘只得了四艘,其他的都改成了军舰,最新的一批军舰排水量更大,速度更快,也更结实,火炮的(射shè)程和炮弹的威力更大了。而步枪更是进化的很是迅速,(射shè)程远,杀伤力大。当然,恒娘也是得了银子的,比如军舰,一艘军舰12万两银子,加上欠的那十艘,一次都付清了。看来这皇帝也是明白生意经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再说了,坑了她两艘船给六公主,不给点补偿,只想占便宜,当别人都是傻子哪!
火器厂和新兵训练,加上军校的建立,肖博军也忙的连看儿子的时间都没有了。肖博宗的几个兄弟可是风生水起,夏广渊也是步步高升,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深交,但很显然的,彼此相互信任,但恒娘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两个人不多联系联系。不过两个人配合的还真是不错。有事全部都是公函,甚至逢年过节连节礼都不送的。真是奇怪。
军部那边和海军军校那里(热rè)火朝天,现在连陆军学院都建立起来。皇上现在把京城那些没事喝花酒,没有出息的纨绔们全都送去军校了。皇帝的几个侄子,够岁数的查不到都去了军校。这些人可是把肖家人给恨透了。而几个王爷却很是稀罕肖家,当初不过是要了点干股,也不用给银子,要的就是不找麻烦罢了,谁也没想到,商队回来之后,他们也分到银子和黄金,而他们的儿子们送到军校去,那是去干什么,那是等着将来出海开疆扩土,去发财了。吃不了苦?那也没办法,进去就出不来了。
恒娘在南方也遇到了几个纨绔子弟,肖家的人脉那是不用说的,就算是没见过恒娘,但是谁都知道,这肖三夫人是女中豪杰,能辖制住内阁首辅,还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跟着夫人有(肉ròu)吃啊!不过恒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合作的,要想合作,先把对方的家底翻查一遍,过一遍筛子。家里有搅屎棍的,全都送去军校了。没有一年两年的,别想出来,这军校也可以叫富贵监狱了。
肖博宗的能力那可非常出色的,已经拟写出了新法,并且已经开始实施,税务局、海关、工商局三方相互监督,相互制约,这才能保证朝廷的税收不被那些贪官污吏给败坏了。而海事监察局的有王公大臣、朝廷勋贵,寒门子弟和世家大族等等。这一步一步下来,连皇上都没话夸了。只能拜服。
恒娘忙着检查自己的货,瓷器有一半都是她设计出一个大概,按照西方人的喜好设计的,但是她也给了工匠最大的设计空间。要知道,对于外国人来说,异国风(情qíng)也是非常受欢迎的。这一次得了不少的好东西,恒娘就想着该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准备结婚的东西,给女儿准备嫁妆了。小茉莉对于经营方面的事(情qíng)非常的有天赋。两个儿子就不怎么上心了。如今到了苏州,恒娘忙完了正事,就去街上转转,什么漆器、木雕、牙雕,还有竹席都会买,因为觉得很雅致。女儿和儿子都和她一样,喜欢雅致的东西。也不拘价格。
想起儿子,恒娘已经很久没有儿子们的消息了,按理说,他儿子们(身shēn)边的侍卫也该汇报啊!恒娘只能去信,让京城的人去找人,他们会按期和京城联系的。恒娘想到了秦家的秦孝淑和秦孝慈。两个姑娘都被掰过来了,但是和小三元的年纪差的有点多,不过都秋天了,他们也快回去了,因为来年的二月就是会试的时间了,恒娘是必须回去盯着的。
恒娘自己的作坊这一次积攒了一年半的好东西,恒娘只留下了一半,剩下的都卖出去,另外,瓷器这一次因为多加了几个窑厂,这方面的货源绝对不是问题,不仅有青花瓷、白瓷、珐琅彩和其他的新发明。恒娘很是高兴,大手一挥,赏。提工资。
恒娘这一次又去了翡翠和玉石雕刻厂,然后又去了首饰加工坊,也去看了农庄,种植花草的庄户人家,恒娘都是发布料和粮食的,费用从工资里面扣。从海外带回来的可都是大米白面,都是细粮,价格比外面的低多了,倒是不担心他们没有饭吃。现在恒娘觉得,运粮食回来,是一件非常正确的决定。
这也让恒娘想起了如果发生天灾,那将怎么办。现在她手里有很多的粮食,但是,这些粮食如果卖了,恒娘也不差那十几万两银子。想到如果出现天灾,饿殍遍野,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可是,经过官府,就会被层层剥削,而现在自己是首辅夫人,做事当然要有顾忌了,不过,恒娘倒是想到一件事(情qíng)。
话说也不知道在什么朝代,有个老和尚,连着多年丰收,他又有香火银子,就想着,如果将来有天灾可怎么办?未雨绸缪,他想了个办法,将粮食和一些其他的东西活在一起做成特殊的砖块,这些砖块都修筑佛寺四周的围墙。隔了一年,正好发生了天灾,当时佛寺四周的饥民,就是靠着这墙砖,渡过灾难的,因为这些墙砖用水煮了,捞出不能吃的东西,剩下的都是粮食,是可以吃的。
恒娘有了这个想法,就和戴玄说了,他则派人去研究,没有多久,就研究出来了。恒娘把粮食都运到了容易爆发天灾的地方,剩下的,就运到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和各地的大寺庙的和尚方丈去信,取得联系。写的很诚恳,也将恒娘的顾虑和朝廷赈灾的漏洞说了,所以,这一次是以捐献香油钱为名,将粮食运过去。
恒娘是个较真儿的人,送粮食过去,就得按照说好的办,私下卖了粮食,或者囤积起来,这可是不行的。若是哪个和尚阳奉(阴yīn)违,恒娘直接拍杀手过去威胁恐吓一番。
来到港口,恒娘又大手笔的买下了港口附近的沙滩地和附近村镇的土地,修筑仓库,至于那些村民,恒娘则是用内陆的好田跟他们换。还给安置银子。恒娘这里修建仓库,这算是提前一步了,等以后的人想买,那些村民是不可能卖了好田的。
到了港口,恒娘见到了夏广渊,一(身shēn)湖水绿的纱裙,头戴帷帽的恒娘一出现,夏广渊就认出她来了。恒娘的(身shēn)边有人,夏广渊的(身shēn)边也有人,他的几个幕僚也在,没有跟着夏广渊过去,因为夏广渊阻止了他们。
夏广渊走到了恒娘的面前,说道,
“你来了!”
