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间,我清楚地“看”到了一个罐状物体,正安静地躺砖下半尺处的泥土中,可是当精神能接触到罐壁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无法侵透,显然那是一种利用能够规避精神探测的特殊材料制成的罐子,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出自木虎的手笔,还是他从菊花王朝秘库里偷出时,本身就携带的包装。
确定目标位置后,接下来的工作就异常简单了。我依次吸出青砖,掘开泥土,掏出罐子,后再把一切恢复原状,大功告成。
接过罐子的莫琼瑶,俏脸兴奋得嫣红一片,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去拧开盖子,却冷不丁地被我抓住了柔荑,提醒道:“且慢,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说不定里面另有古怪哩!刚才我用精神能探测的时候,并未能够侵入其中观察,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不是乾坤印呢!”
莫琼瑶调皮地轻吐丁香小舌,赧然道:“嗯,人家确实有点太着急了些!那还是你来开吧,即使万一有何机关,也定然损伤不了你分毫的,反正以往的无数事实都证明了,我的夫君乃是超级变态的无敌强者,不害怕世间任何力量威胁的存呢!”
我乍听觉得蛮顺耳的,可到后来一品味,却已分不清这小妮子究竟是夸我还是损我了,眼前取印要紧,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跟她一一清算好了。
“嘎崩!”罐盖儿被我用力一拧下瞬间脱落,露出了里面的事物。
莫琼瑶见没什么危险,立刻凑了过来,急忙问道:“怎么样?到底是不是乾坤印啊!”
我点点头道:“应该没错吧!你再检查一下好啦!”遂把罐子整个递交给她。
莫琼瑶欣然接过,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从里面夹出了一件东西。
顷刻间,两人眼前豁然一亮,整座无量殿都被沐浴一片神圣肃穆的白光里。稍停片刻,等那团白光自动收敛消逝后,我们眼前浮现出了这枚传奇印玺的真面目。
它是一枚四寸见方的玉质印玺,通体苍翠欲滴,晶莹剔透,触手冰寒彻骨,整体被雕琢成一只威猛神兽站一方平台上仰天咆哮,其形态栩栩如生,气势喷薄欲出,绝对可以堪称是鬼斧神工的杰作。神奇的是,乾坤印本身清晰无比地散发出了一股庞大无匹的精神波动,与我已知的任何能量形式不同,它纯正,浑厚,稳定,绵绵延延无边无际,好像宇宙洪荒般没有头。
莫琼瑶翻来覆去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还从随身革囊中掏出一张泛黄的锦帛,对比了一下神兽足下平台底部的印记和花纹,方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没错,就是它!”
我故作愁眉苦脸道:“唉,总算全部搞定啦!亲爱的宝贝儿,我们现是不是立刻离开这里,回家去祭奠一下五脏庙啊,哥哥我现肚子都快饿扁了!”
