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也是从南方到北边的,跟着他的父亲上任。但是当时有不少的下人,住的是驿馆,什么事(情qíng)都有嫡母和姨娘打理,若是天气不好,就停下来休息。不过,周倩还是把事(情qíng)看的简单了。
贵生是个刚过周岁的孩子,本来(身shēn)子底子就不好,炎天酷暑的坐着马车,简直是酷刑一般,刚走了三四天,贵生就病了。但是周倩坚持进京,找了个县城的小客栈,又找了大夫给儿子看病,休息了五天,这才又继续出发。一路行来,足足用了两个多月,等崔忠带着人去迎接的时候,周氏走的距离才不过一半。
最重要的是,贵生的(身shēn)体越来越差了,往往都是走了三五天,就要病一次,没病一次,(身shēn)体就差一分。崔忠按照他们二爷的指示,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让孩子把(身shēn)体养好。
恒娘之后又有事(情qíng)忙了,康宁侯府的老太太让恒娘帮着找一批忠实可靠,伶俐懂规矩的下人。因为康宁侯府的老太太听了小三元和锤头说了家里的(情qíng)形,又见过了随(身shēn)服侍小三元和锤头的人,老太太就觉得恒娘手下的人,多才多艺,不管是算账,管理、规矩还是绣花烹饪,甚至是医术药膳,跟在两个孩子(身shēn)边的人都各有专长,对于其他的本事也是多有涉猎。而无功更是不在话下。
康宁侯府也有自己的难处,老太太一直掌舵人,而侯府的侯爷是从来不管事的,在军中有职位,回来的时候不多。一个职业军人,而侯府夫人也是武将之家,还是职位不高的武将之家。所以,这府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能看明白那些下人的小伎俩,可是帮手不给力。侯夫人最多能帮她把人打死。
恒娘想了两天,定了个计划,先是从枫叶山庄请了几个暗卫,帮助侯府老太太查账,调查手下人的错处。另外一方面,在受灾的难民当中买了一些七八岁到十来岁的孩子来,这些人是给侯府准备的,所以,训练的内容,效忠的对象就不同了,这洗脑就得是另外一(套tào)。
买卖人口,恒娘可没有什么不接受的,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给他家人生存下来的粮食和银两,让他们自己从今以后衣食无忧,不是好事吗?恒娘给他们的卖(身shēn)钱不少,也和他们说了,从今以后,怕是难以再见了,所以,多了钱。若是想见到亲人,就要看(日rì)后的缘分了。如果能活下来,总有相见的(日rì)子。
恒娘多给钱,也就是不想有一天这些人大了,见多了银子,反而埋怨当初自己的卖(身shēn)银子少,等到了枫叶山庄,经过一番洗脑,还念着找家人的,可没多少,即使有,那也是人之常(情qíng),恒娘和他们未来的主子希望他们忠心,妨碍人家认亲,可不是御下的好手段。
等完成了康平侯的事(情qíng),太师府里的老太太也来找了,后来,这长公主府里也来了人,恒娘觉得自己差点就成了人口贩子了。恒娘看人可是很准的,这挑选仆役,不管这人怎么求你,还是得看明白点才好,和这些人家说话,聊天。就更能确定自己买的是什么人。
之后,康平侯府里的老太太和大长公主看到了他们家的马车里的玄机,这也是从小三元那里听到了,都要看看,一看,果然是好东西,西方似的车子,一进门就做下,放下板子就可以躺着,四壁都非常的坚固,还有铁件,铺了毛皮、棉花、毡子、呢子料的布,可是舒坦了。这马车里面是一次棉布加上绒布,然后是木板和铁丝网。在之后是毡子、毛皮和青色的布料。有四扇窗户,窗户上带着薄纱,蚊子都进不了。就是开了车门,放下纱帘,会更通风。
恒娘赶紧给画了图纸,等折腾完了,崔毅来了,也不是说他平时不来,而是一般都是晚上回来,白天即使在家,也是在书房忙活的。
坐下来,喝茶,恒娘就开始绣花,等了好久,崔毅看恒娘没有开口的意思,想着横竖要说的,就开口道,
“恒娘,能不是求你点事儿?”
