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去了秦氏的院子,跟来的下人也不少,恒娘安抚着女儿,其他三个小丫头忙着串供。一边也对方打气。秦孝慈是秦氏的娘家人,罗烟柳是罗氏这个长子媳妇管家媳妇的重点培养对象。肖菊就更不用说了,她是老太太养大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此时三个小丫头先声夺人,抱着秦氏哭了起来,恒娘给(身shēn)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四个丫头,将三个小丫头硬生生的从秦氏(身shēn)边拽走,压着他们跪在地上,肖菊不服,一个丫头还压着她的肩膀。而另外两个小丫头想动,(身shēn)边的丫头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一脚就踹的跪下了。
秦氏的脸色有些不好,因为她感觉到了强大的威胁,而三个小丫头也吓到说不出什么了。秦氏此时才看到恒娘怀里的小茉莉哭过了,这才明白了,脸也黑了,她早就警告过了儿孙女和秦孝慈,可是没有想到,这两个蠢货,竟然把人家得罪了。恒娘对跟来的小茉莉的大丫头开口道,
“说说吧!事(情qíng)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了什么,你学学。”这些丫头自然是经过训练最出色的那波人,对这样的事(情qíng),自然知道怎么做,更不会忘记什么重点,因此将恒娘去之前和在门口听到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中间还不忘让人将他们损坏毁掉的东西都带来了。这人证物证都有了,秦氏此时气的手都在发抖。
别人怎么说叶氏,那是别人,但是家里人说出来,那就是不承认恒娘,不承认肖博宗的权威,外人说出来,那就是不把肖家看在眼里。而一口一个((贱jiàn)jiàn)人,这是什么家教?罗氏中途也来了,听到这些话,暗恨罗烟柳蠢,就这做法和智商,别说给罗家带来荣华富贵了,不被她带累都算幸运。
秦氏此时也是为难的,处理不好,很可能让老三两口子跟自己离心,处理的严重了,她的心血就白费了,还丢脸。此时突然想到,不是说让三孙女自己说怎么处理吗?于是对小茉莉说道,
“小茉莉,你说怎么罚她们?”
小茉莉一脸严肃,说道,“撵走,赔钱!”
秦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真是不好办,而罗氏吓出一(身shēn)冷汗,那打坏了首饰、撕破的绸缎、刮破的屏风,这真的赔,别说她赔不起,怕是罗家也赔不起。这还不算那珍珠帘子,因为帘子可以把珠子收集起来重新串好。而损失的珠子倒是可以买的起,因为这些珠子不大,损失的也少。
撵走赔钱肯定是不行的,老太太把目光投向了恒娘,说道,“老三媳妇,你怎么说?”
“家里的老师都是我给女儿请的,你们跟着去上学,真的以为是另所应当的吗?既然如此看不起我们母女,那就别想占我们一丝的便宜,((贱jiàn)jiàn)人,就得有((贱jiàn)jiàn)人的样子。来人,通知管家,从今以后,府里就还是维持原样,小茉莉一个人去上课,如果公主愿意去,也随意,至于别人,也就算了。另外,珍珠他们估计也赔不起。其他的东西都价值多少,都是有记录的,拿着账单找他们家人要。二房的银子,就直接写信给二哥,这件事(情qíng)我会和我们老爷说的。母亲觉得如何?”
