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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相互试探,棋高一着

  顾州从昏迷之中醒过来,一睁眼他看到的就是一间陈设极其雅致的房间,和田青白玉瓜果玉蝉青花小香炉中檀香阵阵,散发着迷人的味道。顾州有一瞬间的恍然,脑子里还是先前被人伏击的场景,他捂着额头,觉得有些头疼,好半天才缓过身来,起身在房间里走动着,转了一圈,他才去推房门,纹丝不动,他大概明白他这是被人软禁了。

  可顾洲不明白,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轻而易举的抓了他,最重要的是,此人消息灵通,他前脚才到天京,后脚就被抓了。既来之则安之,对方既然将他安置在这里,而不是的牢房,那么对他应当是没有太大的恶人,顾州心里如此揣测。

  这间房间里,什么都有,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连泡茶的小茶炉都是备好的。顾州静待壶中水沸腾,笔直地坐在一旁,如水墨画中芝兰玉树的贵公子,从头到尾他表现的都十分淡定,脸色也十分平静,仿佛不受绑架的威胁,手指翻飞,他这才泡出一杯好茶,就听见丫头禀报说:“我家家主来了。”

  楚云暖出现在房门外,“顾公子好雅兴。”

  顾州没纹丝不动,手上的茶杯端得四平八稳,他轻轻啜了一口,十分惬意。旁的不说,就顾州这一份从容淡定,都是叫楚云暖佩服的,她坐到顾州对面的椅子上,他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就看见楚云暖已经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喝着。

  她已经换了一声颜色素净的衣裙,水蓝色的裙裾上用银线绣出花纹,波光粼粼,十分清雅富贵,将她容貌衬托的清丽脱俗。看着眼前这个人,顾州先是惊讶于她的美丽,而后惊讶于她的心思缜密,他这边入京城,不到两个时辰而已,就被她给抓了过来。楚云暖,这个女人看上去瘦弱纤细,像是养在深闺里的贵小姐,却是心志坚定,手段高超,消息更是精通。

  想到他在南堂为官,受到的楚家人的警告以及唐梦瑶的步步紧逼,榻心中是有几分佩服的。唐梦瑶因为谢游之的事情,对世家商会把控不如从前,却再来过天京以后,手段高明起来,联合唐家、周家,以及供应马匹的董家,对他是步步紧逼,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叫他应接不暇,再加之,楚家陈驷暗地里给他的警告。顾州当时就明白,楚云暖人虽然不在南堂,但是对南堂的把控,不对,应该是控制,并不比任何人少,或许这才是她心甘情愿去天京的原因。世家商会将南堂势力化零为整,死死拧成一根线,这看上去的确是有利于南堂的发展,可实际上,南堂世家笼统在一起的权利也比不上楚家的三分之一,世家商会只不过是扯着一个幌子而已。

  顾州表情冷峻,端坐不动,只是拿目光反复的看着楚云暖,比起直明了当的刀剑相向,这种阴沉如暗水下的波涛汹涌,更是叫人心生害怕,就像漆黑的森林里突然涌出来的毒蛇猛兽一般,叫你猜不准,下一刻会有什么变化,就像楚云暖现在。

  楚云暖品了口茶,觉得味道不对,招手让丫头重新上了好茶。“本家主有事未下贴就请了顾公子来做客,招待不周,还请顾公子海涵。”她端着新上的热茶来,朝顾州敬了一下。顾州入京的消息,她已经从锦绣山庄那边的消息渠道里知道了,几乎跟楚家暗阁所得的消息一前一后到了她手里。顾州在冀南郡的时候最是勤勉,却突然间感染风寒,两个月不曾开堂审案,她当时就知道,这件事不那么简单,派人细细查探以后,才知道这顾州已经离开冀南向天京而来。故此她在第一时间,就将春熙派出去,让夏妆夏华把顾州给抓回来。

  她是欣赏顾州的,一个外地官员,在南堂任职不过一年,就已经把冀南郡伤上下都摸透了,更是难把唐梦瑶逼的入京一次,向她寻求解决之法。顾州确实厉害,只是可惜永乐帝的身体大不如前,皇子们激烈的争夺分化了他的注意力,而她又在天京,让永乐帝感念新年旧情,所以对世家动手的计划渐渐搁置下来,顾州在南堂无用武之地,故此,他心急了。

  顾州在京城一向有半殿之称,他是永乐的义子,几乎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显然顾息怒也清楚这一点,才瞒过众人,偷偷从南堂回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思考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撼动他身边的死士,要知道,他的死士是永乐帝从精武卫里挑出来给他的,如果是楚云暖,那就说得通了。

  “楚家主待客之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楚云暖坐的位置离他不远,她端起手中的白釉蓝青花茶盏,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杯子盖磕在杯壁上,声音清脆如钟磬,“这可是南堂盛产的云雾茶,今年只得了三斤而已,我平日里都不舍得喝,只用来招待贵客,不知你觉得可好?”

