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一路奔出去,也不辨方向,往人少的地方跑,这个时候日头正大,在一个大草坪前停了下来,头上已是微微见汗,只是日光下从脸颊滑过的晶莹并不是汗珠。
轻轻坐在草地上,赵茹依旧不停的抽泣着,颊上淡淡的泪痕很快就被五月的热风烘干了,捡起一根杂草手里打着转儿,胸脯起伏不定,黯淡哀莫的眼神的盯着手中发起呆来。
“那天,听人说你受了伤,还,还伤在那个地方,你呀,真是,那个地方怎么会伤到呢,笨死了,你这人,就是喜欢逞英雄,又听他们说伤口是被刀子扎的,很深,我好担心,可是又没办法去看你,心里想着,你这个样子,要是坐在椅子或者板凳上不是很难受么,就想给你做一个垫子,那个时候好晚了,我就把我一件没有穿过的裙子拆了开,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一晚上,才把垫套缝好,就在里面塞了些棉花海绵,托武政带过去,武政当时脸色不太好呢,是因为我这个座垫做的太差劲了吧,我闭上眼睛,想着你坐着我给你缝的垫子,心里就真的好高兴啊,比前年武术比赛得了冠军还高兴,就像一只小鸟一样,好快活,当天晚上,我正在练歌,突然接到了你的电话,不知道怎么,好紧张呢,你问我,要是你…我会伤心么,你这个人,我怎么能对你说我会呢,可是,我心里却知道,我会的。那天晚上我们在校园里散步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月亮么,还说将来你的灵魂一定会在月亮上,如果你…我会每天晚上都看着月亮,不会让你寂寞的。
你那个时候的语气让我真的好高兴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呢,你也有些害羞了么,为什么会害羞呢,我脸热热的,好羞人那。
可是,第二天,我再给你打过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啊,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你的语气变了,变了好多,再也听不出那种没有隔阂的亲切,而是处处的保持距离,连玩笑话也没有说一句,当时,自己脑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一夜之间,你就变了那么多呢。
是因为她么,听说篮球队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而且,以前和武政聊天的时候,他说你还给那个女孩子写过情书,她,一定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子吧,不像我这样。
那天下午我去了武汉,有一件很重要得事情要做,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最近我在干什么,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在那里等两天你们就会来了,我一直给自己留着希望,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在你们比赛那天的上午,我成功了,拿着宝贵的名额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想把这个好消息和你一起分享,让你高兴,下午我就到华师体育馆去看你们的比赛,我在众人中找到了你,你今天不上场么,伤还严重么,上身穿着体恤而不是队服。可是,当我要过去走到你的面前,告诉你我在武汉区预选赛拿了第一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板凳上的座垫,还有,你身后那个漂亮的女孩子。
我忍不住要流泪了,手指上前几天晚上被针扎过的地方一阵阵的疼,心里好委屈啊,我做的那个垫子那么难看,自然是比不上眼前这个了,你身后的那个女孩子也好美,那么优雅,穿着那么大方,不像我,还是小孩子一样……”
白白的云彩遮住了太阳灼热的目光,或许,太阳也在叹息吧,微风轻起,吹动这赵茹的发屑,柔和的抚慰着她,伴着草地上的光辉愈来愈弱,愈来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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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中线跳球处的裁判已经将手举了起来,站好位的队员们都开始神色凝重起来,武政看着眼前和自己跳球的人,心里暗暗的想:“这不是华师的队长孙浩么,个头应该是个后卫吧,怎么会来跳球,开玩笑,个人技术不知道我们谁厉害,但跳球我要是输给你了,那就没天理了。”眼中透露出轻视之色。
华师队员们看到三大跳球的那个队长一脸轻视的神色,嘴角都不自的有一阵笑意:“傻大个,你就看着吧,让你见识一下代表湖北大学生篮球最高水平的明星球员是什么样子的,队长跳球,可是绝少输过呢。”
可当事人之一的孙浩,脸色却是很兴奋,异样的眼神看着武政,竟然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开了口:“你们的王牌看不起我们呢。”
武政愣了一下,张开口正要说话,想解释什么,却已经被孙浩打断了,只见孙浩头偏了些许,眼睛瞄向苏中辉坐的那边:“我们一定会逼他下场的。”
这时另外一个在旁边卡位的华师队员有些忿忿的说:“队长,那个自称是仙道的家伙真的不是一般的嚣张啊,还做着座垫,整个体育馆就是观众也没人坐那东西。”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刚刚一个漂亮女孩子一弄,现在观众席上的人倒是有一小半没看场上而是注意他,短裤上的7号,和队长一样呢,这个人,可真是出风头啊。”
在三大队员们一阵错愕之下,孙浩笑得更灿烂了,兴奋的说:“这才是高手的风范啊,除了刘然,好久没有人让我这么兴奋了,你们听着,这就是实力,只要有实力,你就可以独特,可以与众不同,在比赛板凳上坐着漂亮的垫子也没人敢说什么。”
一众华师队员听到队长的话,脸上对于那个三大的王牌稍有怒气的神色都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男人特有的发奋向上的眼神,心中竟然对那个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仙道”莫名的崇拜起来,“我,我也想那个样子。”这是大家的心声。
在旁边听到说话的几个三大队员却是哭笑不得,苦苦的忍住不要笑出来,刚刚赛前积蓄的气势可不想这么一下子全没了,可是,眼前这景象怎能让自己不笑,尤其是武政,刚刚看到他们对自己这个队长不理不睬反而一直盯着板凳上的苏中辉,心里很是生气,此时听到他们这么说,而苏中辉正是自己的形影不离的兄弟,那脸都快被憋的变了型,苏中辉那小子怎么这么狗屎运,自己怎么也想不透,他就是屁股上多了个窟窿,谁也看不见,怎么就生生的多了一股高手的风范,难道,这风,是从那窟窿眼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