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苏康三个人带领兵士拼死逃到了城门外。
代王之子跟随着淮南王手下的两千兵马走了,苏康将安顺夫人仍在城内,便带领着手下的一千人马趁着着夜色直接奔着扬州去了。
这时的扬州刺史高琛贵早就成了苏康的人。淮南王亦知此事,便不去扬州的淮南郡,改去了青州。
梁王妃几人等了一夜,竟然等来了王爷和其子已死的消息,她率领妾室回到了王府迎接王爷和孩子的尸体后,便于棺椁前自裁身亡了。
代王妃遣散了府中的家丁,让两个妾氏和三个庶子跟在自己身边。
至于淮南王身边的曾出现过得美人早已在淮南王的接应下出了长安城。
苏钧成了申子骞,再次向西域挺进。美丽的西域一如前世,浩瀚如海、一望无际的沙漠,赶着峰驼的古老神秘商队,丰美的草地和绿洲,流水环绕的田舍,绿树掩映的村庄,在草原上自由奔跑的骏马牛羊……无一不张开了怀抱迎接着新的申子骞。
但观繁华的长安城,这里醉人的歌舞和金碧辉煌的楼台飞阁反到散发出一种虚伪**的气息。倒不如陆钏那墙院中的残垣断壁真实些。
眼下除了皇帝外,唯一能够主持这摊烂局的人成了欣太妃。
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叶子渐黄的竹林像往常一样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夏日的末尾,烈阳高照,凉亭四周还挂了纱幔,陆钏曾坐在亭子里同他一起看书,一起在鹅卵石子路上散步。
如今竹林还在,竹叶已黄,亭子对面只剩下了半间还没被烧毁的残垣断壁,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欣太妃担心陆钏触景生情,就让她搬到自己小院的旁边。
陆钏这两日没事就会回来坐在亭子里发呆。知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这半个月以来,欣太妃都忙着C办王爷侯爷的丧事。
王袭烟却在没事时查办起沛王府的家当来。
她将身边没用的丫鬟全都转卖了,得了三十两银子。将府中没用的家伙什物统统拿去折旧变卖了二百两银。还从王爷的书房中将账簿去了出来,这账簿是让王紫陌一起看的,等王袭烟弄明白银子存在哪个钱庄后便亲自去取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银子都在欣太妃的名下!
她决计要讨个说法,欣太妃都一把年纪快要入土的人了,还攥着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第二日早上,欣太妃还未传膳,便听见外面王袭烟来了,身后还叫来了柳娇娇、管凝,季茗儿、李湘玉、王紫陌。
欣太妃不动声色的看着王袭烟,将茶杯轻放在几子上,道:“怎么了,你们有事?”
柳娇娇怕她误会,连忙上前来施礼,撇清关系的道:“母亲,咱们几个可没事,是姐姐说有一件事,必须要请大家来做个见证,她才好开口。妾身也好奇,到底姐姐是有什么事,太妃娘娘还没传膳呢,姐姐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毕竟王爷的事故还没寒呢!”说着说着,柳娇娇就神色哀婉。
陆钏坐在一旁熟视无睹,她已经习惯了,近日来不是梁王妃来哭,就是代王妃来哭!梁王妃自裁后,代王妃不来了,王袭烟又闹了起来。
只见王袭烟的眼睛恨恨的剜了一眼柳娇娇,气冲冲道:“柳娇娇,等下有你哭的!”
柳娇娇不解的呆了。
欣太妃不动声色的看向王袭烟,就见王袭烟从袖中掏出一个账本,疾声厉色道:“母亲,今日来,媳妇就问一句话,这账本是老爷房中留下来的。上面明明写着咱们王府一共有十个铺子,每铺月盈利百两银,这一月下来就是千两银子,为何我去钱庄兑换银两时,那老头却告诉我需得庄家来,我说庄家就是沛王已经去了,他却说,庄家是太妃娘娘。”
“哼,太妃娘娘这是打算要私吞王府财产么?”王袭烟鼻尖里不满的哼哼了一声。
欣太妃脸色不变,叫陆钏取了那卷账簿来与她看了看。冷哼到:“你看清楚,铺子是哀家的,你还想吞没不成?至余苏瀛该得的钱,一分不少进了你放中!王袭烟,你觉得哀家好欺负是不是?”
王袭烟哑口无言,低头:“媳妇不敢。”
“你们明日再来吧。”
第二日。
苏鑫就派曹春、羽林军来到沛王府上,打算将欣太妃和剩下的人接入宫中。
这曹春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念罢圣旨便不动了。
欣太妃漫不经心的道:“哀家还有一事,曹公公再等一等。”
说着,兰芝姑姑就上前,客气的将他请了出去。
屋子内比往常安静了许多,只萦绕着低低的哭声。
陆钏身穿素衣,头上戴了一朵白色的簪花,面色苍白,失神的看着那黑色的牌位发呆(堂屋内放了两个新牌位,一个是沛王苏瀛,一个是侯爷苏钧)
王紫陌浑身颤抖着正抱着不知从哪儿偷来的琴站在王袭烟的身后,屋内还有苏瀛的妾氏柳娇娇、管凝,季茗儿、李湘玉也在一旁。屋内低低的哭泣声环绕在耳旁。
“好了,你们都不要哭了。”欣太妃正色道。
她命两个心腹小厮去后堂将一箱箱宝物抬出来,统共有两个箱子。
王袭烟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那箱子,看到最后却发现小厮就只抬了四台出来,心下便有些失望。
欣太妃心底冷笑了一声,不懂声色的命令小厮将四个箱子全部打开,其中两箱子是黄金,另外两箱子是白银。
“这一共是五百两黄金,和五百两白银。”
王袭烟看着那箱子,竟然比自己的直扛箱子小了一半儿还多,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这老东西临到死了还这么抠门,吹了吹指甲道:“我说母亲,您这点银子可是连养老送终都不够啊!”
欣太妃的冷笑了一下:“你也知道这是哀家养老送终的银子。你也不看看,你们来长安城才多久!”
王袭烟变了脸色,就听欣太妃丝毫不留余地的道:“听说你在宴会上连舞妓头上的金钗银簪都敢抢,你的宝物当然比哀家多,既然如此,你房中那一份儿就舍掉了。”
王袭烟瞪大眼睛,看着箱中的黄金尖声道:“那怎么可以!”房中其他几人垂首,不敢再胡乱讲话。
欣太妃不再与她争辩,王袭烟这个人,她是从来都没看在眼里,直接越过言辞抗议的王袭烟道:“柳娇娇,分得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