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旭尧两人一路南下,我头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舟车劳顿。以前过的是现代化的日子——出门打的,远程飞机,现在体验的是原始人的生活——一辆马车颠簸了十几天天才走了七八个镇,一把本来就不是很结实的骨头就这么给摇晃散了。
还记得向旭尧抗议这种非人性的虐待时,他给了我一个不知好歹的眼神,良久才咬牙切齿地道:“出门十几天,你已经换了七八个马车了,你现在坐的这个马车只怕是连贵妃都没有享受过。”
“当然没享受过,因为人家根本就出不了皇宫啊!”听他的口气,敢情我坐的这马车还相当于总统专车了,于是我不满地小声抗议起来。
“说说都不行,真小气!哼!”看着他朝我撇过来的冷眼,我不得不乖乖闭嘴,缩回马车里。
其实,如果在平时,我不会这么没骨气的,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犹记得,出门前干爹总是耳提面授地要我别给旭尧找麻烦,而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出了门,本以为可以为所欲为,谁知,干爹“阴毒”,传授旭尧一招——控制经济命脉。现在我所有的开销都归旭尧管理,简单一句话——有钱的是大爷,而我一向都对能控制我经济命脉的人很狗腿,没办法,人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吧。
说实在的,旭尧已经对我好得不得了了,从我抱怨到现在,这是他给的第一个冷眼,我想他的底线被碰上了。
以前每抱怨一次,他就给我换一次马车,马车也由开始的木板,渐渐变成了垫着单被的硬卧,后来变成了软卧,再后来变成了商务舱,现在打量一下,似乎比商务舱还要豪华一点。有时想想,自己也挺过分的,遇上旭尧这么个好说话的就总是欺负他,要是上官的话,我想我现在还坐在木板上颠簸吧。
“前面就到禅云镇了,到了那在给你吧褥子加厚些吧。”旭尧的声音缓缓地飘进车厢内,让我有点愧疚。
“不用了,我瞎闹的。到时带我去玩玩就好了。”
旭尧没在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赶着车。而我也在马车的晃动下开始坠入梦乡,细细体会那做飞机时的美妙感受。
估计过了一个时辰的模样,耳边渐渐传来的喧闹声将我从飞机上拽了回来,突然睁开眼,我怔怔地望着晃动的天花板,许久才回神,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绵绵不绝地喧嚣提醒着我已身在集市,我揉揉双眼迫切地掀开车窗,羡慕地望着来往的人群。
“等到了客栈,安顿好以后我会带你出来逛逛。”仿佛后面有眼睛般,在我第一次掀开窗帘的同时,某人就开了口。那口气俨然是个大哥哥带这小妹妹般,看在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他都带着我玩到尽兴的份上,我就不再追究了。
上了街,我就是个管不住的娃娃,什么都要看看,什么都要吃点,什么都要玩一会。虽然来到这这么久了,毕竟生活的地方仅仅是在凤京,出了凤京的地方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