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妧不明所以,对上赵遵审视的眸子点了点头,刹那间赵遵的眼眸黯淡下来,深吸口气一只手拉开萧妧的手。
“外头还有人等着我,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萧妧来不及开口,就见赵遵冷着脸离去背影,愣了好一会。
“莫名其妙!”
心头涌上一丝酸涩和委屈,眼眶微红,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萧妧认真的回想方才说的话,她又没说错什么,难不成治好了身子,不许他纳妾就不高兴了?
萧妧红唇翘起,气狠狠道,“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门外,脚步声离去,赵遵只觉得心烦意乱,一股子怒火压在心中久久不散。
好端端的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只是一想到萧妧那理所当然的神情,赵遵就觉得无奈。
萧妧太过艳丽,招人觊觎,若不好好看护指不定就被算计了,又像是罂粟,让人食上瘾了。
赵遵要的远远不止是萧妧这个人,时间久了,赵遵要的是那一颗真心,而不是被当成一个跳板暂避危难,飘忽不定,让他心里不安定。
“爷?”赵七意外,天还未亮他家爷怎么就出来了,可一凑近了瞧,立马不吱声了。
那一张阴沉容颜,一身遮掩不住的怒火,叫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回京都!”赵遵是从牙缝里咬出三个字,似有赌气的意味,是时候该晾晾她,叫她好好反省反省。
“可是爷……。”赵七刚开口,就惹来一个凌厉的眼神,喉咙一紧,“宸王世子还在临城呢,万一……”
赵七是豁出去了,他家爷指定是和萧九姑娘闹别扭了,一时冲动,凡事遇到萧九姑娘他家爷一准失去理智。
可万一萧九姑娘出了点差错,赵遵绝对将他活剥了。
跟了赵遵这么多年,赵七还是了解他家爷的。
赵遵冷静下来,赌气归赌气,万一萧妧出了什么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留下五十人,你也留下。”
“那爷呢?”赵七又问。
赵遵瞥了眼赵七,让赵七背脊一凉,“我自然要回京,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手。”
“是!”
下一刻,赵遵夹紧马腹带着一肚子气,马不停蹄连夜赶回京都。
留下赵七忍不住嘀咕几句,“看来还是萧九姑娘略胜一筹。”
说实话,赵七还没见过谁能让赵遵气成这样,偏偏心里还惦记着。
难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儿女之情就是暗卫大忌!
赵七更加坚定绝不靠近女色。
天色渐亮,一声嚎叫响起在何府上空。
何穗瞪大了眼,浑身一股酸痛还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小脸煞白。
何穗又气又怒,一把掀开被子,露出里面的男子,顿时惊住了。
“少爷!”
这时小丫鬟闻声闯了进来,一见何穗光着上半身坐在何宝琛的床上,屋子里那一股糜香气息十分刺鼻,丫鬟呆愣了。
“大……大小姐?”
何穗懵了,半响没回过神来。
倒是何宝琛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累的浑身酸痛,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记住了昨夜翻云覆雨的一股爽快。
从今儿开始,他就是京兆尹的未来女婿了,日后飞黄腾达升官发财不在话下,越是想何宝琛越是兴奋不已。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
何宝琛脸颊一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何穗又惊又怒,破口大骂,“你个畜生!”
何宝琛一抬眸竟看见何穗那一张要吃人的脸,刷的下脸色就白了,“怎么……怎么会是你?”
两人很快在床上撕打起来,闻讯赶来的丫鬟目瞪口呆的瞧着。
那边何夫人准备看戏,心里一阵得意,路过青松院时,里面吵翻了天。
“这是怎么回事?”何夫人蹙眉,“这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夫人,咱们不如进去瞧瞧,老奴好像听见了少爷的声音……。”
安嬷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她还听见了何穗的声音,在何家这么多年了,这两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再熟悉不过了。
何夫人心跳了跳,眺望了眼隔壁沁雪院,左右离得不算远先去瞧瞧里面发生什么事,再无看看也不迟。
“走吧!”
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何穗简直快要疯了,“你个畜生,我可是你嫡亲妹妹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何穗发起狠来,何宝琛只有挨打逃跑的份,没过一会就挨了好几巴掌。
“胡说八道,这是我的院子,你自己过来了还能怪我,再说昨夜……”
两人的争吵落入何夫人耳中,何夫人眼皮跳了跳,加快了脚步,等一见屋子里的景象时,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一屋子的丫鬟围着看戏,何穗披头散发追着何宝琛打,何宝琛缩在桌子底下嗷嗷叫唤。
何夫人脑子嗡的一下,顿时就炸了,“都给我住手!”
