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好是凭借诡异身法避过了那刀锋,如果不是这般计划,破了谭观月的心志,自己必然会被刀锋砍中,只怕这颗大好头颅已经不保了……想到这里,长眉师兄头皮都发麻,再不敢有一丝小觑之心。
在避过了那空有气势的一刀之后,长眉师兄已经逼近了谭观月,打起十二倍精神,双掌一错,以xiong口为中心,极为玄奥的划了个正反两圆弧,然后瞬间双掌一推,便自那圆弧之中穿出,掌心蕴含强横无匹的力量猛然撞向了谭观月的xiong前!
谭观月不及变招,急忙双手往怀里一带,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便不偏不倚的横在了长眉师兄的双掌之前。
“当——”
恍若敲响了铜钟大吕一般,长眉师兄的一双肉掌击打在合金实心的刀柄上竟然发出了震耳yu聋的金鸣。
这里的地形乃是个葫芦嘴儿,葫芦嘴儿又被隔绝声音的光线所封闭,声音传不出去,这声金鸣就只能在这山道之中往回弹射,直让谭观月被震得两眼直冒金星,却全凭武圣人不屈的意志苦苦支撑着。
如果不是之前被消耗了精神力量,如果不是这家伙的无耻卑鄙,或许第一刀便将他斩为两段,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谭观月那颗刚强的心在经过了之前的动摇、迟疑之后,负面心情便悄悄的滋生出来。此刻的她,就算还有力量,却是再也无法斩出从前那一往无前谁与争锋的霸气一刀了……
更何况,她被长眉师兄那两掌击中刀柄,虽然是挡住了,掌力却强横的透过刀柄完全传导到了她的身上。
长眉师兄看起来骨瘦如柴的,好像随时会散架子的骷髅,却不知道怎么会有着如此大力。那力量之大,谭观月简直怀疑是被一头奔跑中的大象给撞到了。
“哧……”
谭观月的双脚拼尽全力的撑住地面,脚尖与岩石地面剧烈摩擦着。竟然瞬间把石面上摩擦出两道光亮的痕迹,靴底更是几乎磨穿。同时“哧啦”一声,鞋子的皮革也不堪重负而撕裂了几道。
“叮……”
大刀被谭观月横担在了xiong前,在她后退中青龙偃月刀的两端抵住了两侧的石壁,帮忙缓解了那嚣张的掌力。
“你……究竟是谁?”
谭观月xiong口气血翻腾,只觉这长眉师兄可以说是她平生所遇的第一大敌!
会如此吃亏,更主要的是那长眉师兄所用的卫术十分陌生,而对方却对她好似了若指掌。
“现在才想起问我是谁,未免太晚了点……哼哼,好吧。反正今天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天机古洞,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长眉师兄一步一步缓缓逼近谭观月,同时yin笑着道:“我的名字叫……”
话刚刚说到这里,长眉师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寒芒,隐藏着的杀机毕现,忽然毫无征兆的双掌推出,霎时间仿若千百只鸡爪般的手掌从四面八方轰向了谭观月!
“卑鄙!”
谭观月勇则勇矣,终究欠缺临敌经验。此时急忙将青龙偃月刀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刀风呼啸,青光闪闪,恍若遍体梨花,无懈可击!
但是长眉师兄却并没有想过掌力去穿透谭观月的防御,而是凭借强大的力量要硬生生去轰出一个生死!
“呯呯呯……”
无数掌力沉重的击中刀风,几乎先后相差无几。而谭观月舞动的大刀就像是一面牢固的盾牌。正在被重布农机关炮一刻不歇的轰击着!
好强!
