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钏抬眼望去,门边跪着的两个女人在低低的抽泣。另一边跪着的是苏康。
没有侯爷,陆钏的心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逆子,镇日里叫你多读圣贤书,你就读出这混账来么?”苏瀛呵斥罢,上前一甩手,当着众人的面给了苏康一巴掌。
苏康保养如白瓷娃娃般的脸庞立刻被挂上了红掌印。
苏康猛然抬头,森冷的目光中带着迫人的寒意,直刺向苏瀛眼底,他前世登上帝位君临天下睥睨一切,跺一跺脚群臣山河就要抖三抖,他活了这么久,杀了那么多人,也包括眼前这人。
难道他留他活到今日就是为了挨他掌掴?
苏瀛被他眼底的森森寒意震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他老爹,这个逆子,他不信他就不能教训他了:“你瞪我作甚!哪个儿子敢用这种眼神看着父亲?”
苏康凝视片刻,垂首道:“儿子错了。”
欣太妃哼了一声:“一个王袭烟、一个王紫陌,这是要把咱们府的名声作践成碎泥任人践踏么?这俩个不懂事罢了,你身为世子不给底下的弟弟妹妹做个榜样,就知道跟着她们胡天海地、兴风作浪!这府中容不下你们了?”
王袭烟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她一进来就看到苏瀛吼道:“跪下!去给我拿家法来!”
王袭烟忙奔过去,终于看清楚门口的跪着的王紫陌了,脸色大惊,哭着上去捶打王紫陌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啊,你怎么能沾我的儿啊!你不是说你和二表弟早就情投意合吗?王紫陌,你竟然骗我!”她哭着,上前去扇了王紫陌一巴掌。
王紫陌的头猛地一偏,她的脸也肿起了巴掌印,她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蓦地,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陆钏。
——那个占据了她位置的女人!
没有她,今日就不会受这等屈辱。
王紫陌恨的咬牙切齿,恨得体无完肤,因为她,她受如今了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下咽。一切都怪那个女人,她恨不得上前去撕烂她身上的华服,剜掉她平静的水眸......那个女人自从占据那位置后一切都太如意了。
这些都是侯爷赐给她的吧?
王紫陌想象得到,侯爷如何疼她,宠她,如何将他的心剖开来给那女人看...
如果重来一次,她也会毫不犹如的接下,可是……
王紫陌的脸似乎真的被打痛了,这痛意穿透她四肢百骸,她被折磨的心神具焚,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却也只能将自己摔向更深的深渊,王紫陌痛苦:“姨妈...”
“你闭嘴!你不要叫我姨妈!”王袭烟变了脸,她的歇斯底里,狰狞的犹如王紫陌梦中的地狱魔鬼。她指着王紫陌:“你这个混账...你不是怀了你二表哥的子嗣么?你怎么可以抛弃他?你不是最爱他么?”
苏康听到这里,也当即叩首道:“祖母……孙儿错了,等弟弟回来,孙儿这就好好跟他赔罪,孙儿万万不敢再沾惹表小姐了。”
苏康的花让王紫陌一下如坐冰窟。
她眼底尽是灰败的望着那个占了她位置的女人,她身上的华服一丝不苟,头上的璞玉钗饰称得她婉约宁静如同一幅水墨,那人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的喜怒哀乐......
王紫陌知道此刻自己的狼狈。
眼底的怒意濒临爆发...她不甘!哪怕死,哪怕再死一次,她都不甘!
她不能坐以待毙。
王紫陌瞳孔皱缩,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发疯般控诉道:“姨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几时曾说我怀了子嗣?”
她又转首,对世子哭到:“我又没有怀嗣,示意最清楚不过了,那榻上的血是什么印记,世子都要假装不知晓吗?”
“既然我身份卑微,配不上世子,那我也只有以死辞去此身罪孽!”王紫陌眼底迸S出一丝恨意,她起身,狠狠的撞向那扇门。若是此身成了,纵是没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也要跟那人斗一斗。
若是不成,那就希冀来世再斗。
她想起侯爷起身时说的那句冰冷无情的话,他让刑玉将她送到世子榻上,原本不觉的痛,可是看此身满是狼藉,此刻再想却是万箭穿心。
他,竟亲手葬送了她...
王紫陌闭眸,狠狠撞去。
“拦住她!”欣太妃殷红的唇一开,苏康立即动身长臂一捞,将她带回怀中。
“呜呜....”
王紫陌缩在苏康的怀中,呜咽的哭着。她竟不知,到头来竟是他救下她。
苏康搂着怀中的人,垂首立在那,没人看见他冰冷的眸光。这个蠢货,她若死了,他这世子位也算是坐到尽头了。
眼下沛王府虽然穷的啷当响,但是一切有欣太妃,只要有欣太妃在,那他沛王府便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宗室。
他若丢了这世子位,便是丢了未来的皇位。
欣太妃蹙眉:“那你就跟了康儿吧...康儿,你说呢?”
“孙儿理应如此。”苏康道。
王袭烟听到这里,眼前阵阵发黑。
王紫陌知道自己成功了,哭声越来越小,索性也不装了,干脆的停下抽泣。
身后的小厮已经捧来了家法。
欣太妃道:“你们做出这等荒唐事,若是不加惩戒,外人必道沛王府世风日下德行败坏,这便是灾害。记着,三姑六婆,实Y道之媒;婢美妾娇,非闺房之福。童仆勿用俊美,妻妾切记艳装。瀛儿——”
苏瀛一躬身:“儿子在。”
“居身务期简朴,教子要有义方,你来行杖吧。各执杖五十...若是乖乖说出谁下了药侯爷去了哪,各减十杖。”
“儿子遵命。”
苏瀛从下人手里接过了那杀威棒般的‘家法’,又有人取来两根长凳,令世子和表小姐一人一凳趴下。
王袭烟一脸惊恐,脸上霎时惨白无色,当年...当年她也挨过的,她知道那G子多么厉害。王紫陌疯了般将苏康拦在自己身后,拼命摇头:“五十杖太多了,会要了咱们儿子的命...老爷、老爷替咱们康儿求求情!”
她死死的护着苏康,仿佛有人要了她的命般,所以她要拼死抵抗。苏瀛迟疑了一瞬。
此G若是全力挥一下,即便是强壮之人,每个十天半月难得痊愈。
欣太妃哼了一声:“听妇人言,乖骨R,岂是丈夫?”
苏瀛汗颜:“母亲息怒,较乱拨正,儿子不敢不从。”
王袭烟想拦,却被欣太妃的人给拉开了,再想求情时,就被欣太妃脸上泛起的杀意震慑住了。
陆钏此刻才看清楚,那所谓的家法竟是一根高五尺有余,厚一寸,阔约三寸的G棒,有点类似于衙门中‘杀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