一声厉吼,何穗气狠狠的放下了手,这才回过神来,她浑身衣衫不整不少肌肤裸露在外,就这么被人看着,何穗懵了。
“安嬷嬷都给我带出去,谁也不准离开半步。”
何夫人气的眼前一阵阵发晕,斜了眼安嬷嬷。
“是!”安嬷嬷明白何夫人的意思,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这么多人瞧见了,想瞒住可就是难上加难。
“母亲!”何穗委屈极了,“大哥竟然……”
何穗羞愤的难以启齿,恨不得将何宝琛碎尸万段,没了清誉,以后还怎么嫁给京都贵公子啊!
“母亲,我冤枉啊!”何宝琛一见何夫人来了,顿时腰杆子挺直了,露出一张脸来。
那张脸被打的鼻青脸肿,何夫人心疼极了,不过正在气头上,冷着脸哆嗦着问,“这究竟这么回事,穗儿,你怎么会在你大哥屋子里?”
何夫人不敢想象这件事传出去后会有什么后果。
何穗摇摇头,哭的伤心,“我也不知道,早晨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呢?”何夫人看向何宝琛,这个时候的何宝琛不是应该在隔壁雪沁院吗?
看着一双儿女搅和在一起,何夫人脑都快炸了。
“昨夜我确实去了雪沁院,可不知一睁眼为何在我自己屋子里。”
何宝琛一说话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的倒抽口凉气,“嘶!”
“是赵娴儿搞鬼!”何穗眼眸一亮,昨夜她脑子不清楚,浑身燥热难耐显然是被下了药的。
但何宝琛再好色,也不可能会对自己下手,毁掉自己的一辈子,
况且昨日已经说好了,算计赵娴儿。
何穗的院子和青松院根本不在一个方向,何穗也不可能走错,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是赵娴儿故意使坏!
“对!就是她,母亲您可要替儿子做主啊。”
何宝琛也反应过来,哪有那么巧的事啊。
何夫人闻言怒气更甚,“岂有此理!”
何穗赶紧穿好衣服,强撑着酸痛走近何夫人,对何宝琛虽有一股子怒火,可眼下最主要的是严惩赵娴儿那个小贱人!
“母亲,这件事只有咱们家里人知晓,一会咱们就去隔壁找赵娴儿问个清楚,再吩咐丫鬟一口咬定,昨夜大哥就是和赵娴儿在一起的。”
何穗将自己撇干净,她还要嫁人呢,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
何夫人瞄了眼何穗,脑子转的飞快,“都给我好好穿上衣服!”
说着何夫人一转身就出去了,实在接受不了刚才那一幕,儿女纠缠,何夫人恨的咬牙切齿。
一院子的丫鬟瑟瑟发抖,眼中除了震惊还有害怕,全都缩在一起。
下一刻,一名丫鬟走了进来。
“夫人,表姑娘过来了。”
何夫人一听赵娴儿,眼皮跳的厉害。
“夫人,刚才在隔壁听到这边有些动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娴儿一身清爽的淡绿色长裙,容颜温婉,逶迤而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个个容貌不俗。
何夫人深吸口气,“赵姑娘,昨夜宝琛喝醉了酒,不小心进了你的院子,你放心我刚才已经替你好好教训了一顿,都是何家的疏忽,请赵姑娘别生气,你放心何家一定会负责的。”
赵娴儿脸一冷,“何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赵姑娘,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这些丫鬟婆子可都瞧见了,宝琛一大早慌慌张张从隔壁回来,昨夜发生什么事,想必我不用我提。”
何夫人越说越顺嘴,“何家虽不如赵家那般地位,但在临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改日一定会上京都,跟赵家赔礼道歉八抬大轿迎你过门,绝不会委屈你。”
何夫人话落,冲着那些丫鬟婆子使了一个警告的眼色,若说错了话,少不得要挨罚。
赵娴儿怒极反笑,“何夫人可不要信口雌黄,污蔑我的名声,昨夜我可并不在雪沁院呆着,昨儿晚上有人说何大小姐不见了身影,我闲来无事陪着丫鬟们找了足足一晚上,刚才回去换了件衣裳就过来了。”
何夫人眼皮一跳,“穗儿好端端在院子歇息,又怎么会丢了不成,赵姑娘不要推三阻四了,是何家的错,何家一定会负责的。”
赵娴儿勾唇,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丫鬟,“你们说,昨夜是不是找了一整夜?”
