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在床上赖了半天,等磨磨蹭蹭地起身洗漱之后已经快到正午了。
她到大堂的时候其他人正坐着喝茶,陆简和段无情正在闲聊,夜白和沈桐百无聊赖地听着,并不插嘴。
厨房的方向炊烟袅袅,显是老板娘在准备午饭。
说来也怪,这客栈竟只有一个老板娘,连个帮手的都没有。
她又往前走几步,惊讶地发现昨天晚上遇到的干瘦男人竟也在此处,刚刚视线被段无情挡着,倒是没看到。
他脚下放着个大的麻布袋子,看袋子凸起的形状,极有可能是个人。花未顿时全身发麻,收回视线。
“小未,你醒了啊?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段无情随口问道。
沈桐抬眼看一眼花未,若无其事地道:“她昨晚睡在我房里的。”
段无情一副被噎到的模样,愣怔半晌,看当事人倒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奇道:“你们和好了吗?”
沈桐比他更好奇,问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吗?为什么我们要和好?”
花未还来不及脸红,面色就变得惨白,她怕旧事重提,眼前温柔的假象就会荡然无存,支支吾吾道:“没有,没有,我和师父好得很……”
沈桐还要再问,毒寡妇却正好上菜来了:“各位客官,几样家常小菜,还请不要嫌弃。”
毒寡妇给他们上完菜才有功夫招待那干瘦的中年汉子,她对那汉子倒颇冷淡,淡淡道:“刘财,今儿还是只要酒水不要饭菜是吧?”
刘财也不介意她的区别对待,只是点点头,话都没多说一句,好像这样寻常的打交道让他感到很是倦怠。
毒寡妇点点头离开了,片刻后带回一坛子酒和一个大海碗。那汉子立即倒了满满一碗酒,旁若无人地自饮自酌起来。
众人收回打量的视线,段无情好奇地招来毒寡妇偷偷问道:“他是什么人啊?我怎么感觉他地上的袋子里装的是尸体啊?”
毒寡妇娇笑着贴近段无情,拿捏着腔调高声道:“他啊,是无鬼村的背尸人,专门捡尸体的。”说罢,冷冷地扫视那刘财一眼,神情中明明白白都是不屑。
谁曾想刘财竟是恍若不闻,仍旧镇定地喝酒,看来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
段无情心下有些怜悯,道:“跟尸体打交道也不是他想的吧?”
毒寡妇嗤笑一声,扬声道:“不是他想的?你这么想人家可不这么想,我告诉你啊,这人可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只要是貌美的男女,便是尸体人家也是不拘的……”
毒寡妇此话说的含蓄,意思却明白,众人听得都是头皮发麻。
毒寡妇像是对这人很是厌恶:“当年王大嫂的二女儿是村里远近闻名的美人,因溺水死了,刘财自告奋勇下水去捞,村人还道他好心,谁曾想他存着那等心思……”
刘财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酒水不断从颤抖的指间灌进领口,他忽地起身,手忙脚乱地背起地上的袋子就要离开。
谁知裤子勾上凳脚,他和背上的尸体一并摔在地上。
尸体在地上滚了几滚,大堂里突然死一样静默。
片刻后,花未失声叫道:“夜尽欢!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应该在明月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