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凛策马朝楚漓走了一步,楚漓就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比哭还要难看的干笑。
“……三皇子殿下,好久不见。”
“楚小姐现在过得不错?”聿凛眉梢微微上挑,再次朝楚漓逼近一步,目光审视地扫过楚漓的一身装扮。
楚漓再次往后退去:“一般,一般……”
话说到一半,猛然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她作为聿凛杀人的目击者,就算现在过了两年不用被灭口了,但是那时候从他手里逃了出去,现在再被抓到,十有八九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管能不能逃得掉,先逃了再说!
聿凛冷笑一声,对背后两个护卫打了个手势。其中一人射出一枚暗器,正打在楚漓乘坐的那匹马的后腿上,那匹马嘶鸣一声,一个踉跄歪倒在地,将楚漓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楚漓毕竟是没有练过武的,虽然身手还算灵活,这一甩下来没有被甩出什么问题来,但也被摔得在草丛里连滚了好几个滚,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等她好不容易支撑着坐起身来,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聿凛已经策马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向她。
“你……”楚漓愤愤然揉着自己被摔痛的屁股,还没来得及说话,聿凛一伸手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顺手点了她的穴道,把她像一个大麻袋一样脸朝下横放在他身前的马鞍上。
楚漓大头朝下,屁股冲着天空,只觉得什么形象都没了,大怒:“放我下来!……不就是两年前看了点不该看的东西,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你看我这两年也没有吭过一声,要是我想泄露的话早就泄露了,你用得着过了这么久还要灭口么……”
聿凛冷冷道:“我要是想灭口的话,你现在还能说这么多话?”
楚漓停顿了一下,更加恼怒:“你不灭口的话,抓我干什么?”
聿凛声音更冷:“你忘记你两年前是怎么逃走的了?”
“额……”
楚漓一怔。两年前聿凛带着她前往北晋,还没有到邺都她就逃了。
当时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只能在野地里过夜,楚漓早就醒了过来,只是双手被绑着。聿凛虽然搜过她的身,但终究是女子,不好直接下手全身摸个遍,所以也没有搜仔细。
楚漓之前学着水濯缨,在身上贴身藏了一些防身的药物,她本来打算用的是迷药。但各种药粉全都包在一起,她绑着双手又没法拿出来看,暗地里摸索了半天才摸索出一包来,也没时间确认,就抓住机会下在了聿凛等人的饮水里面,然后借口要解手,躲到了远处。
等到药效发作出来,她才惊悚地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她下的不是迷药,而是宫斗宅斗阴谋阳谋居家旅行必备法宝,小说里最狗血最受欢迎出现频率最高的神物之一——催情药。
而且刚刚她生怕迷药药效不够,一狠心把整包药粉都给抖进了水里,这种催情药药性猛烈,那一整包给十个人使用都足够了,而聿凛这边只有三个人。
三个男人在荒郊野地里中了烈性催情药,之后的场面可想而知。总之楚漓当时是鸡冻得险些流了一脸的鼻血,恨不得买桶爆米花坐在一旁从头看到尾,只是想到自己的小命终究比福利更重要,不知道做了多少煎熬多少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一步三回头。
“那个……”
楚漓一下子又怂又尴尬又兴奋,表情复杂得无法描述,看着聿凛的目光都是一半害怕一半闪烁着灼灼的八卦光芒——不对,后者应该远远要比前者来得明显。
“我问一下,你们最后有没有真的……咳……那个?如果有的话,你是……在上面的那个还是在下面的那个?”
说着还瞄了一眼跟着聿凛的两个护卫。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两个了,想来也是,发生了这么不可描述的尴尬事情,不管有没有成功,怎么可能继续留在主子的身边。
聿凛的武力值应该比护卫要高,但当时有三个人,要是这两个护卫同时觉得他们家主子颜值更高身材更好,连成统一战线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压倒聿凛……
聿凛:“……”
他本来想掐死楚漓的心思只有一分,被她这么一问加上一瞄,瞬间暴涨到三百分。
他就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她出现,就一定会跟不可描述的事情扯上关系?
那天晚上当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只是开头的时候他的两个护卫失去理智没控制住自己,他喝水喝得少,药效发作不像两个护卫那么严重,后来很快就制服了两人。
但是这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恶心得当时就在野地里面干呕了半天,回去后洗了几个时辰的澡,险些把身上洗掉一层皮,还是没把当时那种让他几乎崩溃的感觉洗下去。
那两个侍卫本来是他的得力心腹,他也知道他们是无辜倒霉的,只是完全没办法再面对这两人,回去后就不得不把他们遣走了。
楚漓之前在他中了催情药的时候救过他一次,虽然方法不可描述,他终究还是念着这次救命之恩。现在好了,天大的救命之恩都被她这次干的事情抵消了。
现在她居然还这么兴致勃勃地打听他是在上面的那个还是下面的那个?
楚漓刚刚那句话就是天性使然,一下子没控制住脱口问出来的。她就是神经再粗,现在也能感觉到聿凛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何等森冷恐怖,赶紧收了眼里的八卦光芒,干巴巴地赔笑。
“您息怒,当时我不是故意给你们用催情药的啊,本来是想用迷药的,结果不小心拿错了……你也不能怪我给你们下药逃跑,毕竟当时我以为你要把我灭口,我总不能坐以待毙是不……”
话说到一半,看见聿凛伸手过来在她后脖颈上一按,眼前一黑,瞬间就没了知觉。
……
齐门关前。
把守齐门关的卫兵们在绮里晔面前黑压压跪了一地,一个个战战兢兢,几乎把头埋到地下去。
绮里晔的声音从上方缓缓地传来,语调平静到了极点,听不出喜怒,却令人全身都在发寒。
“这么说,你们把爱妃从齐门关里放过去了?”
他刚刚从北晋那边收到消息,说是发现了水濯缨的踪迹。但是北晋分布的“雀网”的人太少,没有抓住水濯缨,还被她设法彻底甩脱了,现在又不知道水濯缨到了什么地方。
他在每一个关卡一一问过去,齐门关果然放了三个和水濯缨、白芨、寒栖外貌相似的人过去。这三人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易容,因为齐门关的卫兵根本就不认得他们,光靠画像也毫无用处,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三人过了关。
玄翼得知之后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到关门处时突然从队伍里纵马出来的那三人,肯定是水濯缨派出来引开他注意的,他们也许就是趁着那个时候过了关。
但是同时又有点欣慰,因为皇妃娘娘不用这么快被主子抓到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件极其愚蠢但是又跟自己良心相符的事情,十分复杂。
“主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到北晋去找么?”
在东越他们可以大张旗鼓,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把整个东越翻过来找都没问题。而北晋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虽然不是不能过去,但总不能像在东越国土上这么肆无忌惮。
绮里晔凝思了片刻,沉声开口。
“近两年中原各国有十几家新奇的餐饮店铺开出来,派人去北晋这一类所有的店铺里面守着,爱妃很可能会去这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