你管我叫老三家的,那我就只能管你叫母亲了。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恒娘有这个本事跟秦氏叫板,更不怕罗氏。大不了领着闺女回自己的家。多大的事儿啊!能离开一个男人,那第二个也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恒娘不管那几个丫头怎样处理,带着女儿回去了。晚上为了安抚女儿,恒娘也不让女儿下午上课了,好好的和她谈了谈,有赞许,也有批评,毕竟让这三个人如此放肆,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qíng),就不应该给人这样的错觉,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晚上肖博宗一回来,就被秦氏那里去了,不过,府里都是恒娘的人,去见秦氏的路上,府里发生的事(情qíng),已经完完整整的和肖博宗汇报了。不得不说,肖博宗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安抚好了老太太。等回来之后,恒娘让人把晚饭端上来,肖博宗就开始抱着女儿吃饭,又让从他的私库里面找了一盒子十二生肖的羊脂玉雕件回来,总算是让女儿笑了起来。
晚上等睡觉的时候,恒娘没有跟肖博宗告状,反而说小茉莉很可能是个财迷,还是个高端财迷,因为恒娘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她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让她喜欢看上的东西可不多。肖博宗很是开心,说女儿天上就是富贵人。又问了恒娘两个儿子的(情qíng)况,夫妻两个这才安心的睡觉了。
看到恒娘睡着了,肖博宗给恒娘拉了拉被子,这女人就是与众不同。那些后宅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以他对恒娘的了解,处理起来绝对简单粗暴,这才让自己的宝贝姑娘受了委屈,恒娘能不出面处理,已经算是给他和老娘面子了。他明白,不过秦氏不明白,他去见老娘的时候,分析厉害,说了恒娘已经手下留(情qíng)了。不然的话,恒娘直接能让秦家和罗家打入尘埃。
第二天,肖菊就被关起来了,说是反省,而另外两个丫头,直接被送会家里去了。至于赔偿,恒娘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另外一个不好的消息是,秦家和罗家还是会女孩儿来,这一次,肯定会好好选一选了。而且,他们也很清楚,这一次不仅仅限于将嫡出的女儿送来,更应该选择有心计,不会犯蠢的女孩。
这一次秦氏过大寿,恒娘就算了一件自己绣的布料,给老太太做了一(身shēn)衣服,一条抹额,抹额上还镶嵌了一块切割完美的祖母绿。另外还准备了一大块的蜜蜡雕刻的寿星,是难得的白蜜蜡,香气扑鼻,一同还送了一串佛珠。此外还送了一(套tào)点翠的头面首饰。一些布料。还有就是一根百年人参,一些补品。最贵重的就是点翠的头面了,这全(套tào)的点翠头面,可不仅仅是点翠,还有珍珠和宝石,恒娘亲自设计的。另外就是恒娘做的衣服,她的绣工那可不是谁都能比的上的。更有恒娘从南方作坊运来的缂丝和织锦缎、妆花缎,更是从来没有在市面上看到过的。这些就足够给恒娘和肖博宗长脸了。
小茉莉给祖母绣了一个荷包,虽然绣的不是很好,但也绝对比同龄的孩子强了不知道多少了,还有其他的礼物,这些礼物是她自己收拾的。恒娘不参与,再有,小茉莉是秦氏的嫡亲孙女,送什么都会喜欢的。再说秦氏家里虽然送来了一个小姑娘让肖家培养,但即使是自己娘家的人,那怎么可能跟自己的亲孙女比,就算是要争夺宠妃的位份或者是太子妃,那当然也是可着自己的亲孙女。
这次给老太太过生(日rì),自然是不能轻描淡写,肖博宗的意思也是大大的((操cāo)cāo)办。恒娘事先就定好了各种食材,还请了城里几个大酒楼的大厨,包下酒楼三天,就是为了请大师傅过来。可谓是大手笔。另外还有恒娘的佛跳墙和其他的名菜,还有各种点心、冰品。各种水果。罗氏本来想在厨房做手脚,不过可惜是,厨房的管事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下人更是根据不同的等级分配不同的衣裳配饰。最下等的小丫头和仆妇戴绒花,高等的也戴绒花,可以带银饰品。主子(身shēn)边有地位的头等下人,戴绒花和银鎏金的首饰,不可逾越。
