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醒过来的玉如颜,看着自己与穆凌之的样子,心里已是明白,自己做的不是春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与他做了夫妻间的事……
穆凌之似乎睡着了,紧闭着眼睛,右手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松开。她动弹不得,脸上红到滴血,更是没法去面对他……
穆凌之其实根本没有睡着,他的心情也同玉如颜一样,很是忐忑不安——
心里虽然甜如蜜,但想到之前对她许下的承诺,他的心里也慌乱起来,闭着眼睛装睡着了……
静谧的山谷里,连鸟儿的叫声都听不到,天地万物间,仿佛一切都在沉睡。
玉如颜心里虽然慌乱了半天,最终还是因为方才的一番疲累,靠在穆凌之怀里沉沉睡去……
看到她睡熟后,穆凌之蓦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光在黑暗里发出凌厉的寒光。
他轻轻将玉如颜从怀里放下,从衣橱的最下面拿出一套白色铠甲,脸色凝重,双手在上面轻轻抚过!
原以为,他今生都不需要再穿上这套陪他南征北战的铠甲,可以真正做到卸甲归田的与玉如颜做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就如她之前对他说过的那样,他身为皇子,必系大梁的天下与百姓的安危,当真正的国家危机来临时,他又如何做得到袖手旁观,不理不问?!
铠甲重新穿身的那一刻,穆凌之刚毅的脸上又重现凛然的肃杀之气。然而,这一次,却不是他像往昔一样带着兵将们,一起奋勇杀敌。这一次,却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站在床边,穆凌之眸光眷恋的看着熟睡中的玉如颜,心中的不舍汹涌袭来。让他的心阵阵的绞痛……
想伸手再一次摸一摸她的眉眼,可是,手伸到半空,还是滞住了。
他怕自己的双手再碰到她的脸颊,就会再也舍不得离开……
想起之前喝酒时,她曾同他说,要他陪她一起回青云山庄,一起去看望越大哥。
当时,他装假喝酒没有回答她。
如今,他站在床边痴痴的看着她,心里悲痛,声音酸楚道:“若是……若是此次我还能留下命来,就去青云山庄找你。接你回家……”
说罢,他怕再多留一刻自己都会崩溃,一甩头,狠下心朝外走去……
门外,原定的八名暗卫却只有四人守在门口,穆凌之眸光一寒,冷冷道:“还有四人呢?”
暗卫头领上前跪到了穆凌之面前,还未开口,眼眶却是湿润了,咬牙红着眼睛道:“主子,请恕此次属下们无法再尊崇您的命令,我们兄弟八人,四人护送夫人出谷。四人留下来陪主子血战到底……”
“混帐!”穆凌之一听,心里一颤,顿时慌乱起来。
他原本定下的计划是,让八名暗卫护送玉如颜沿着溪水一路出谷,让他们将她送去越羽那里。可是如今,他们竟是擅自改变了主意,硬要留下四个与他一起守在谷里,顿时让穆凌之心里慌乱起来……
他深知司马容此番杀自己的决心有多大,但司马容自从上次与他交手后,对他到底心存忌惮,再加上摸不清如今山谷里到底还有多少暗卫在,所以,在没有摸清他身边的状况前。司马容投鼠忌器,不敢轻举枉动的再次动手。
所以,穆凌之决定趁着司马容还没有动手之前,让八名暗卫趁黑突围送玉如颜出谷,而他……
到了如今,他没想过再活着命走去这个山谷,因为他知道,一旦他与玉如颜和暗卫同时离开,那么司马容的所有兵力都会集中过来围剿他们,他不想拖累八名暗卫跟着他再送命,更不想连累到玉如颜……
所以,如今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一人去牵扯住司马容所有的兵马,与司马容同归于尽……
“四人如何突围送夫人出谷?你们太愚昧了,快去将其他四人召回执行我最后一个命令,而这个最后一个命令就是,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护着夫人的平安,将她顺利送到越当家手里,再将大魏入侵的消息送回东都。余下,你们无需为我考虑……”
“可是主子,若留下您一人,必是死路一条啊,属下……属下如何能看到主子……”
面前的四名暗卫都面容悲恸的跪在了穆凌之面前,这些陪在他身边南征北战,刀里来剑里去的硬汉们,第一次心生悲恸,不再愿意听从穆凌之决绝的安排。
“可是,若是你们不能护她性命,将她安全送出山谷,连累她丧命,才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而对面前这些忠义的属下,穆凌之心里同样难过,可是,一想到玉如颜,他却只得狠下心,冷冷道:“算了,不要再说了,立刻召回其他四人,按我定下的原计划进行,快!”
