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清顺势扶住了沈墨的胳膊,掩嘴轻咳,整个人越发的纤弱。
“昭清啊,你身子不好就歇着,墨儿你要好好照顾昭清,你是个好孩子,别学的个是非不分委屈了昭清。”
沈老夫人似是嫌火不够大似的,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萧妧。
萧妧却轻笑,“唐姑娘是如何知道我的衣服上是被寒须草浸泡过的?”
“哼,清姐姐只要已接近你就会咳嗽,胳膊上起小疹子,你还想抵赖不成?”
宁挽歌那眼神仿佛在嘲笑萧妧是个白痴。
“小九,你可有什么想说的?”沈逸察觉萧妧眼色不对劲,便问了出来,他是不相信萧妧会故意陷害唐昭清。
“这其中许是误会,大家不要再追究萧妹妹了。”
唐昭清急着替萧妧辩解,萧妧挑眉,“唐姑娘何必装柔弱无辜,我若做了就会大大方方承认,不需要背地里耍这些小计谋!”
唐昭清小脸一白,张张唇更显的无辜和内疚,“萧妹妹,我没有介意是你啊。”
萧妧懒得搭理唐昭清,继而看向陆梨苑,“伯母,唐姑娘病发是谁做的小九并不知情,小九可以证明此事与小九无关,小九是被人陷害的。”
陆梨苑见她信誓旦旦,于是道,“你放心查清事情真相,伯母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萧妧抬眸看了眼唐昭清,“昨日一整日我都未见唐姑娘,唐姑娘却是昨夜病发,时间上有几分可疑。”
“我家小姐前一日就不舒服了,只是不敢惊扰大家,一直修养着,昨夜是病情加重。”雨儿极快的替唐昭清辩解。
萧妧点点头,“这就是你这个是奴婢的不是了,生生耽误了主子的病情。”
雨儿咬了咬唇不做声了。
“还有,寒须草既对唐姑娘身子不适,为何唐姑娘一直没有发现胳膊上的小疹子?”
萧妧继续逼问,一双眸子闪过冷意。
“这几日风寒恰好堵住了鼻子一时未能发觉,前日才好转些,所以……”
说着唐昭清掩嘴又咳嗽起来,较之前更加严重,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让人误会萧妧。
“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岂有此理,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尽快收拾行李离开山庄,山庄容不得你这样的女子,省的带坏了几个哥儿!”
沈老夫人一锤定音直接认定了萧妧的罪名,不加掩饰的厌恶。
“还有你,别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我往山庄里带,你这个主母也该反省了,别净给我添堵!”
沈老夫人骂着尤为不过瘾,又瞪着陆梨苑,面上虽然生气心里却十分爽,抓住了陆梨苑的把柄使劲的踩,以泄心头之恨。
“母亲……。”陆梨苑脸色一沉。
“沈老夫人现在就定论还太早,方才我就说有办法认定我是被冤枉的,唐姑娘这般与我无关。”
萧妧见不惯沈老夫人咄咄逼人的模样,斜了眼红袖,“去拿来!”
红袖点点头,提着裙子就出去了。
“祖母,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如把事情弄清楚,咱们也不能随意冤枉了旁人,传了出去山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枫凑了过去,软磨硬泡才让沈老夫人重重一哼,“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一会红袖手里捧着一堆衣服回来,全都是萧妧的衣服。
“那不是你的衣服吗?”宁挽歌眼尖一下就认出来了,“你可别想抵赖,我亲眼见你穿过的。”
萧妧点点头指着其中一件浅绿色,“这件衣服上不小心损坏一角,正是我前几日穿的,这件衣服确实用寒须草浸泡过,一般人难以发觉。”
“外祖母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宁挽歌好似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一手指着萧妧。
“闭嘴,小九还没说完,叽叽喳喳烦不烦!”沈枫没好气道。
宁挽歌噎住了,气得多跺脚。
“小九,你继续说。”沈枫道。
萧妧斜了眼宁挽歌又看了眼唐昭清,“我当时也很奇怪,为何送出去洗的衣服会有寒须草的影子。”
“小九怎么发现寒须草的,寒须草无色无味,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沈逸将大家的疑问都问了出来,萧妧冲着沈逸笑了笑,唐昭清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也对寒须草过敏,而且不比唐姑娘轻。”萧妧说着一只手就去触碰衣服,“当我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了。”
萧妧的皓腕立马起了小红疹,陆梨苑赶紧拿掉萧妧手中的衣服,“傻孩子!”
