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苑对宁挽歌不太满意,所以任凭宁挽歌如何给沈老夫人告状,也不在乎。
“舅母可是嫌弃挽歌出生不好,所以才带着一个亲戚的女儿来拆散我和二表哥?”
宁挽歌两只眼睛哭的红肿,一脸委屈,沈老夫人一向疼爱她,自然舍不得她受委屈。
沈老夫人如今已经六十岁了,身子十分硬朗,一双眼睛里闪过精光,瞧着陆梨苑十分不悦。
“挽歌喜欢逸哥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挽歌从小在你身边长大,没爹没娘的,你这个做舅母的怎么这么狠心!”
陆梨苑这些年也习惯了,因膝下没有女儿,确实将宁挽歌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可惜,宁挽歌心思不正,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将她嫁给沈逸,陆梨苑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母亲,逸哥儿如今已经十六岁,这孩子自小就有主见,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强逼着他娶挽歌,若逸哥儿点头,儿媳绝不阻拦。”
陆梨苑直接将责任推给了沈逸,说白了就是宁挽歌不讨喜。
宁挽歌脸色涨的通红,“舅母,挽歌知道自己不如萧妹妹貌美如花,可挽歌好歹是在舅母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比起不知根不知底的,容颜虽娇艳性子却是个张扬跋扈的却要好多了,挽歌会一心一意对待表哥。”
陆梨苑嘴角一抽,就是因为太了解宁挽歌了,她才会极力反对。
“挽歌说的没错,逸哥儿血气方刚,一时贪新鲜失了理智,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就跟男子眉来眼去,能是什么教养,你这个做母亲的不把持着点,任由逸哥儿胡来,不是在害逸哥儿吗。”
在沈老夫人眼里,宁挽歌就是最好的。
陆梨苑斜了眼宁挽歌,当着长辈的面半点不知羞的议论男子,也只有宁挽歌了。
“逸哥儿若是喜欢,纳来做小就是了,挽歌性子和善一定会好好对她的,这样也不至于伤了你们母子间的情分。”沈老夫人淡淡道。
陆梨苑噎住了,让右相的宝贝女儿去给沈逸做妾,右相还不得一把火烧了山庄?
再说了,就看宁挽歌提起萧妧要吃了她似的模样,能是个好相处的?
“母亲,这件事儿媳没法子做主,婚事如何全看老爷和逸哥儿的意思。”
陆梨苑的意思很委婉,压根就看不上宁挽歌。
宁挽歌小嘴一瘪,眼泪汪汪的看着沈老夫人,“祖母,是挽歌没用,长的太普通入不了舅母的眼,这么多年来挽歌一直仰慕二哥,就算舅母瞧挽歌不顺眼,也不至于弄一个野丫头来刺激我。”
宁挽歌这一哭诉,沈老夫人的心都快柔化了,“挽歌,别哭了,这件事祖母一定给你做主,等你舅舅回来,祖母就找他谈这件事,左右你俩都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办了。”
沈老夫人有三个孙子,大孙子太冷漠,小孙子嘴甜也有几分宠溺,唯独这个温文尔雅的二孙子,老夫人不咸不淡着实喜欢不起来。
既然宁挽歌开口了,沈老夫人自然不会委屈了她,一个正妻之位肯定跑不了。
要是沈逸不听,那就是不孝!
宁挽歌娇羞的点点头,沈流云一向孝顺,只要沈老夫人开口了,就一定不会拒绝。
陆梨苑神色一暗,似是没听见眼睛只盯着桌子上的茶盏,好像两人惦记的不是她儿子。
沈老夫人见陆梨苑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瞧着也心烦,“好歹也是山庄夫人,别因为自己的那点私心让旁人笑话了,逸哥儿再不济也是我孙子,出了一个墨哥儿就算了,两个孩子变成这样你也有责任,别让一个女儿家成日里跟男子厮混,没的带坏几个哥儿。”
陆梨苑眸光一冷,“儿媳知道了,儿媳那边还有要事未处理,先回去了。”
沈老夫人摆摆手。
陆梨苑出了屋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丫鬟,“老夫人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许透漏出去。”
“是!”
