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连连冷笑,仿佛看傻子一样看司大夫,“你当本宫是那些愚昧无知的老百姓,能让你轻易就唬弄住?什么同命蛊,胡说八道也得说点靠谱的。”
原本他还真是有些担心的,结果听到司大夫说的话之后,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当猴耍了,顿时十分不虞。
三皇子妃也愣愣的,觉得司大夫在骗人。
司大夫面不改色,“殿下以为我在唬弄你?”
她依然怜悯的看着李崇,李崇被她这个眼神看得心头火大。
司大夫缓缓摇头,“殿下,我是本着医者仁心才冒险将这件事说出来,你可知道同命蛊要如何才能下吗?
先把母蛊下在需要延寿之人身上,等成功种蛊之后,必须得在一个时辰之内把子蛊下在另一康健之人身上,迟了一点,母蛊就会噬主。
而子蛊得在康健之人的心房上着窝,种蛊之时,此人须得昏迷不醒,成功把子蛊种好之后,待此人醒过来,会感觉到身子虚弱,仿佛大病一场,至少得缓两三天才能缓过来。
也就是说殿下被种了子蛊,能趁殿下昏迷不醒动手的,必定是殿下亲近之人,且位高权重,能连殿下的命都要,我一个民间大夫可招惹不起这样的人,要不是医者仁心,此事我埋在心底即可,又何必说出来惹祸上身?
既然殿下不信,我也无话可说,只盼着殿下和三皇子妃能给一条活路,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这番话说完,李崇和三皇子妃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原本李崇坚信司大夫是在信口开河,但如今看着司大夫淡然的神色,总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且她说的话,又着实是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三皇子妃又动摇了,特别看着司大夫至今未见慌张的神色,竟开始隐隐相信她的话,三皇子妃不禁追问道,“司大夫,照你这么说,子蛊是在殿下身上,那你能知道母蛊在谁身上吗?”
李崇也的看着司大夫,眸底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司大夫摇摇头,“不知道,毕竟我只是恰逢其会遇到过这种疑难杂症。”
三皇子妃好一阵失望,李崇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司大夫是在唬弄他。
不想司大夫又接着说道,“殿下,当子蛊成功在你身上种下,你左眼里就会出现一粒小小的黑点。这是其一的特征,其二,即便你无病无痛,你的身子骨也会开始渐渐虚弱,若是不知道同命蛊的医者,就会按气虚或者血气不足之症来医治你。
其实殿下可以自己回想一下,有没有试过在皇子府之外,曾经待过一个时辰以上,且有昏迷不醒之状,醒过来之后身子浑身难受,仿若生了一场大病虚弱不堪,得缓两三天才缓过来。”
李崇开始不自觉的回想,三皇子妃揪着心的看着他,十分希望他没有遇到司大夫说的这种情况。
可三皇子妃在看到李崇渐渐变黑的脸色后,浑身渐渐发凉,嘴唇微微哆嗦着,“殿下,你记起来了吗?”
李崇神色难看,“本宫记得,有一次是在老四府里喝酒,喝酒了在他府中歇下,醒过来头疼欲裂。有一次是在姑姑府中,姑姑拿好酒好菜招待我,我同样也醉了过去,醒过来也浑身难受,本宫以为是宿醉。”
司大夫见他将大长公主联想起来,隐晦的扯了扯嘴角,幸好李崇自己想到了,不然她又不能直接跟李崇说就是大长公主给他种下的子蛊。
三皇子妃怔住,“殿下,你是说四弟和姑姑两个会是有可能对你下手之人?”
李崇眸色晦涩的看了一眼司大夫,没有回答三皇子妃的问题,而是问道,“司大夫,你真的没有办法能追查到母蛊在谁身上?”
司大夫心底冷笑,还说她信口雌黄,这会儿不是信了她的话吗?
想起池齐光交代她的话,让她一定要让三皇子怀疑齐成帝,司大夫就皱了皱眉,她还真要想一下要怎样才能让李崇怀疑上齐成帝。
只是司大夫皱眉的样子落在李崇眼里,便以为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司大夫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殿下,往往能用到同命蛊的,必定是有人要借你的命来延寿续命,而同命蛊十分难得,且种蛊又困难,非将死之人不会尝试,因为万一种蛊不成功,种母蛊者会立即死去。
你可以想一下,在你亲近之人身边,有谁是将将病入膏肓,又突然神奇的好起来的,那人就有可能是种母蛊者。”
“难道是”三皇子妃突然惊叫出声,惹得司大夫和李崇都看向她,她原本想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但看到司大夫,又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神色为难的看着李崇。
李崇心头一凛,没有当即追问,司大夫见三皇子妃不肯说出她怀疑的人,因不知道她猜测的到底是谁,怕自己坏了池齐光的大事,想了想又给李崇出了一个计策,
“殿下,种下同命蛊,你之性命便会与母蛊者同命相连,殿下若是想知道谁是母蛊者,你也可以生一场病,你身子骨不康健,母蛊者也会跟着身子骨虚弱,到时候兴许你就能找到母蛊者是谁了。
若是殿下担心自己身子骨,我可以暂时住在皇子府,对外就说是帮皇子妃调理身子,我会随时照看殿下的身子,有我在,殿下只要不是刻意寻死,我也能救回来。”
三皇子妃对司大夫的医术十分信任,闻言连连点头说好,答应了下来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擅自做了李崇的主,讪讪的看向李崇。
李崇沉吟了片刻,终是因司大夫说的事心里发毛,宁愿错信也不肯错过,就应了下来,让皇子妃将司大夫在府里安顿好。
等三皇子妃回来之后,李崇才开口问道,“玉儿,方才你想到了谁?”
三皇子妃卢珠玉神色有些犹豫,“先前父皇不是病入膏肓,父亲他们都要替殿下请立太子了吗?后来父皇又好起来,重新主持朝政了。”
李崇心头大震,瞳孔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