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有改动~双手合十抱歉啦~)“大哥怎么来了西城?”苏钧开口问道,便拄着拐杖坐了下来。外面的窗户开着,泥腥味混合着风雨中落了一地的花香传来,街对面拐角不远处的“回春大药房”三三两两人来人往。
苏康也跟着看了眼窗外,扶着陆舒坐下,拍了拍陆舒的肩膀,苦笑道“这不出了事,又听闻这里闹了灾荒,就来将功赎罪了——”
陆舒也跟着赔礼“我是真知道错了……”
苏钧笑了笑,捧着酒盅,示意陆钏坐在他身边,道“大哥会不会是想多了……”
苏康望向苏钧。
淡然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还不知情形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在天子脚下,不谨小慎微,出了事岂不让家族受累。”
苏钧笑了笑没说话。
谁让谁受累了?陆钏动了动嘴巴,就见苏康附在苏钧身旁低声说了句什么,苏钧摇了摇头,脸色蓦的红了。
陆钏座位右边是苏钧,左边是陆舒,正要听个明白时,陆舒已经亲热的牵起她的手,“妹妹身为神医,为天下人诊治疾病是好事,可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呀……”陆舒低低的在陆钏面前说着,就抬手给她盛了一碗银耳汤。
陆钏的眼光落在那女子纤细嫩白的手臂上,像,真像……
她略微思索,视线落在一旁低声交谈的二人身上。
苏钧是何意思?
“咦好妹妹,快喝呀……难道你还是不愿意理我嘛?”陆舒声音有些委屈。
陆钏被她扰的收回了视线。
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鸡鸭鱼肉无一不全,甚至连汤羹都备了两份,一份银耳莲子羹,一份海鲜煲。
陆钏望着银耳羹笑了笑,指着海鲜煲道“我喜欢吃这个……”说罢伸手将精致的瓷碗又推了回去,自己动手盛了一碗虾仁儿海鲜羹,随即转头问“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陆舒眼神随即触电般收了回去,猛然摇头道“我还是喝银耳汤……”
正在跟苏钧说话的苏康就顿住了,视线望向陆舒和陆钏两人,过了片刻见她二人不说话,只静静的各自喝羹,这才继续说话。
这次陆钏听清了。
“腿疾可好些了?”……
“是吗?那往后可要勤加针灸。”……
“嗯,是是是,陆钏小小年纪竟然针法如此精巧……她今年才十二吧?……”后面大抵讲一路走来,听闻了陆钏神医的名号,使的不是刀竟是针,苏康更是赞叹不已,只道苏钧的腿疾恢复有望了。
陆钏凝眉,苏康太体贴了,反倒让人惶恐不安。难道他真那么期盼阿钧的腿疾快快好起来?
陆钏继续喝粥,苏钧和苏康两人边吃边谈,期间,苏钧还不定的给陆钏夹些荤菜素菜。
他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和好如初了,嗯,又似乎从来就没有龟裂过……
前一世,这两人之间究竟关系如何,她还真没有时间去了解。她眼疾未好时无法了解,等到她眼疾好了,苏钧已经去世了。
这之间的事谁知道呢,苏康老狐狸一只,他脸上带的面具恐怕比外面的城墙都厚。阿钧嘛……眼中看见谁都带着笑,先前还以为他精通排兵布阵,现在看看,唉,恐怕就是个傻的——
正想着,苏钧的笑声传了来,“阿钏,你怎么在摇头?”
陆钏手中的勺子顿住。
苏康就睁着眸子静静的看向陆钏。
为什么摇头……让她想想……
嗯,陆钏轻轻搅动着手里的海鲜粥,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从京城一路走来,都没有吃到过这么丰盛的晚膳,我看这家客栈真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这次真是托了大哥的福气——”
苏康又笑,还是静静的看她。
苏钧点点头,笑称“是”
陆钏道“这海鲜煲味道鲜美,口感滑嫩,竟感觉是平生少有的美味,所以一时感慨万千。”
苏康手中折扇一开,眼睛弯了起来,笑道“那是你和阿钧一路长途跋涉,没好好吃过馆子的缘故……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吃食也是如此。”
陆钏眨眨眼睛“嗯,有道理——”
苏康就道,“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海鲜煲我包了,你们想吃多少有多少……”
说罢,苏康又和陆舒一齐起身,郑重对陆钏和苏钧作揖拱手,脸上带着微笑道“说到底——阿舒出手伤人是她不对,今日咱们便抛弃前嫌,我们二人,给弟媳陆钏郑重道歉了。”
陆舒也郑重行礼,“好妹妹,姐姐这次真得知道错了!”
苏康又道:“作为赔礼,我先自罚三杯——”
说罢,端起酒盅,自顾自斟满,望着陆钏和苏钧面色含笑,仰头一饮而尽,如此往复三次。
他脸颊微红,似是自嘲又似是玩笑……“大哥钱没有,但是喝粥吃酒的钱还是有~弟弟弟媳以后想喝多少海鲜粥,大哥随时奉陪——”
苏钧表情上带着复杂的笑容。
既然如此了……陆钏嘴角微微勾起“好,只要你莫怕我们吃穷你。”
陆舒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举杯道“来来来,我的好神医,姐姐也来敬你一杯,望日后咱们姐妹二人能抛弃前嫌,努力精练医术,造福后人~”
雅间内一时间气氛融融,几人正在说话间,知秋忽然下楼了,立在门外,道了声侯爷夫人,陆钏便将她唤进来,知秋低声道:“少夫人,那孩子又病起来了——”
陆钏脸色微变,低声道“你先回去准备热水,我随后跟来。”
“是——”知秋施礼退下了。
“发生了什么事?谁病了?”苏康一脸凝重,放下酒杯好奇的问道。
苏钧先起身,“兴许是路上带回来的哪个孩子,雨天着凉病了。”
苏康“奥——”。
陆钏和苏钧便就此告辞。
两人赶到了三楼——
知秋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见到陆钏,立即双眼放光迎了上来。
陆钏在栏杆处不经意的一瞥一楼大厅,见拐角雅间内门半掩着,陆舒的淡紫色的衣裙也还在空气中飘摇。
正冲着栏杆的厢房都是不隐避的厢房,一楼大厅抬头就能看见三楼的情况。但是转过拐角就不一样了。苏钧要的五间上房正是转角后的,门外是一条僻静的封闭式回廊。
收回视线,陆钏神色严肃的转过拐角:“怎么会又烧起来呢?——不是照着我的方子开了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