恒娘的两个儿子也来了,跟在他们的师傅(身shēn)边,太师也亲自到了,这对于其他官员来说,可是很有意义的,因为太师已经是退休状态了,只是偶尔去宫里看看皇帝。从不干预朝政,一般的宴席更是难她。另外还有大长公主府和康平侯府,还有夏广渊极其好友们也都到了。说起来这夏广渊也真是奇怪,竟然还没有娶亲,不过倒是多填了几个美貌的妾氏。
恒娘站在二门那里迎接贵客,恒娘今天打扮的非常的隆重,家里老太太大寿,是喜事,恒娘这个继室夫人虽然三十多了,可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肌肤白嫩如玉,一头青丝浓密乌黑。恒娘是不怕穿艳色衣服的,但是,她却不能穿的太艳丽,会少了庄重,所以今天穿了一(身shēn)橘黄色闪锻褙子,银丝绣花裙,外罩金丝绣牡丹彩蝶纱袍。头上梳着飞仙髻,戴着金累丝衔珠大凤钗,累丝菊花掩鬓,珍珠耳坠,手腕上带着一对羊脂玉手镯。(身shēn)边的罗氏穿着一(身shēn)枣红色的妆花缎倒是显得有些老气了。
今天不仅是宫里有赏赐,还有六公主让人送来的礼物,几个皇子王爷送来的礼物,有的是王妃亲自来。恒娘在二门处和罗氏迎接客人。恒娘笑语晏晏,等着看笑话的罗氏这才发现,恒娘竟然认识来的许多贵宾,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要知道,恒娘的会馆,这些人是主要的客人。如今不过是正式的场合见面罢了。
恒娘正和西宁侯夫人寒暄,就有丫头凑过来,等有了空,马上到恒娘的跟前汇报,
“主子,崔家大房的秋氏和崔大河来了,您看……”
恒娘皱眉,说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说是来找孙子的。而且也不等我们说好,就很生气的样子,怕是不好应付,吵嚷起来,可不好办。”
恒娘用余光看到罗氏得意的样子,冷笑道,“去,请进来,让人去请两位少爷过来迎接。”
没多久,就看到崔大河和秋氏过来了,恒娘走过去,笑着叫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让小三元和锤头去接你们啊?”
“叶氏,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把小三元和锤头带走?你要把他们改姓?”秋氏的声音很大,就是崔大河也是一脸的怒气,
恒娘正色道,“除非二老要将他们开除族籍,否则他们就永远都是你们的孙子,只是不知道爹娘会如此生气?”
崔大河说道,“你都把孩子接到他们家来了,我们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若不是……跟我们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恒娘想着,这隐藏的话,应该就是指崔毅或者是周氏,也或者是罗氏等肖家的人。恒娘笑的有点冷,说道,
“当年你们扔下小三元和锤头回老家。你让我怎么和你们联系?再说,现在孩子大了,有些事(情qíng)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此时,小三元和锤头也来了,张口就叫爷爷(奶nǎi)(奶nǎi),这才让崔大河和秋氏脸色好一些。这哥俩可是精明的很,看到眼下的(情qíng)况,周围吃瓜的群众,就马上要拉着他们进门。
罗氏此时开口说道,“弟妹,这两位是谁啊?有请帖吗?”
“是我以前的公公婆婆啊!也是我儿子的爷爷(奶nǎi)(奶nǎi),爹、娘,这肖家的长嫂,罗氏!”
崔大河和秋氏当然听说了肖家的人都是当着高官的,今天也是拼命来的,如今这个(情qíng)况,倒是让他们琢磨出点问题来。
一个和罗氏关系好的夫人开口说道,“三夫人,这前公公婆婆,后公公婆婆的,您这可够乱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肖博宗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夫人都不知道,您这功课做得可不够啊!消息如此闭塞,是没有什么闺中密友,还是您根本没用过心。如此做派,怎么能做好贤内助啊?到人家里做客,竟然连对方的基本(情qíng)况都不知道。”恒娘直接给怼了回去。
转头,恒娘又让崔大河和秋氏跟着两个儿子进门做客,还说一会儿就去和他们说话。倒是让周围的人看的尴尬。不过恒娘就是如此,往事已矣,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摊开来,看你们谁还能拿着这个攻击我。如今以肖博宗的(身shēn)份,谁敢不给面子直接开撕,要知道那个时候,得罪的可就不是一个后宅的女人,而是内阁大学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