谭观月只觉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好像越来越沉重,渐渐的竟然好像变成了千斤巨石,每转动一下都牵扯的双臂乃至全身的肌肉剧烈疼痛,肌肉一条条的好像要爆裂了一般,也不知道还能在如此沉重密集的掌力轰击下坚持多久……
其实长眉师兄的千百掌力是十分快的,每一掌之间的间隔即便比不了重布农机关炮却也相差无几。
也不过就是几秒的时间,谭观月就感觉力量用尽,手中大刀一个拿不稳“呛啷”一声落在了石面上。
“呯呯呯……”
跟着就是连续几掌相继拍中了她的肩头、小腹,谭观月重重的扑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却是避过了许多掌力,但是仍然有十几掌力击中了她的后背,顿时轰炸得她那黑se长身唐装布絮飞舞,一片片碎布在空中凌乱着,依稀lu出白皙紧致的后背肌肤,却是显现着发黑的掌印。
长眉师兄却是得理不饶人,狂笑着一掌掌继续拍出。掌风呼啸着,在狭窄的山道中往来碰撞。
谭观月的身体就像是只小船,在惊涛骇浪之中颠簸,不时被巨浪抛起,又不时被重重打入海底。眼看就会被狂暴的大海撕得支离破碎……
“就算你隔绝了声音又怎样?杀了你,我还不是一样可以冲进去干掉谭龙生么?”
长眉师兄骷髅般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就如同猫玩弄老鼠般不疾不徐的一掌接一掌挥出,口中还在嘲讽讥笑着蹂躏谭观月的精神:“原本我还以为谭龙生有多厉害!看看他的女儿吧!简直就是个废物嘛!心慈手软的,要是没有你爹,你能活到今天吗?哈哈哈——就凭你,也想保护你爹?哼哼!等你状态一过,我便打断你的四肢,然后让你看看你爹是怎么死的!哈哈哈哈——”
谭观月的身体不时被打得飞起来又落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如果是普通人,此刻只怕已经被打成章鱼般的软体动物了。
但就是因为神打状态还在,谭观月还能支撑下去。可是神打状态毕竟是有极限的,一旦失去神打状态,谭观月就真的会变成被拔光了刺的刺猬,任人宰割了……
长眉师兄打得可谓痛快淋漓,他最擅长的就是把事态的发展控制在自己手里之后,再丧心病狂的去虐对手,一直虐到对手的精神和**双双崩溃才能满足他病态的心理。
原本认为算无遗策手到擒来,没想到还是挂了彩,还失去了半边眉毛。长眉师兄更是蓄意的要好生折磨谭观月,定然不能让她痛痛快快的死了。
长眉师兄正打得爽,忽然察觉到背后有着数十道极其细微而又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那如芒在背的恐惧,把长眉师兄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长眉师兄的应变也是极快,此时他已经来不及转身应敌或者躲避,便急忙将打出的双掌方向改为向下方,顿时“轰”的一声,掌力将岩石地面撞击出一个齐整整的大坑,而反震力也将他身体弹得往上方贴去。
本来他的头顶上方两米处就是石壁。长眉师兄的身体极快的弹起来,一定也会撞在石壁上再摔落下来,还是逃不过那些暗器。
可是长眉师兄却是诡异的把身子一扭,双手双脚张开贴在了石壁上,竟然好像在手心脚心生出了磁力一般,牢牢的吸住了上方石壁不会落下来。
只见他如同壁虎一般倒挂匍匐在石壁上,十分流畅的以这种方式向一边游走,很快便调整过来了方向。成为面向着暗器来的方向。
透着凶光的三角眼里暗藏着一丝惊惧,死死的盯着那从后方徐徐而来的黑衣青年,长眉师兄的身子渐渐弓起,似乎在酝酿着又一次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壁虎游墙术】?”唐绝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异彩。
他此来,正是为的这个!
谭观月并不知道,当时唐绝站在长胜大酒店门口,驻足观看的却不是谭观月。而是长眉师兄他们这些跟踪的人。
谭观月当时有点心慌意乱。没有留意到长眉师兄他们的存在。唐绝却是看得清楚,他可是跟踪偷袭的祖宗啊!
