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和油麻地是香港的红灯区,区内小型夜总会、舞厅、蒸汽浴室等。无论在哪一块地方,或者哪个城市,只要提到夜生活,就会想到一个矗立不倒的黑道组织——炎帮。
说到炎帮,人们都会立刻毛骨悚然,做事犀利不折手段是他们一向的作风,以黑道打出天下之后渐渐迈向了企业经济化,建立了夜王国,但是却很少有人见过炎帮的帮主。
夜总会内,赵蓉在听闻有人见她之后,便走进了某个包厢,看见那高大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边走边恭敬的说道:“裴少爷,真没有想到你大驾光临。”
裴佑翼高大的身子站在窗前,冷冷的视线看着窗外,脸色青幽幽的像天狱的鬼使,听见赵蓉的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子,语气中尽是寒意,“当初是谁让你在监狱欺负安程曦的?”
“裴少爷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情?”赵蓉没有立刻否认,但是她真的十分好奇,一向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的人,怎么忽然会关心一个无关的人。
裴佑翼幽深的眼眸冷扫一眼前面的女人,朝着她的方向走去,站在赵蓉身后的一名黑衣保镖以为这个男人是来找蓉姐麻烦的,大手已经按耐不住,放在有枪的口袋。
裴佑翼冷扫了那保镖一眼,动作十分迅速的手一伸,就一只手捏住赵蓉的脖子,往日温柔的气息,温和的脸庞这时已经被那爆发到极致的恨意和杀气扭曲,就像是那来自地狱的修罗,满身的残佞杀戮,冷冷的说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个时候,保镖已经拿枪指向他的后脑勺,警告道:“放开蓉姐,不然我就开枪了。”
裴佑翼丝毫没有理会,俊脸中丝毫没有任何恐惧之色,目光冷冷地瞪着赵蓉,反而加重力度,瞬间让赵蓉整个人都十分痛苦。
保镖见状,正想最后一次谈判,就看见被捏住脖子的赵蓉伸出手,示意他退下,然后抬眼看着裴佑翼说道:“裴少爷,你现在是以炎帮少主的身份在审问我吗?”
“这个不需要你管。”裴佑翼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寒之气,松开手之后,继续问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张珊妮,不过我很清楚幕后是那个叫做安冉心的女人。“只见赵蓉摸了摸那发红的脖子,凝视了那冷漠的男人,最后还是开口回答,因为她已经看出裴佑翼是真的生气了,即使他现在不是炎帮的少主,但不管怎么样,炎帮的老大都是他爹地。
“果然是她。”裴佑翼俊美的五官上双目凌寒霸气,冷冷的说道:“赵蓉,现在有件事情要你帮我做。”
“好,还请您吩咐。”赵蓉恭敬的回答。
“到时候我会和你联系,你只需要照做就好。”裴佑翼说着便转过身子,头也不转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裴少爷,其实帮主很关心你。”赵蓉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出,让裴佑翼停住脚步,并没有转过身,只是冷冷的说道:“我不需要他的关心。”
“少爷,帮主最近病了,而且还病的很严重。”赵蓉不死心的说道,她跟在帮主身边多年,只要帮主其实很在乎这个儿子。
裴佑翼听见她的话之后,脚步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迈出步伐,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般,离开了这座房子。
只留下赵蓉站在原地,看着那消失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看来要化解这对父子的心结,还真的很难。
“蓉姐,原来刚刚那个人就是少主?”保镖脸上有些惊慌,想着刚刚自己拿着的竟然是少主,真是不要命了。
赵蓉缓缓的走到沙发边,坐下之后才开口说道:“可惜,只要有那个女人在,帮主和少主之间就永远有解不开的结……”
那个女人就是现在的帮主夫人米雪,严格来说,米雪只是裴佑翼的继母,也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帮主抛弃了裴佑翼的母亲,也是因为这样,裴佑翼的母亲也不会这样死去。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不过安程曦究竟和少主是什么关系,少主为什么会这么帮她呢?
***
酒店最高一层的总统套房里,灰暗的灯光下,裴佑翼点燃了一支雪茄,双腿叠加,随性的靠在皮质沙发上,袅袅的轻烟在他头顶缓缓地上升,漆黑的双眸缓缓闭上,忽然,剑眉紧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记忆……
那一年,他十岁,刚放学回家,便又看见妈咪喝的烂醉,迎面而来就是她的一巴掌,让他只能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一缕血丝缓缓地自嘴角沁出。
只见妈咪正一脸醉意的瞪视着她,突然,妈咪丢开酒瓶,拼命的一个巴掌像是雨点般落下,眼中充满了疯狂的凶光。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要那个狐狸精,也不要我们,为什么?”妈咪大声的怒吼着,依然没有停住动作,不停的打着他。
“妈咪,我是你的儿子呀。”年幼的他忍不住轻唤着母亲,希望能唤起她一丝情感。
只见她仰天狂笑,愤恨地指着年幼的裴佑翼,大声说道:“是我的儿子又怎么样,你还能不能帮我挽留他,不能……”
说着,她就摇摇晃晃地提着酒瓶冲出房门,东倒西歪的进入车内,发疯似得开着车出去、
那一晚是下雨天,莫名让人倍感阴暗,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头的开着车子出门,却真的再也不能回头。
就在别墅下山那条路,车子以超高速的冲下山,她当场身亡。
也是那一晚,小小的裴佑翼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跟发了狂一样,那么无助,那么恐惧,一直拼命让司机开着车子去到中环,随后自己一个人下车,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四处游荡,不知道何去何从。
谁能想到,现在在商场令人闻风丧胆的他,会有这么一段伤痛,又有谁能明白他心中的痛呢?
裴佑翼高大的身子往后一靠,仰天讽刺的笑,一种痛苦的发泄。
要他原谅那个害死他妈咪的男人,他真的做不到。
想着,他帅气的将手中的雪茄熄灭,抓起桌上那瓶威士忌,猛然的灌下一口,火辣辣的滋味立刻燃烧整个喉咙,但却不及他内心那种恨意,可是莫名的,脑中闪现出那一抹同样在雨中游荡的瘦小身影,还有那张清秀的脸庞,原本冰凉的心像是被一丝温暖瞬间包围,紧缩的眉开始舒展开来,低沉的嗓音不由缓缓吐出两个字,“丫头。”
是的,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