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南朝皇城度过了这个冬天。
期间,罹烟过来看过她几次,很让她惊讶的是,罹烟居然也有身孕了!而且,她在一个月前,已经嫁给了秦朗。
风离一直等着北夜的消息,盼望着,又不停地失落着。不觉地已到了初夏之际,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已近临盆之际。
在南朝皇城,也不知为何一直都比较顺利。南宫彦很少来找她,连风雅,也只是期间来看过自己一次,就再也没有来了。
这一天,她感觉有些热,坐在庭院里休息。
南宫安宁从宫外回来,走到风离面前,眉宇间带了些犹疑,半天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风离笑看着她:“怎么欲言又止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安宁还是迟疑着,半晌,才握住她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嗫嚅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阿离,不是个好消息,但是,你一定要坚强。”
风离心里陡然一沉,脱口问道:“是关于北夜的吗?”
安宁低声道:“我也是听见皇兄和几个大臣在说……说君北夜前些日子在一次大战中,全军覆没,君北夜现在是死是活,不是很清楚……”见风离眼里立刻眼泪汹涌,她抓紧她的手,安慰道:“阿离,你别哭,也许,他没事呢……”
风离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蓦地站起身,哭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离,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出去。”安宁拉住她:“先别冲动,我们再等等消息。”
“等?我已经等了大半年了,如今听说他生死未卜,怎能再等下去?”风离哭道:“当初他将我送走,便是因为没有把握,怕我危险,才将我送走。”
她茫然地往前冲着,安宁拉着她的手臂,几乎拖不住,不由地急的汗都出来了。正要喊人一起来帮她拉住风离时,风离却突然呼了一声痛,搂住肚子,疼的满脸的汗。
“阿离,怎么了?”南宫安宁惊慌地问道。
“肚子好痛……估计是孩子……要降生了……”风离捧住肚子,疼的冷汗直下。
“啊?”安宁惊愕一声,然后立即大喊着:“来人,快来人……”
……
当夜,风离的女儿在异国他乡的南朝皇城里降生了。
小小的孩子,宫人细心清洗后,抱给了风离。刚降生的孩子,居然不是皱巴巴的,而是肌肤粉红滑嫩,像粉团儿似的。乌溜溜的眸子,跟风离十分的像,眉目清晰如画,带着一点君北夜的影子。她咬着小拇指,瞪大乌亮的眸子,怔怔看着风离许久许久,然后张大小小的嘴巴,呜哇地哭了起来,撕心裂肺般。
风离抱着她,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北夜,北夜,我们的女儿降生了,可是你,在哪里呢……
几天后,皇后风雅来看孩子。南宫彦虽然没有来,但是吩咐宫人好好照顾风离,送了许多补品过来。风雅面色平静,甚至还接过孩子抱着,笑着逗她。风离在皇城呆了许久,风雅一直也与她相安无事,所以,见她似乎极喜欢那个孩子,也就让她抱着。她如果想害孩子,早就下手了,没有必要等孩子降生再害她。
风雅抱着孩子在宫门口站着,安宁在旁边也笑看着。阳光下孩子包在薄薄的软缎里,粉嫩嫩的,晶莹可爱。风雅伸出手指轻轻逗弄着小孩子。孩子咯咯笑着,她目光一动,瞥见了孩子包在软缎里露出的一点肩头肌肤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微微凝眉,伸手拨开一点,这才发觉她小小的肩头上有着一点淡淡的印记。
“这是什么?胎记吗?”风雅随口问向南宫安宁。
“嗯,说来也奇怪,阿离肩上也有一个这样的印记。只不过比这清晰许多。”安宁笑答。
“是吗?”风雅略感诧异,仔细端详着婴儿肩头的胎记:“这花纹虽然看着怪异,但是,挺有规则的,不像是胎记一样。”
安宁淡笑不语。
之前看见这个印记时,就问过风离同样的话。风离被问的有些呆怔,蹙着眉头竟是出神。她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
风雅自己一直无所出,所以,也常来看风离的孩子。
这日,她回宫的路上,突然瞥见南宫彦正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那人将一张图纸递给南宫彦,说道:“这是我家主上让我交给陛下的神女画像,请陛下帮忙找到神女下落。”
南宫彦点头,等那人走了后,他展开画像,顿时目光一滞。
阳光下,画像中的女子容貌绝伦,最重要的是,那女子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刻骨铭心。
阿离?!
怎么会是她?
风雅站在不远处,将他的脸上的惊愕全部看在了眼里。
轩辕剑和轩辕神女的事情,她也有听说过。听说轩辕神女肩上有着诡谲的花纹,之前见到那个孩子肩上的奇怪胎记,还有听南宫安宁说风离身上有一样的花纹时,她就有些怀疑了。
此刻,见到南宫彦那惊愕的神色,不难猜测,神女定是他认识的人了。而那人,一定是风离!
她走了几步,望见之前与南宫彦见面的那个人刚好在前方被人领着退下,连忙快走几步:“等一下。”
那人停了下来,风雅走上前,将宫人挥退下,然后望着那人,笑道:“本宫有些事情想找你,你跟本宫来一下。”
那人见她身着凤袍,已经猜测到她的身份,点了点头。
……
风离打算等孩子满月后,再带着她一起回北国去找君北夜。
这日,宫人扶着她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孩子出生有二十多天了,安宁特别喜欢小孩子,简直比风离还要爱她。经常抱着小小的孩子到处去逛,罹烟也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来看望。两个人逗弄小孩子,热心无比。
这一天,安宁又抱着孩子去玩,不一会儿,突然慌张地跑了回来,满脸的泪痕,连声音都颤抖起来:“阿,阿离……”一看到风离,便抱着她大哭起来,哽咽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风离扶着她,诧异问道:“怎么了?”转而突然想起什么了,惊喊道:“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