“嗯,来了。工作还顺利吗?”恒娘淡然的说道,
“拜你所赐,忙的很。”
恒娘哈哈的笑了,说道,“这不也是你想做的事(情qíng)吗?造福百姓,建功立业。如今你也是皇上(身shēn)边的红人了,若不是现在港口这里离不开你,怕是你早就入了内阁了。”
夏广渊也笑了,过了好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长时间,就在恒娘要告辞的时候,夏广渊说道,“你过的还好吗?”
“你过的还好吗?”恒娘反问他。
夏广渊看着恒娘,仿佛隔着帷帽,也能看到他们一般,他说道,“我过的不好,我失去了我这一生的挚(爱ài)。我懊恼、悔恨,恨自己优柔寡断,很自己错失良机。”
“夏大人,未必是您优柔寡断,错失良机,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有所顾忌呢?你如今还是这样想,这就说明,您所在意的事(情qíng)还存在,或者说,从来都不可能去忽略。您的心(胸xiōng)宽广,可以容忍很多事(情qíng),但是您也有自己的底线,有些事(情qíng),在你的心里,他永远是根次,你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又何必苦恼呢?”说完,恒娘转(身shēn),但又回过(身shēn)来对他说道,
“夏大人,您相信命运吗?我想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qíng),肯定有许多的事(情qíng)是非常无奈的,又没有办法改变的,这就命运。既然如此,何不将自己事业发扬光大呢?那也会让您觉得幸福。”
说完,恒娘就带着人走了。等恒娘消失在夏广渊的视线里,他还在发愣。不久,他(身shēn)边的人跟上来,明知道夏广渊在心烦什么,但却无从谈起,因为这是她们当初也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一来夏家的老太太坚决反对恒娘进门,就连当妾都不行。而另外一方面,夏广渊也觉得自己是无法降服她的,这样的女人,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所以他们也是无法。
回去的路上,琥珀和玳瑁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qíng),这是主子魅力的提现,不过也相互的警告,不准乱说话,这件事(情qíng),谁都不能提。
带着燕窝、鱼翅、药材和最新的布料首饰,还有南方的鲜果回京城了,这眼看着也快过年了,恒娘回家之后,小茉莉跟着恒娘好几天,也不去上学,对着恒娘掉眼泪,弄的恒娘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而肖博宗更是如此,这爷俩都是这样,不过,恒娘出去这三个多月,也不怕肖博宗生气,因为她可是带着免死金牌回来的。回到家里肖博宗一看,恒娘的肚子都(挺tǐng)起来了,看着都有五六个月了,没有流产,这真是老天保佑啊!
秦氏和肖博宗都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秦氏就盼着自己嫡亲的孙子出生的,眼看这其他几个孙子都是成色一般,就更加期盼着恒娘这么聪明的人能给她生一个聪明的孙子。看看小茉莉,多才多艺,师傅嬷嬷就没有不夸的,说话也贴心,对自己也非常的孝顺,乖巧的不行,看着竟然很是像自己冤死的女儿。现在小茉莉已经完全收服了老太太的心,和六公主在自己的心里那是一个地位的。
秦氏这么纵容恒娘,也是因为六公主现在(情qíng)况真是好多了,很有气势了,和过去简直判若两人,两个人比着学习,连皇帝都夸肖家的家教好。皇上这么一夸,家里的男丁就更苦了,老太太说了,如果不能考出个好成绩,通通送到军校去。福哥都害怕了。
肖博宗,老来得子,更是稀罕的不行,恒娘总是能给他惊喜,真的没有想到,现在还能有孩子,如果是个儿子的话,就更好了。肖博宗心里想着,自己现在四十多了,就算是为了儿子,自己也得活到儿子立起来才行。一定要检查。对恒娘这肚子可是紧张的很,但凡恒娘喜欢的,马上就出现在恒娘的面前。从南方带回来的水果吃完了,肖博宗自己花钱,雇佣快船,快马,大老远的从南方给恒娘运水果回来。
恒娘还能少了水果吃,不过丈夫的心意难得。晚上,夫妻两个躺在(床chuáng)上,肖博宗突然对恒娘说道,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恒娘暗笑,没有想到,肖博宗也有儿女(情qíng)长的时候,说道,“你就是你,不管什么样都是你。”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那该多好。”
“现在也不晚!对的时候,我们相遇,走到一起,这就是缘分,若是我没有出阁的时候遇到你,你会看上一个穷秀才的女儿吗?”
肖博宗想了想,没有说什么,但是,他总觉得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