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握住我的肩膀:你放心,朕决不会这样做,这个后宫是朕的后宫,没有人能动朕要保护的人一根寒毛。
我一震,心中感慨:宁远呵宁远,你终于有了这样的心,倘若你早些这样,也不会冉我的妹妹枉死!我抱住宁远,心中一片苦涩。
这后宫的消息果然传的快,不多时,德秀宫的东殿便已站满了妃嫔,兰若的床铺已经更换过,空气却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味,惠儿痛苦流涕,跪下说: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治理无方,才会让后宫频繁出事,请皇上降罪。
皇上不无感慨的扶起皇后:疏忽的是朕才对,如果朕能够仔细管理,也不会有这么多妃嫔出事,包括婉莹可能也就都不会枉死,是朕的错。
兰妃说:皇上切勿难过。她边说边护着自己的肚子,皇上忙扶住她:以后要多加小心,朕不可能时时留在后宫,委屈你们了。
荣妃有些不自然,宸贵妃说:能够孕育皇储是为社稷,怎么会委屈呢,只是皇上定要找到主谋,以给程贵人和众姐妹一个交待。
皇上庄重的点点头。然后说:各位爱妃都回宫吧!
皇后立刻响应:是啊!皇上明日还要上朝,也该早些歇息了,晴儿,这几日你好生照顾程贵人,早安就免了吧!
我低头称是。一干人离去,德婉却慢走一步,对我说:你这淑仪当的还真危险,荣妃姐姐还真是要多照顾你了,好麻烦啊!说罢,款款离去。
宁远自然没有听到这些话,留下一大堆丫头和护卫陪我回正殿,轻轻的抱着我,一夜没睡,直到上朝才离去。
我一直假寐着,皇上一离去我便醒来,小米儿和豆儿在门口站着,我说:你们随我去畅音湖,我要看看兰若出事的地方。希望还没有被人破坏!
这一日我一直担心,却忘了去那里看看。暮色中畅音湖显得暗影重重。豆儿指给我兰若出事的地点,那里草丛凌乱,我仔细的在旁边寻找,小米儿和豆儿也仔细地看着草丛,看是否能够找到蛛丝马迹,小米儿倒是寻到了兰若掉下的绒花,这让我受到了鼓舞,忽然不远处的草丛一阵奚索,我忙让豆儿吹灭灯笼,我们躲在旁边的大树后面。来人是一个太监总管的装扮,想必正是谋害兰若的人,白天这里喧嚣,所以他才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寻找自己遗落的东西,小米儿有些按耐不住,我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在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到即便现在发现了什么,也只是做到心中有数即可,万一声张出来未必能打击到敌人,反而对自己更加不利。
来人在草丛里寻了半天,借着月光我只看到那人模糊的面貌,突然他腰间的挂饰在月光中晃动了一下,那个挂饰我认识,我几乎认出了这个人,同时我的心也受到了剧烈的震撼,怎么会是他?
许久之后我才回到德秀宫,豆儿为我倒了杯茶,我双手捧着却迟迟没有喝,我问:你也看见了?
豆儿点点头。小米儿却一阵茫然,她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机灵一点,也免得什么时候被人家害了都不知道。
我问豆儿:你有何意见?
豆儿摇头:小姐,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如今恐怕我们已被骗得太深了,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当初所听到的和所能想到的,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冤枉了好人。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疲惫。黑暗中那个人竟然是宸贵妃福寿宫得总管,是我太低估宸贵妃了,还是别人的计谋太深了,以至于牵扯到她?
休息片刻,我便过去看兰若,我坐到她床边,她睁开眼睛乐呵呵的看着我说:小姐,我装的还像吧!
我笑:像极了,就差我都被你蒙住了。只是这屋子的血腥味不知何时才能散去。
兰若叹气:鸭子的血就是腥了些,余味久久不散。
我笑笑,没有接话。兰若见我一副愁容,便问:有什么心事---------是否已经发现了真凶?
我点头,然后又摇头,叹:这后宫有什么事情是和表面一样的?如今我也不敢轻易相信这些表面了,我是发现了害你得人,可谁是真正的主谋却无法现在就下断言。
害我得人是谁?
福寿宫的主管孙公公!
孙公公?那不是宸贵妃普入宫时就跟在她身边的人吗?
我点头:这么多年不离不弃也算是忠诚,可你知道有多少人是后来遇到了困难才不得不出卖自己被人家利用的?而且,云舒也说------------
兰若打断我的话:会不会舒妃也被宸贵妃给骗了?
我一震,思量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云舒简单单纯,很有可能被蒙在鼓里,可如今她已经不再这个人世了,我何从去考证?
我笑笑:无论如何,现在我们总算是安全的,有了更多的守卫,皇上也重视咱们,相信别人再想伤害我们,也要等待一段时间了。
兰若点点头,扑哧一笑:只是我是不是要躺很久,总躺着这腰都疼了。
我也笑笑,然后说:总之这段时间我们要多加留意,争取在他们出手之前先出手。
兰若慎重得点头。
下午陈太医过来瞧病,我暗中塞给他不少银两。陈太医忙跪下:淑仪娘娘,这可使不得,臣没落时期与程贵人萍水相逢,程贵人对臣有大恩,如今能够尽点心意,臣--------
我打断他:陈太医,既然有没落时期想必你也是个两袖清风,不愿与他人为伍的正派人,如今将您拖下水,辱了你的名节,实在是情非得以。
陈太医忙叩首:淑仪娘娘言重了,当年程贵人曾与臣说“如若只做个正派人,不但会丢了性命,也无法完成自己救人的愿望,倒不如与他们同流合污,站稳脚跟,才能救治更多的人,只要自己心里有个度量,不要真的陷进去就好”,臣听后茅塞顿开。如今臣虽说了慌,却能保住两位娘娘的性命,疏重疏轻,臣自认分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