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顺夫人脸上的伤疤有机会治好时,苏鑫内心欣喜异常,可是一想到大夫是陆钏,他心底又生出无限的酸涩惆怅。
不知为何,他同安顺夫人的事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便是陆钏。
可天意弄人,陆钏不仅碰见了他幽会安顺夫人,还把人当成J夫踹飞了。
得是有多大的怒气才将人看走了眼?陆钏心中会怎么想他?
苏鑫沉默了半晌,下巴抵在安顺夫人的发顶,幽幽的问道:“她真得有法子么?怎么治?”
安顺夫人伏在苏鑫的胸膛上,嘴唇漾起一丝笑容,推开苏鑫,坐在榻上。
对着苏鑫撩起自己的素色衣裙,露出大腿上陆钏用朱笔描的巴掌大的圆圈暧昧的道:“你看啊,侯夫人说了,将这里的皮肤移植到奴家的脸上。”
苏鑫低头看着那里,白皙的腿上被陆钏用朱笔描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方形。
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描摹了一圈。原来,方才陆钏是在画这个圆圈……他还以为是那人在……
想到这里,苏鑫被自己龌龊又鲁莽的行为蓦地羞红了脸。
“皇上,你是来特意看奴家吗?”安顺夫人抬起头看着那个呆呆的红着脸的少年。
苏鑫回过神来,就见她媚眼含春,娇羞无限,又一口一个奴家奴家的,那垂首的半边粉颊,不知是用了涂了腮红还是太过娇羞,总之嫣红一片,眉眼处还描了淡淡的螺子黛,看上去竟也明艳动人。
她这样精致的妆容,他还是头一次见。
苏鑫呆了一瞬,难道她知道自己要来?
想了想,少年的脸冷下来,抬手抚上她的下巴:“你这浓妆淡抹...是做给谁看?”
安顺夫人心底咯噔一下,迅速将头垂的更低了,停了片刻,低首哽咽着道:“奴家进宫前......脸上也不曾有这块瘢痕,如今浓妆也好,淡抹也罢,总是去不掉了......”
想起她曾经受的苦,苏鑫心底又柔软下来,伸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叹了口气道:“那你昨夜同他在一起,总也不是朕错怪你了,你让朕拿你怎么办?朝堂上那帮老臣管得紧,成日里要朕将心思放在天下天下,可朕也是人不是?你陪朕走过最难的日子,朕想要待你更好些,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许......”
安顺夫人听得一阵动容,在心底思忖了良久,小心翼翼的低声道:“皇上,这个位置是您好不容易得来的,那帮老臣之所以这么嚣张,无非就是想告诉您一句话。”
苏鑫道:“什么话?”
“那日,是郑大人将张太后斩首,然后将朝政还给了您。皇上您想,先皇子孙,又不是只有皇帝一人……自古以来,也不是只有嫡出才能继统皇位......”
说道这里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其实苏鑫也不是先皇的嫡长子。先皇的嫡长子是张太后所生,还未来得及登上太子之位就夭折了,后来张太后便将生母早逝的苏鑫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苏鑫脸色Y沉,安顺夫人说的是。可是他已经将这些郡王接到长安城来了,还分配了府邸,即便他们不干涉朝政,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仍旧是让人不放心呐。
再说说郑大人,他可以让张太后还政与自己,同样也可以让自己还政与其他的郡王!
至于是嫡是庶,只要那人登上帝位,谁还敢说一句不是?
苏鑫忽然间就觉得自己脖颈一凉,头顶好似悬挂了一柄随时都会掉落下来,要了自己性命的利剑。
苏鑫头一次对安顺夫人有了赞赏之意,平日他只觉得那帮老臣太烦,却根本没想到如果斩草除根,就要动郑大人,或者那几个郡王。
他勾起一丝微笑,低声道:“那依云儿之见…该怎么做?”
他问得认真,眸子中似乎全然没有帝王的作派,这在安顺夫人看来,他还是一个刚断奶刚会走的孩子般。
苏鑫的询问让她心生愉悦,垂首笑道:“奴家哪里知道这种伤脑筋的事。”
苏鑫轻笑,点她脑门道:“妖精!一口一个‘奴家’,你难道不知奴家是没有成亲的人才能称呼的吗?小心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安顺夫人在他怀中风情万种的笑着道:“谁说的,皇上何时娶奴家了?奴家不依。”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朕一定娶你。”苏鑫眼底微深,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安顺夫人笑着:“不然呢,何必要神医动手。”
苏鑫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叹道:“那你就说你有什么法子,朕一个人总抓不到那帮老臣的痛处,何况…你也不忍心让我两人总分隔两地罢,说说看?”
安顺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怯怯的道:“奴家看太后在时,那些大臣犹如惊弓之鸟,每日惶惶恐恐不敢有半分差错,可还是被人寻到了错处,杀头的杀头,降职的降职,那些人证物证...奴家以为...又有几分真假呢?”
“你是说......斩草除根?”
安顺夫人点点头。
苏鑫道:“欣太妃那里可不好交代。”
安顺夫人嗤笑了一声:“皇上是九五之尊,难不成杀个人还要经过她同意么?再说了,她当年之所以出宫,也不过是太后娘娘的手下败将罢了。以圣上手上的权力,足以掣肘她。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鑫眸中盛满了笑意,揉了揉她细白的脖颈,俯身道:“夫人深得其要领。那侯爷和世子那里呢?一并铲除?”
一个夫人,安顺夫人就被他戏弄的面颊滚烫,他也只有在这情事方面让她完全忽略他曾经是个在她怀中吃奶的孩子。
“……不然呢?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至于陆钏,我看她性子乖顺的很,便是侯爷死了也不会如何伤心。到时候我寻个心腹,将她嫁了,岂不比那呆子侯爷好的多?”
苏鑫神色变了变,试探道:“你怎么就知道侯爷是呆子了?”
“方才我沐浴,室内炎热,她便挽起袖筒,那白花花的胳膊上,可还是处子之身呢!他不是呆子是什么……”
安顺夫人说罢,突然意识道自己不该在苏鑫面前多嘴。
她神色防备的,下意识的去留意苏鑫的神色,见他并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