沈老夫人拍了拍宁挽歌的胳膊,“如今可满意了?”
宁挽歌破涕为笑,一把搂住了沈老夫人,“多谢外祖母成全,挽歌日后一定好好孝敬外祖母。”
沈老夫人一脸慈爱,“在山庄也好,省的你嫁出去我也不放心,
你应该多去你舅母那走动走动,逸哥儿耳根子软,你舅母若向着你,日后才不至于为难你,祖母年纪大了还能护的住你几时?”
宁挽歌点点头,“是,挽歌知道了,日后挽歌一定多多去看看舅母。”
沈老夫人这才笑了。
这头祖孙二人将算盘打得霹雳啪啦响,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自以为是的幻想罢了。
一眨眼萧妧来闲暇山庄已经四五日了,每日里不是坐在屋子里翻翻医书,就是跟在沈枫或者沈逸身后去药王谷。
宁挽歌每日早晚都会来给陆梨苑请安问好卖殷勤。
这日萧妧恰好过来陪着陆梨苑用晚膳,对面坐着一个时不时冲她投来恶狠狠的眼神,令萧妧浑身不自在。
陆梨苑斜了眼宁挽歌,倒是不好将她赶走,这宁挽歌的脸皮一向厚,只能由着她去了。
沈枫要不是看在萧妧的面子上,早就撩挑子走人了。
“小九,这是山中泉水养的鲫鱼,十分鲜美。”
沈逸悉心的将刺剔除放在萧妧碗中,白嫩嫩的鱼肉散发着一股香气,萧妧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日大昭寺上脚下,冰河水中的鱼同样鲜美无比,就着火堆烧烤,男子修长的手指似乎还萦绕在眼前,一张比狐狸还狡诈三分的笑容,配上一张绝色容颜,不仅不觉得突兀,反倒更添一丝魅惑。
萧妧咬咬唇,怎么会突然想起他了。
突然一双筷子飞快的夹走了碗中鱼肉。
“萧妹妹怕是不爱吃鱼,二表哥不如给我也剔刺,挽歌最喜吃鱼了。”
宁挽歌毫不知羞的将原本给萧妧的鱼放进嘴里,使劲的嚼着,带着一股子酸意看向沈逸。
沈逸脸微沉。
“谁说我不喜欢吃鱼的,只是还没恍过神来,宁姑娘倒是好快的手。”
萧妧一开始也是怕陆梨苑难做,如今看来陆梨苑对宁挽歌的厌恶不比两兄弟少,索性没了顾及。
宁挽歌嘴里的鱼咽也不是,吐出来更难堪,脸色涨红着。
“二表哥……”
沈枫挑眉,“表妹自己不是有手吗,小九是客人,你怎么这般不知礼数?”
宁挽歌瞪了眼沈枫,也毫不示弱的道,“三表哥处处维护萧妹妹,短短几日萧妹妹也真是好本事啊,三表哥若是喜欢,又何必让萧妹妹两头掂量着?”
沈枫气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龌龊想法。”
陆梨苑淡淡的用着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沈逸更是悉心的在挑鱼刺。
见没有人帮自己说话,宁挽歌又气又怒。
萧妧却脸带笑意,斜了眼宁挽歌,“我视他们如兄长,宁姑娘又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呢?”
“你!”宁挽歌噎住了,紧紧的攥着拳头瞪着萧妧,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狐狸精!
“挽歌,若是东院的饭菜不合口味,眼下这个时辰西院应该也在用膳。”
陆梨苑淡淡的开口,气质温婉恬淡,语气里却是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宁挽歌闻言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才不会走呢白白萧妧腾地方,深吸口气又重新坐在凳子上。
“舅母哪里话,东院饭菜很合挽歌口味,是挽歌冒失了。”
沈枫闻言嗤笑一声,眼神里毫不遮掩的嘲讽鄙夷。
宁挽歌气的眼眶都红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出来,大家都在欺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