丫鬟是何府的,刚进来没一会,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何穗失踪一晚确实是真的。
“回夫人话,赵姑娘确实陪着奴婢们找了一夜大小姐,怕惊动了府中,所以一直不敢声张。”
说话的是何穗的乳嬷嬷,三个时辰前赵娴儿回到何府,并且跟着丫鬟们一起寻找何穗,不少人都能作证。
何夫人脸色一黑,狠狠的瞪了眼乳嬷嬷,“一派胡言,穗儿在自己家里还能丢了不成,那今儿早上宝琛从雪沁院出来又是这么回事?”
乳嬷嬷愣了下,似乎发觉什么不对劲了,
赵娴儿却笑了笑,“那就跟我无关了,何府上下这么多人瞧见了,我并不在雪沁院,就算做了什么糊涂事,也跟我无关。”
何夫人噎了一下,“可宝琛是昨晚就去了雪沁院,你半夜发觉了再出来也未必。”
赵娴儿冷笑,“何夫人为何这么笃定,我就一定在院子里,为何处处污蔑我?”
“我!”何夫人顿了顿,“何家只是不想叫人戳着脊梁骨,想要对你负责任。”
“与我无关又负什么责任,忘了告诉何夫人了,我这次来身边带了不少会武功的丫鬟,平日里最是警醒,旁人绝无可能靠近我半步。”
说着赵娴儿斜了眼青予,“昨夜何大少爷可曾去了沁雪院?”
青予摇摇头,“奴婢一直守在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来过。”
“赵姑娘不必解释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么多丫鬟婆子都瞧见了还能有假不成?”
何夫人偏要将这责任往赵娴儿身上扣,怎么说还不都是她说得了算,不是也得是!
赵娴儿还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气愤不已!
“何夫人怎么知晓昨夜何大少爷就去了沁雪院,莫不是一早就安排好了?”
门外一抹沁冷的声音传来,萧妧和庆乐款款而来,何夫人眼眸一暗。
萧妧勾唇一笑,“昨夜何大小姐失踪一整晚,这些丫鬟婆子都可以作证。”
萧妧指了指乳嬷嬷身后的丫鬟婆子,乳嬷嬷脸色再次一白。
“何大公子喝醉了酒误闯雪沁院,那何大小姐会不会也喝醉了,一不小心走到了青松院呢?”
萧妧故作无意道,惊的何夫人心都快跳出来了。
“胡说八道!”
庆乐挑眉,“依本郡瞧,将这些丫鬟婆子一个个丢进大牢,好好审问审问,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郡主说的不错,敢污蔑我的名声,有几个胆子可以赔的!”
赵娴儿翘起红唇,“我父亲是京兆尹,平日里审案若是遇到嘴硬的,直接扔进刑房走一圈,十八般酷刑全上一遍立即乖乖招了。”
赵娴儿说着,丫鬟婆子抖了一下,惊恐不安的看向何夫人。
“青予,去报官!”赵娴儿冲个青予道。
“是!”
“给我站住!”何夫人扬声就要拦截青予,青予身子矫捷,踮起脚尖一跃而上房头。
何夫人愣了下,这几个丫鬟还真的会武功!
“这是做什么,还嫌丢的脸不够大吗!”何夫人怒斥。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本郡主面前吆五喝六!谁给你的胆子!”
庆乐长眉一挑,目露凌厉一下子就将何夫人的气焰压下去。
何夫人愣了下,“我……。”
“赵姐姐不过是在何府呆了一晚上,就闹出这么多幺蛾子,何夫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真当旁人是傻子不成!”
庆乐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么多丫鬟婆子在这,不把话说清楚,今儿一个也别想离开!”
何夫人气极败坏,“郡主好大的威风,这里是临城何家,不是你的郡主府由不得你发威,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纵然你身份尊贵,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庆乐挑眉,“何夫人,要不要将何大小姐请出来问个究竟?”
一句话将何夫人堵的死死的,“来人啊,将何宝琛给本郡主带出来!”
“是!”书琴点点头,脚步移动就要进屋子里寻人。
“你敢!”何夫人拦在门前,书琴直接点上了何夫人的穴道,令何夫人动弹不得。
何夫人惊恐的睁大了眼,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睛紧瞪着庆乐。
很快书琴像是手里提着一只小鸡仔似的,将何宝琛从屋子里拽出来。
何宝琛嘴里呜哇乱叫,“母亲救我……”
三人见何宝琛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眼底不掩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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