  潜意思就是,用这种好东西来招待你,这待客之道还不好,那什么才叫好。

  顾州一时无语,他盯着处于暖的眼睛,试图从里头找到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可惜他失望了,楚云暖从头到尾都很悠闲,一双美眸甚至因为滋味很好的茶水而惬意的眯了起来。从小顾州就是家族中最出色的人,也是天京年轻一代的翘楚,就是永乐帝都赞他一句,心稳智沉。连中三元为官,那也是受人尊敬,只是在南堂遇到了挫折而已,他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这次来天京,会遇到楚云暖,这个南堂传言里叫人忌惮的女人。顾州看不懂他,低头瞧着碧绿的茶汤,“不知楚家主今日找我来做什么?”

  楚云暖搁下茶杯,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半殿是清楚的。”

  她这句话意有所指,顾州心口猛的一跳,几乎是以为她知道了什么。他仔细看着楚云暖,她笑意清浅,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似山涧里泉水泠泠,顾州心念电转,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桌边,指着那一盘棋道,“可否下一盘棋。”

  下棋吗?楚云暖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若是一般人不是否认此事,便是承认。可顾州偏偏两个都不选,却是想要跟她下棋,或者说是借棋来试探她一番。琴棋书画,这些他自然不能和其他苦练多年的小姐们相提并论,可是下棋么,她倒是十分擅长,尤其是以中庸之道下棋。楚云暖慢慢起来,走到桌边,随手落了一黑子在其中。

  顾州笑了笑,亦是落下一子,“楚家主是如何知道我回京的?

  楚云暖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捏着棋子,“南堂是我的地盘,你顾大人向来以勤勉著称,几个月不曾出现在衙门里,谁都会觉得奇怪,他们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楚家素来有最精确的情报网,这一点,顾州也是略有耳闻的,他又问道:“楚家主是如何得知,我今日会在东华门入京城。”

  楚云暖高高挑起眉,“这还不好计算吗?天京有东南西北四个门,南华门临朱雀街最为繁华,每日行往而来的商人百姓不计其数,故此也是,守卫最为森严的一道城门,西华门只在每月十五以后开放,北华门旁的大街上住着顾家的宿敌,这算来算去也只剩东华门,申时正是人群不多也不少的时候,在此时入京最不引人注意。顾大人为人谨慎,此次入京并未向陛下禀明,这算是擅离职守,既然是偷偷摸摸而来,南西北三门都不合适,只剩这东华门了。”楚云暖一边说,一边落下一枚棋子,她的棋下得很巧妙,看上去杂乱无章,步步都在给顾州让路,然而仔细一看却以合围之势,吞噬了白棋。顾州落一子,以撕杀的姿态冲出重围,都说棋风如人,顾州的棋,可进可退,步步为营。

  他再次抬眼看了楚云暖一眼,“你抓我做什么。”这才是重中之重,他和楚云暖素无交集,除非她知道什么,但是顾州下意识的排除了这个可能,毕竟他们行事十分隐秘。

  “白严。”

  她说得言简意赅,做得恣意妄为,笑得更是蛊惑众生。

  顾州神色一凛,下意识的心惊肉跳起来,面上却是依旧保持着镇定和从容,“你抓我跟白炎有关?”

  这顾州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在这种时候都能保持冷静,这么淡定的跟她说出这样的话。楚云暖轻轻落下一次,棋风顿时凌厉起来,黑白二子厮杀激烈缠斗不休,棋局上是局中有局,套里有套,喀的一声黑棋落下,阻断白棋子所有的去路——顾州输了。

  楚云暖风马牛不相及的提起一件陈年旧事,“六年前你连中三元,成为大齐最年轻的状元郎,一时风头无两。可我听说,当初有一叫做王严的人,是你中状元路上最大的拦路石,可这人却在殿试之时突染恶疾,一病不起,自此魂归故里。”

  顾州听着这件事,迫切的想要知道楚云暖到底掌握了什么。

  “三个月前,你在益阳郡送出一份南堂特产给一位至交好友,点名送给王严。”顾州顿时郑重起来,楚云暖仿漫不经心,“我顺藤摸瓜,派出楚家精英二十人不断查探,最终确定,这一位王严便是白国公府的安南将军白严。”

  当初王严为什么要死其实不难想象。大齐律令,武官之子三代以内不能任文官之职,白家出了三个将军,本来就已经风头无两,若再出一个文人,那就是烈火烹火。白严既然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殿试,却是万万不能参加的,否则到永乐帝面前,被点出身份,白家绝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王严才会一病不起神秘失踪。