闻言,暗卫头领全身一震,眸光扫了一眼山谷四周漆黑夜色下的幽黑山峰,嘴唇哆嗦着,眸光却是异常的坚定道:“主子,来不及了!”
听了他的话,穆凌之眸光一寒,不等他再细问,却是看见四周山峰上蹿起多处火光,瞬间将这一方天地照亮,紧接着,传来喧哗与打斗声。
只是一眼,穆凌之就已明白,那四名暗卫已是瞒着他,抢先去火烧司马容的围困他们的兵马了……
事已至此,他再想改变已难,只得脸色凝重的对余下的四名暗卫沉声道:“趁着混乱,你们四人立刻送夫人出谷!记住,不论如何,你们四人一定要护住夫人的安危,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命令……与请求!”
说罢,穆凌之抱拳向四个暗卫弯腰一揖。
暗卫们何时受过他如此大礼,不由神情激奋、视死如归道:“我等四人,只要有一口气在,也必定将夫人安全送到青云山庄。主子……珍重!”
穆凌之眼眶一热。咬牙抑住心头的悲痛,沉声道:“——珍重!”
说罢,回头再一次看向营帐,下一刻,手中长剑出鞘,化作一道黑影奔向着火的山头……
玉如颜被暗卫叫醒走出营帐时,看到的是四周漫天的火光与阵阵厮杀声,她先是一怔,以为自己是做梦。可是感觉到火光烤在自己身是的炙热感,再听到一声声惨叫声在山谷四周回荡,她全身一滞,才知道,眼前可怕的一切竟是真的。
第一时间。她慌乱的去搜寻穆凌之的身影,可身边除了四个暗卫,并没有看到穆凌之。她一颗心瞬间坠入冰窟里,眼神惊慌,声音颤抖的向簇拥着她往前跑的暗卫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夫君呢,你们的主子呢,他在哪里?”
四名暗卫那里敢告诉她,为了她,他们的主子与敌人舍命相拼去了。所以,只能咬牙闷头不吭声的带着她往溪水边跑。
见他们不肯告诉她穆凌之的去向,玉如颜的心里已是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想起之前的刺杀,想起那可怕锋利的铁勾勾得穆凌之皮肉翻飞。她心口剧烈的疼痛起来,伸手一把紧紧抱住身边的杂树枝,声音哆嗦道:“你们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不走了!”
这一下,却是让暗卫们不知所措了,停下步子,一个个着急无措的看向领头的暗卫。
眼见山上涌下越来越多的大魏人,而那些人也发现了玉如颜他们,立刻举着手中的长长的弯刀朝他们追过来。暗卫头领见了,眸光一寒,再也顾不得身份的差别,道了一声‘得罪了’,下一刻。竟是顾不上其他,瓣开她的手,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向溪水边狂奔而去。
可是,从山上涌下来的敌人来自四面八方,当玉如颜他们赶到溪边时,前路却是被人拦下了。
拦下玉如颜一行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容本尊!
似乎早已料到不条溪流是他们逃出山谷最后的出路,所以,他竟是亲自守在了这里!
通明的火把亮光下,司马容一身黑色劲装,褐色的眸子闪着阴鸷的寒光,极薄的嘴唇冷冷的勾起,明明在笑,却是一脸的阴冷之气。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玉如颜,冷冷笑道:“没有守到穆凌之,却守到了他的心肝宝贝,却也是不错!”
四名暗卫将玉如颜护在中间,人人都是横剑当前,誓死要保护住当中的玉如颜。
司马容阴鸷如隼鹰的阴冷眸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被暗卫护在当中的玉如颜,阴冷的眸光里闪过了一丝惊艳与趣味!
虽然他手上有穆凌之为玉如颜画的画像,还在大齐亲眼见过玉如颜,但是时隔一年再看到她,司马容仍然在心里惊叹,面前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美貌,与他们大魏那些天天与风沙打交道的女子相比,实在相差太远,不怪乎穆凌之为了她甘愿放弃天下,归隐山野了!
所以,既便像他这种眼里只有权力与江山、一贯把女人只当做发泄工具的冷血无情之人,在看到玉如颜时,都有了一种想据为已有的欲望。
何况,他还知道,玉如颜的身上可是流着珍贵无比的、能解世间百毒的玉女之血啊!
