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好了好了,看你这样子,怪叫人心疼得!
我顺了顺气,方才觉得好些。豆儿道:娘娘去殿里坐坐,奴婢把这里收拾一下!
我点头,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扶着胸口,和皇后一前一后的进到殿里,我忽然说:娘娘,昨个芳修华也来了!
皇后“噢”了一声,问:她的气色可好?
我笑:还好,还是踌躇满志的样子,想来又有了新的靠山!
皇后淡淡的坐下:端看这宫里即能庇护她,又愿意与她交好的,如今也就只剩下咸福宫的淑妃了,芳修华另觅良木而栖,也是对的,谁让我已经毫无用处了呢?
我没有料到皇后会联想到陌儿身上,忙说:娘娘虽然聪明绝顶,这次却怀疑错人了,其实娘娘在我这里根本无须无病呻吟,芳修华被娘娘遗弃之后郁郁不得志,如今有人愿意体恤她拉拢她,她能归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缓缓启动红唇:这么说你是知道那棵新的木头是谁了?
我沉吟了一下,终于想到办法转移皇后对陌儿的怀疑了,我慢条斯理的笑说:如果我是娘娘当初断不会留下这个祸根的!不过说到底娘娘的疏忽只会给别人制造机会,如今怕是娘娘想杀也杀不得了,今个我就是想告诉娘娘,芳修华现在是我的人,娘娘最好不要妄图动她一根汗毛!
皇后“忽”的站起来,冷冷得看着我,许久才忽然笑说:好个德妃,这算是在警告我吗?不过以你的聪明,怎么就没有想到我和芳修华故意上演这出恩断意绝的戏码,就是为了引你上钩呢?
我笃定的笑:如果是那样,娘娘现在应该会继续装出愤恨的样子,又怎么会把真相告诉我呢?
皇后走到我面前,缓缓地说:原来这个道理你也懂啊,那你怎么又会傻到把归顺于你的芳修华推到我的炮口之上呢!
我镇定自若的道:她成了我的人,自然要为我办事,势必也会为了表明自己的衷心而把当年的那些阴谋都供出来,并且字字句句都指向你,最终她就成了无可奈何而为之了,试问这样的人娘娘又怎么会放过她呢?我如今故意明着说出来就是要告诉娘娘,我要保的人你最好就别动!
听到这里,皇后终于震怒,目光像两把刀一样直射向我,我继续说:其实芳修华早就看出了娘娘的意思,也早就向我表示归顺之意,上次娘娘与宸贵妃合谋在福寿宫对我下药一事,芳修华事先就已经告知与我―――娘娘好狠的心,竟然对我使出那种下三烂的手段―――不过我也因此确定了芳修华的衷心。
皇后不怒反笑:信口雌黄,芳修华根本不知道那件事!
我走到皇后面前,缓缓得抬起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是吗?你真的确定吗?
一句话彻底扰乱了皇后的心神,却也没有方寸大乱,只说:即便是真的又如何?难道我还怕你知道这些吗?
我不禁赞赏地看着皇后:娘娘果然有气魄,臣妾实在佩服!
皇后却道:是你让我佩服才对,想不到以贤惠著称的你也有这样的心计!
我苦笑:这么多年,难道连你也不了解我的性情吗?贤惠、守本分、母仪天下不过都是因为心死!不爱,又何来争风吃醋呢?
皇后只嘲讽的看着我,伸手把头上的花环撕扯下来,扔在地上:这么说你是因为爱才会如此?哼,不要做出这种无奈的嘴脸,也不要找什么借口,心计就是心计,狠毒就是狠毒,做这种伪善人有什么意思?
我垂下眼睑,皇后颇为得意,笑说:我来不是和你斗嘴的,既然你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那我也就不在你这里叨饶了,毕竟你这一病,管理后宫的重任就又落在了我身上,不多费功夫是不行的!
我只略抬眼看了皇后一下,却听见身后一个声音说:太后已经让臣妾和娘娘一起协理后宫了!
我忙回头,看见陌儿带着两个丫头袅袅婷婷的走进来。
皇后冷哼:怎么没有通报就进来了,是平日里你们太熟,还是你忘记了规矩?
陌儿笑吟吟地说:方才臣妾就看见皇后急匆匆的往这里走,还以为德妃姐姐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也就随着过来了,却看见皇后和德妃姐姐有说有笑的,臣妾把打扰了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所以才故意不让下人通报。
倒是你想的周道!怎么?这么急不可待的向太后邀宠,帮我管制后宫?
陌儿道:皇后娘娘误会了,是太后觉得皇后管理后宫实在劳累,又要养育两位小皇子,不巧德妃姐姐怀有身孕,这才不得不让我来帮忙,在别人看来能够协理后宫是一件无上荣耀的事,在我看来却一文不值,没的操心、受埋怨不说,还要落个处心积虑的骂名呢!
皇后冷哼:这么说你淑妃还真是不得已的了?
陌儿笑笑:不过好在臣妾也读过些圣贤书,吟诗作赋臣妾是不行,可也懂得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道理,臣妾没有什么德行,只好多向娘娘学习,尽力而为之了,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皇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直气的双目圆睁。
皇后旁边的丫头说:娘娘,您今天还要和内务府的陈公公商量事儿呢,这时候也不早了,陈公公恐怕也来了,咱们要不要先回去?也好让德妃娘娘休息一下!
皇后看向那个小丫头,冷冷的说:我要落荒而逃了吗?
小丫头忙跪下:娘娘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皇后看也不看一眼:你去暴室吧!
我一听忙说:娘娘何必呢?这个丫头也是好心提醒娘娘,再说,娘娘和臣妾们谈的这样开心,又怎么会涉及到什么落荒而逃呢?娘娘既然有事,臣妾们也就不多留娘娘了,还望娘娘开恩,不要怪罪这个丫头了!
皇后看向我,冷冷的说:还不快向德妃娘娘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