唐绝上了一辆出租车追在公车的后面,却没能及时上得了谭观月他们乘坐的那艘渡船。仅仅只是慢了一步,就错过了。
唐绝便在地下河中间那一段仔细搜寻,别看只是百米距离,却有着多达五六十个山道洞口,一个个幽黑深邃也不知道都通往哪里,想从中找到谭观月她们真是有如大海捞针。
不过好在唐绝有谛听耳这等神迹,听到了长眉师兄狂暴的掌声。便跟着声音赶了过来。
正见到长眉师兄在疯狂的进攻谭观月,唐绝一把银针撒过去,便克制住了长眉师兄。
唐绝并没有下杀手,所用的暗器也没有淬毒,因为他还不想长眉师兄死。
之所以会一路追赶过来,却并不是为了救谭观月。
唐绝和谭观月算是有那么点缘分,顺手的时候帮一把是没问题。却不会犯贱到像贴身保镖似的围着谭观月转。
真正吸引了唐绝的,是长眉师兄他们一行人所展现出的武功——
没错,不是卫术,而是武功!
卫术和武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卫术是炼体。而武功是炼气!
唐绝从来没在这里见到过谁施展武功,但是长眉师兄他们一行人的身上竟然是有内力的。
这让唐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为他的了解,由于世界末日的原因,许多武林高手都没能抵抗得住天灾。而存活下来的人类的体质已经无法再修炼内家真气,所以,唐绝应该是最后一个武林高手了。
可是现在唐绝竟然看到了会武功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这让唐绝十分感兴趣,于是他才一路追来,就是想查个清楚。
而现在唐绝果然是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长眉师兄以掌力攻击谭观月,还不那么容易分辨出到底是卫术还是武功,但此刻长眉师兄施展的壁虎游墙术却是毫无疑问就是武功!
所谓壁虎游墙术,又有个雅称,叫做“挂画”。
其实卫术修炼到一定程度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但依靠的却是手指上的力量,在墙壁上游走的时候,手掌成爪形,抓附在墙壁凹凸不平之处,看起来像是游走其实就是在爬。说到底靠的还是肉身。
武功却依靠的是内力,双手双脚平摊,掌心脚心微微凹起,以内力在凹处形成吸附之力,所以才能如同壁虎一般,在墙壁上游行自如。即便是平滑的玻璃上,蛇蝎都上不去的,以这壁虎游墙术仍然能够恣意游走。
唐绝一眼便确认那长眉师兄用的是壁虎游墙术,必然是修炼内力无疑。只不过壁虎游墙术并不是哪门哪派的独门功夫,只需要内力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修炼了,所以唐绝也暂时看不出长眉师兄是哪个门派遗留下来的传人。
听到唐绝竟然叫出了这功夫的名字,长眉师兄不禁吃了一惊。
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认出来的,不过既然他认出来了,那就必须死!要不然传扬出去,只怕会引起天大的祸事……长眉师兄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哪怕拼着命不要,首要任务就是杀死这个好眼力的青年!
“啊……”
长眉师兄忽然后背心一阵钻心的剧痛,不由自主发出一声痛苦的shen吟,竟然瞬间内力不畅,手心脚心的吸力一下子消失了,“噗通”一下就摔落了下来,一时间十分狼狈。
怎么回事,我明明避过了……
长眉师兄难以置信的反手到后背上去mo,“嘶……”触电般的缩回了手,凑到眼前一看,手指肚上冒出几滴血珠子,还好是红se的,没有淬毒。
竟然还是中了吗?
长眉师兄无比震惊,他之所以敢去mo就是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一定躲过了那些暗器。再加上他所修炼的内功很强悍,普通刀剑都割不破他的皮肤,才敢去mo这么一把,结果就中招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暗器啊!
本座可是穿了贴身软甲的,那软甲别看十分轻薄,却是连子弹都打不穿。这暗器虽然是钻透了软甲,但只透出一点点锋芒而已,最多给本座造成点表皮伤害。怎么会还能把暗器上蕴含的劲力再次穿透到本座的身上,几乎造成内伤?
长眉师兄再看唐绝的时候,眼神中的凶恶就更像是掩饰,掩饰着他内心中深深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