嘴角勾起邪恶的笑意,司马容那张狂魅不羁的邪恶脸庞在火把的映照下,看得玉如颜心头一跳。她苍白着脸,心口急促的喘着粗气,看着身边包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她的心里一片冰凉。
看着玉如颜惊慌失措的慌乱样子,司马容满意一笑,手中弯刀轻轻一挥,冷笑道:“女人留下,其他人——统统杀了!”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四周包围着玉如颜五人的大魏杀手,顿时一拥而上,顿时与四名暗卫厮杀在了一起……
被四名暗卫护在中间,四周全是厮杀声与惨叫声,温热的血液不可避免的溅到她的身上与脸上。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全身已是一片冰凉,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到了现在,她只是迫切的想知道,穆凌之在哪里?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还不出来,她好害怕……
暗卫的功夫再高,也抵不过四周那么多同样武艺高强的大魏杀手。所以,没用多久,四个暗卫身上都挂了彩,一个个像血人一样。可是即便如此,他们手中噬血的长剑却没有半分停留,手起剑落,所到之所。皆是一片血光……
而且,由始至终,四人背靠背,将玉如颜死死护在中间,踏着血印往溪水边一寸一寸挪去……
玉如颜自失忆后,一直被越羽与穆凌之极其小心的呵护着,何时见过这样可怖的屠杀场面,她的眼睛都被血光映红了,脑子里一片轰鸣,心都要跳到嗓子口了。
而且,眼前的一幕,却是让她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之前她也经历过这样的屠杀。可是,等她去脑子里搜索那些遗忘的记忆时,它们却一闪而过,再也搜寻不到……
当越来越多的大魏杀手倒在四名暗卫的剑下,一直抱着双臂一脸悠闲的站在旁边观看的司马容,形容越来越凝重,脸上再也没有了方才那种气定神闲看把戏的样子。下一刻,却是手中弯刀一转,腾空而起,整个人像只噬人的大鹏鸟一样,从空中高高跃下,一刀砍在了四人当中武艺最是高强的暗卫头领身上。
头领将头一偏,来不及抬剑去挡他凌厉无比的一刀。左臂却已是齐肩被砍下……
一股血柱喷洒到正站在首领身后的玉如颜身上,而那砍在首领左臂上的弯刀,锋利的刀尖也堪堪差点从玉如颜的面门上划过,离她的脸颊不足一分,凌厉的从她的眼前划过……
尖叫卡在喉咙里,玉如颜目瞪口呆的看着头领的左手臂被齐齐砍断,竟是吓傻了!
司马容这一刀下手极重,在砍下首领的左臂后,慑人的力量竟是让首领站不住,膝盖一弯,竟是跪到了地上……
首领的脸白得跟金纸一样,断臂的地方血流如注。可只是片刻功夫不到,在司马容再次朝他挥刀时。他已是单膝跪地撑起身子,拿手中的长剑去挡他的弯刀,嘴里对其他三个同伴嘶吼道:“快走,快护夫人走啊!”
断了一只手的首领如何是凶残的司马容的对手。而且,其实三人与玉如颜也被重重包围,如何走得了?
司马容凶残如草原上最凶恶的恶狼,他每一刀都是致命的向首领砍去。而身子都已被鲜血染红的首领,手中的剑越来越无力……
眼看司马容手中的弯刀再次朝首领的头上砍去,突然斜刺里伸出一把长剑,朝司马容的眼睛刺去。
这一剑,却是玉如颜朝司马容刺去的!
看着首领就快丧命,她慌乱中从地上摸了把剑,想也没想就朝司马容的眼睛刺去了……
虽然找准了时机。也让司马容一时分心收回对首领砍下去的弯刀,救下首领一命,但终是剑法无力,被司马容轻易就挡开了。
司马容轻轻一刀就打落了玉如颜手中的长剑,更是施展擒拿之术,一把拖住了她的手,顺手就将她从四人的包围圈中抢了过来——
“想不到还是个烈性子,更没想到还是个狠角色,真是让本王开眼了!”
说罢,猿臂一收,就将玉如颜往怀里搂……
玉如颜被吓得神魂俱裂,更是打心眼里厌恶这个凶残如狼的男人。可是,他的双手如大钳一样死死钳住她的手腕。让她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而四名暗卫也是抽不开身来救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玉如颜被司马容掳走。
“放开她!”
然而,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暴喝。
穆凌之人还未到,可手中的长剑已是化为一道凌厉的寒芒朝司马容刺过来。司马容闻声一震,连忙挥刀去挡穆凌之的飞剑,可不等他挡开长剑,穆凌之已飞身而至,双脚在空中踢向他握着玉如颜的手,下一秒,已是顺利将玉如颜从他的手里夺回来!
这一连窜动作下来,司马容变了脸色,连连退开数步。一脸惊愕的看着如天神般从天而降的穆凌之,可后者却是拥着玉如颜冷然的回到四名暗卫的面前,脚一勾,随意勾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握到手里,剑尖冷冷指向脸色变色的司马容,声音冰冷刺骨,却是对四名暗卫说的:“我断后,你们护着夫人速速离开!”