  至于顾州,应当是偶然之间知晓此事,因白严文采出众与他引以为知己,两人的交往一直是秘密进行的,不掺加任何的利益。只是后来白家渐渐大不如前,而顾州又被派往南堂任郡守,却迟迟不见永乐帝动作,所以两人才合作了起来,顾州此次入京正是为此事而来。

  秋芷曾经问她,白家不曾惹怒她,为何要怂恿白淑妃去动白珍珍。但是白家真的没有惹她吗?白严和顾州合谋,要趁这一段时间拿下南堂,顾州野心更盛,想取代楚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南堂王。南堂不仅是世家聚集之地,素来有天下粮仓的美誉,大齐的大米十担之中有八担来自南堂,掌握了南堂,等于扼住大齐命脉。一有代表朝廷的顾州在南昌为官,二有熟悉世家的谢游之从中提供消息,三有白严在朝中游说永乐帝,这南堂沦陷也是迟早的事情。顾州此次入京,就是来和白严商量具体的对策,谢游之已经来了。她早得到消息,所以才命春熙守在在东华门。

  “你们的布局很完美,一步之余就抵得上别人无数,只可惜你们算漏了一件事情。南堂曾经是楚家封地,就算是后来楚家自愿放弃南堂王的封号,让世家蓬勃发展,可实际上,楚家一直牢牢控制着南堂,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楚家人的眼睛。”????

  顾州轮廓隐在昏暗模糊不清,眼眸却似夜明珠,堪比星辰皓月,他扼腕叹息,南堂楚家自从楚云暖离开以后,就一直龟缩在乌蒙城十万大山之中,并未有任何动作。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将楚家看在眼里,就算是楚家陈驷后来警告于他,他也只是觉得困兽之斗,让他忌惮的始终就只有楚云暖这个人而已。可现在他知道了,不仅是楚云暖让人忌惮,她背后庞然大物一样的楚家更是让人忌惮。

  “顾家是保皇派,无论日后谁登基,对你们顾家来说都是没有损害的,你没有必要和白严合谋做这种事情。”楚云暖始终没有点出顾州的野心。

  顾州眉宇微微一转,的确如此,可是他也想拼一拼博一博,而不是像天京这样不上不下的成为一个半殿,以他的能力,封王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可永乐帝太小气了,就是皇子也舍不得给一个封号,他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

  “你手里恐怕是没有证据吧?说我和白严合谋,也不过是你的推测。”他和白严之间的信件往来,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问候之语,并没有涉及到半点敏感的词语,楚云暖若是有证据,不可能只派人抓他,而是早就将这件事情捅到永乐帝那里。??

  顾州这人很聪明,楚云暖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她的声音妙曼而悠长,就像那二十四弦的箜篌一样,悦耳动听,“我的确是没有你和白严合谋的证据。”

  顾州就知道是这样,他神色有有一丝笃定和得意。

  “不过,你未得陛下召见私自入天京,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现在只要把你人往陛下那儿一送——”楚云暖笑了笑,语气里却是冷酷得很,“哦,我忘了,顾大人和陛下曾经是过命的交情,有他在,陛下的确不能将你如何,更不能杀了你,可你们顾家的恩荣也到头了。”

  关于这一点顾州心里也清楚,故此他才会偷偷摸摸地入天京,他定定地看着楚云暖,语气很笃定,“你不会这样做。”否则他现在应该是在刑部大牢里。

  楚云暖面色冷了下来,语气冰冰冷冷的,“如果你达不成我想要的,我会。”

  顾州知道她不是在说笑,而是认真的。近在眼前的富贵,以及还在将来的恩荣,是个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决断。可是顾州还在犹豫,他能和白严合谋,不仅仅因为他们两人志趣相同,是知交好友,更多的是他的野心。他和他父亲不同,他父亲谨小慎微,因为在危难之时对永乐帝有恩,所以才有了顾氏一族满门的荣耀,他也想效仿父亲,在天子微弱之时给与支持,日后得一个天大的荣耀——封王。这等于是拿命在赌的事情,他多方探查,最后选中了赵毓泓。这么多年来,他这个永乐帝的义子在宫廷中行走,知道永乐帝对于赵毓宸那种病态的宠爱,也知道永乐帝曾经有将赵毓泓培养为第二个太子的意思,顺应帝心,他这才愿意与白严他们合作。可这些事情,都只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永乐帝还健在,若是让人知道,有儿子和臣子联盟觊觎他的位置,那种结果是他不敢想的。顾州翻来覆去的想着楚云暖的几句话,终于是下了决断,“你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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