“伯母,小九生来就对寒须草过敏,有一次病了大夫给开的药方就有一味寒须草,小九高烧好几日不退,试问怎么可能会亲自穿一件染着寒须草的衣服去陷害一个跟小九无关紧要的人呢?”
萧妧的从容不迫淡定气质令人折服,从被人冤枉到一步步洗脱自己的质疑,一直都没慌乱。
这样的女子不愧是百年底蕴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故意隐瞒着大家?”宁挽歌才不信。
萧妧耸肩,“害我之人还未抓到,何须打草惊蛇,况且今日之事却是个意外,没想到最后竟牵连了唐姑娘。”
唐昭清小脸越发的苍白,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懊恼,很快就消失不见,“我从未怀疑过萧妹妹的用心,萧妹妹也不该置一时之气去穿那衣裳,若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沈墨略有深意地看了眼唐昭清,目光探究,唐昭清心里咯噔一沉面上不显半分。
萧妧勾唇,唐昭清果然不是个善茬,变着法的给她按罪名。
是在告诉大家自己明知道衣服有异还穿,误导大家自己别有用心,心机颇深说不定这件事就是自己自导自演。
“红袖!”
红袖立马从背后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唐昭清瞳孔猛的一缩。
“这才是我家小姐穿的裙子,我家小姐原是要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始作俑者,没想到误打误撞差点被人误会。”
萧妧一早就防备唐昭清,早就注意唐昭清的一举一动。
“这背后之人还真是用心巧妙,竟就知晓寒须草对唐姑娘和小九都有危害,若非小九对寒须草有反应,只怕今儿就说不清了。”
陆梨苑凉凉的眼神掠过唐昭清的面上,语气嘲弄。
“夫人说得对,我家小姐压根没有理由陷害唐姑娘,何必冒着这么大风险,求夫人替我家小姐做主。”
红袖扑通一声跪在了陆梨苑面前,替萧妧叫屈。
“母亲,这件事不管是针对小九还是唐姑娘,都要查个清楚,小九的衣服是如何被染上寒须草的,唐姑娘又是如何接触上的寒须草,都要查。”
沈逸松了口气,看着萧妧的目光尽是赞赏。
“查!”陆梨苑冷冷道,“一定要查,这背后之人心思歹毒究竟要害谁?”
说这话时,宁挽歌不自觉激灵一下小脸发白。
“沈伯母,小九有一个不情之请。”萧妧嘴角一勾,“小九向来有一个喜好,喜欢在衣服上熏一些香料,小九有一盒香料涂抹在身上,然后穿过的衣服上久而久之也会渲染一些。”
“难怪,小九身上会有香气。”沈枫使劲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果然有一股子香起。
众人还是一知半解,不太明白萧妧的意思。
“因为昨晚上我喝了酒,今儿早上用竹盐洗了个澡,这香气平日里极淡不浓,一旦沾染竹盐便能挥发数十日不散,京都的贵女子都是这么做的,就为是了日后能自带体香。”
萧妧特意解释一句。
“拿这么说只要拿竹盐清洗,谁身上有香气就是拿你衣服的那个人了。”沈逸很快反应过来。
萧妧点点头,“不错,那日我用的一直冷梅,山庄并没有冷梅,要找出来轻而易举。”
“这还不简单,一个个试不就知道了。”陆梨苑松了口气,反而配合起萧妧来,心里越发的喜欢萧妧。
“若是让我查到此人,必饶不了!”陆梨苑冷冷的语气让宁挽歌忍不住后退几步,脸色惨白。
“宁姑娘脸色为何难看?”萧妧冷幽幽的语气让宁挽歌激灵一下,腿一软,“不是我,反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