话音一落,却是将玉如颜往暗卫手里一送,下一秒,手中的长剑已是如出水的蛟龙,凛然凌厉的向着司马容杀去……
从穆凌之出现救下她,到再次将她交到暗卫手来,前后不到片刻的时间,玉如颜都来不及和他说一句话,却是眼前没了他的身影——
他已是手执长剑杀入敌人中,以一人之力替他们挡下了所有的敌人……
四名暗卫再不敢迟疑,拉着玉如颜扑通一声跳进了滚滚溪水里。
而岸上,漫天的火光里,穆凌之死死守在了溪水口,替他们拦下了追兵。
跳下溪水的那一瞬间,玉如颜全身从脚凉到头,心里也突然明白了此番穆凌之的凶险,她挣扎着浮出水面朝岸上的穆凌之大声喊道:“穆凌之,我在庄子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因着昨日的大雨,溪水里的水流也变得湍急,不等玉如颜再多说一句,也不等她听到穆凌之的回答,水流已将她冲出去好远,幸好暗卫们拉着她跳水后就拿绳索牵连着她,才不至于她被水冲走……
岸上浴血奋战的穆凌之却是听到了她这句话,全身一滞,心里生生的绞痛……
看着越来越多的大魏杀手,看着司马容脸上的狠绝之意,穆凌之将眼一闭,等眼睛再睁开时,眸光一片血红与决绝……
……
当玉如颜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早晨,她已被暗卫顺利带出山谷,正躺在一辆马车上,往着青云山飞驶而去。
马车里只有她一人,不见四名暗卫。她连忙一把掀开车帘,见到坐在车辕上驾车的首领与另一名暗卫。
见她醒来,那首领苍白着脸道:“夫人请回马车里坐好,我们走的是山路,很崎岖,千万别摔出来!”
玉如颜着急道:“我夫君呢,他可逃出来了?”
那头领刚刚包扎好手臂,因流了太多血,脸色极其的苍白,他心里也同样的担心自己的主子,不知道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能否坚持住?
但在面对玉如颜时,他尽量放松语气道:“夫人请放心,我们逃出来后,已有两个伤势较轻的兄弟返回去帮助主子去了,而我们二人就负责送夫人去青云山庄……”
玉如颜随目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一眼看去,全是群山峻岭,也不知道身处何处?但她心里最是担心穆凌之,不由道:“我们返回去吧,要么你们将我留在此处,先去救穆凌之……”
那首领听了,蹙眉道:“夫人有所不知。那大魏人知道我们带出了消息。已是派人一路追杀了过来,所以,如今我们不能回头,只能早日赶到青云山庄,早日将大魏入侵的消息送回东都……而且,夫人昨晚泡了一夜的水,已是寒症入体,发着烧,要赶快甩摔后面的追兵,送你就医才好!”
听他这么一说,玉如颜才发现自己的头脑一片昏沉,刚才因为心里太过着急,她自己竟是疏忽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全身滚烫起来。
她咬牙道:“既然军情紧急,就不要先急着为我看病,赶紧将消息送回去!”
说完这句话,她已是支撑不住,倒在马车里晕厥了过去……
……
七日后,当玉如颜被送回青云山庄时,人已是烧得昏昏沉沉。越羽守在她床边三天三夜才将她从鬼门关里救回来。
她醒来时,正是入夜时分,房间里点着蜡烛,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越羽,待看清他的容貌后,她微微一怔。嘶哑着嗓子开口道:“你是……越大哥?!”
越羽在看了穆凌之写给他的信后,知道她的眼睛已完全复明,只是记忆还没有恢复,不由温和笑道:“是,我就是越羽!”
玉如颜怔怔的看着面前笑容温暖的男人,心里又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正要问他,她之前是不是见过他,心里忽然想起了穆凌之,不由着急的一把抓过越羽的手,问道:“越大哥,我的夫君可有消息了?送我来的那些暗卫呢,他们在哪里。可有回山谷找他?”
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越羽眸光一暗,心里涌起无尽的伤痛。
但玉如颜大病初愈,他不敢再打击到她,只得咬牙抑止住心头的颤抖,缓声道:“山谷那边还没传来消息,而那两名送你来的暗卫已赶回东都去了。如今,你就安心在山庄住着就好……”
玉如颜呆呆的坐着,想到这么久了还没有穆凌之的消息,再想到那一日的凶恶,已是料到他大抵是凶多吉少了,不由心里一片悲痛,下一秒。她的眼泪滚滚落下,痛哭道:“越大哥,你告诉我,凌之是不是就是大梁的三皇子,而我……而我就是大齐送来和亲的那个五公主,对不对?!”
越羽闻言一震,眼神惊诧的看着她,好久才迟疑的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