“什么事?”要是让周氏进他们家的门,那他还是别想了。
“周氏带着贵生来了,一路上,贵生就病了几次了,崔忠捎回来消息,说是贵生又病了,而且很严重,我想送大夫过去,想让红豆娘去一趟。做咱们家的马车,能看行吗?”
恒娘放下手里的活儿,看向崔毅,表(情qíng)严肃,说道,“两个儿子要用车,我平时也要用,还有一辆车,下人用的,虽然不大,但绝对够舒服了。至于大夫,红豆娘不能去,她是我的人,我可不想被周氏给赖上,你另外请大夫吧!还有,周氏来了,你自己安排,但绝对不能到我的府里。”
崔毅的确是绝对恒娘这里是最周全的,也最舒服的,给贵生修养会很好,但是想到恒娘的脾气,也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让红豆娘去也可以理解。能借到车,已经不错了。只能赶紧让人找住的地方,再请大夫去,好在路程不是太远。托人求个大夫过去,也就是了。
恒娘答应了,崔毅可不敢留下来,之后更是半个月不见踪影,他害怕恒娘还在生他的气。其实,恒娘是崔叶氏,这府里的牌匾就是崔宅,信里跟周氏说的叶宅也不过是吓唬罢了。不过这也不能阻止周氏过来,恒娘当然也没办法,但是如果真的把宅子的牌匾改了,就怕儿子的脸上不好看,崔毅也会有意见,不过,毕竟是兼祧媳妇,她不收,看她如何敢留。
又过了一个月,已经到了秋天了,周氏带着儿子走了半年多的路才到了京城,她这次来不仅是带着孩子,把所有的嫁妆也都带来了,家里给了崔毅5000两银子,但是崔毅可不打算全都买宅子,恒娘那里就是自己的家,至于周氏这里,按照一般人家的规模,买了个二进的小宅子,花了三千多两银子,又买了一些家用的东西,最后剩下也不过1000两银子,这银子,还得扣除给大夫的费用,贵生他算是见到了,受的皮包骨头,每天吃饭就那么一丁点,倒是喝的药比吃饭还多。家里的来信说贵生不够壮实,但也绝对不会像这样。
大夫回来也多说了,孩子在路上折腾的,这才这么虚弱,若是没有这一遭,好好养着,和正常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可如今倒是好,竟然离不开药了,要是不小心得了什么重病,那肯定就没了。
崔毅在这边住了七天,就实在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愤了。跟大夫说好了,药钱他会一个月来结一次账,这大夫是经过朋友介绍的,不会乱开贵的药。而且和周氏这一路上打交道,也摸清了门道了,这个女人再继续作下去,这孩子的命可就没了。周毅也明白,所以找了个厉害的嬷嬷看着,不让周氏折腾,家里的(情qíng)况也和这位于嬷嬷说了。这位可是厉害的,宫里慎刑司出来的。一个周氏,绝对不是对手,再说了,出钱的可是崔毅,一个月50两的月钱可不能白拿。
恒娘听说了这个于嬷嬷,也让人打探过了,因为(身shēn)体不好出来的,侄子家就惦记她的银子,而她在宫里虽然有些积蓄,但也架不住这么掏,所以就出来了。恒娘知道,她缺什么,更知道怎么跟人打交道,拉着人一起坐到炕上,毫不隐瞒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也说了他们家的(情qíng)况,之后又送了一个荷包,两块妆花缎的尺头,还有一件银鎏金的长簪子和一只玉镯子。这荷包里放了两个一两多的金(裸luǒ)子,大头在这玉镯子上,这是上好的和田玉手镯,价值千金,在宫里见惯了好东西的于嬷嬷马上就同意了恒娘的要求。看着周氏,不让她到自己的家里来。
恒娘不怕周倩,但这女人不咬人,膈应人,她嫌烦,更不想因为周氏和他的孩子影响了自己的孩子正常发展。而且,跟周氏腻歪,她怕自己减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