莫琼瑶闻言莞尔一笑,道:“好!好!今天夫君大人辛苦异常,想怎样都随便你好了。不过必需得等我做完后一件事,呵呵,很快的,马上就好啦!”说着举起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下去,瞬间指尖冒出一串血珠,被她慢慢地向着乾坤印上神兽的额头点去。
我目瞪口呆地瞅着眼前这一幕,顿时浑身如坠冰窖,血液都似冻结成了一团。
因为我骤然联想起轩辕天之痕曾经恺撒帝国笑花城碧落楼上说过的话,莫琼瑶不但是他的嫡传弟子,是他世上独一无二的亲生女儿,贤德王不过是她的义父罢了。根据这种血缘关系,她根本无法被莫氏嫡系才有能被传承的乾坤印所识别,无法借助乾坤印内蕴涵的无穷能量来提升自身实力,哪怕是一分一毫也不可以。
我脑海里思绪翻江倒海,紧张万分地把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两眼直勾勾地瞅着莫琼瑶把手指一寸寸贴近神兽头颅。
“滋!”随着一声轻响,莫琼瑶的手指终于贴了乾坤印上,指尖的血珠嘎然化作一阵青烟消失无踪,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跟刚才毫无二致。
我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暗地里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里七上八下地,不知道下一刻她将有何激烈反应,只好不停地祈求满天神佛,愿她千万不要暴走才好。
殊料幻想中的一切异状都没有发生,莫琼瑶仅是呆了一下后,完美无瑕的俏脸上就绽出了一抹妩媚迷人的微笑,淡然道:“奇怪,好像没起什么作用啊?轻侯,快帮人家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嘛!”说完就把乾坤印递了过来。
她的笑容能使骄阳也失去颜色,何况是诱惑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呢!我依言就要接过来,怎知此时异变陡生,莫琼瑶骤然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般直挺挺地摔进我怀里。我赶紧双手插入其腋下,企图搀扶她重站起,却猛觉背脊一紧,已被她死死地抓住不放。
我不知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只知如果换了一个未曾修炼过灭世魔体的人来承受,恐怕此时早被抓得骨肉分离了。可惜现我唯有一动不动地任她肆虐,因为怀里正传来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其中委屈、凄凉、辛酸、哀痛等负面情绪,盘根错节地纠缠一起,随着哽哽咽咽的低泣倾数宣泄出来,使人闻听忍不住也要鼻子一酸陪着她伤心落泪。
我见状赶紧不停地轻拍她的粉背,温言劝慰道:“宝贝儿别哭,别哭啊……乾坤印的传承是有选择性的,也许因为你是女孩子,也许它现正处于沉睡状态,也许传说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也许……总之,很多原因都会造成传承仪式无法完成呢!别伤心嘛,我们慢慢研究总会找到办法解决的。相信我吧,世上还没有一件能难得住柳轻侯的事情呢!你说是不是啊?”
我施展如簧之舌,用浑身解数,却根本无法劝她停止悲泣,后干脆放弃了那些无谓的废话,只是任由她那么紧紧抓着我,耐心地等待她自我疗伤完毕后恢复正常。
隔了良久,哭声歇止,莫琼瑶缓缓抬起俏脸,玉容仍旧是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她幽幽地道:“轻侯,你不要继续欺瞒人家了!其实早恺撒帝国笑花城碧落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
“啊!”这句话实让人感到太意外了,我无法掩饰内心惊骇地朝她望去,想不通她怎能说出如此惊心动魄的话语,猜不透唯有我和轩辕天之痕才晓得的秘密是如何泄漏出来的,要知道我可是从来不说梦话的呀!
但见莫琼瑶顿了一顿,怅然叹息道:“其实你和……师尊间的谈话,无意中全被楼内的监听装置捕捉到了。那是一套由屈叔亲自设计制造的顶尖监听系统――‘狼耳’,它可以通过特殊管道,把方圆数十丈内的一切细微声音,都清清楚楚地收集汇总。‘狼耳’一端是音源,另一端则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值班的情报分析员,他们的职责就是,把一切可疑的和有价值的情报整理给我过目,然后归档备案。由于‘狼耳’系统属于那种微不足道的小玩意,我也就没向……师尊汇报过,所以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它的存。”
我听罢不禁恍然大悟,却万万不敢此时插嘴,询问关于那套“狼耳”系统的详细资料。要知莫琼瑶迄今尚未“宽恕”我知情不报的罪行呢!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算了,可绝对不是她一贯强硬刚烈的风格,估计我至少有一顿“生活”是逃不掉了。
莫琼瑶一双凄迷而朦胧的美眸,缓缓地掠过我的脸颊,挪移到虚空中某一点的时候,骤然变得清澈如明镜。她娓娓动听的声音里也传递出了一种誓死不改的绝决,道:“得到那份情报是你离开后不久……当时我很迷惘也很痛苦,原来一个人二十年来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居然可瞬间被全盘颠覆。那一刻我真的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甚至不愿意再相信看到听到的任何事情,憎恨死了所有人。我脑海中唯一残留的念头,就是快找到乾坤印,同时也真正地认清自己究竟是谁!”
我苦笑着摇头,心中暗忖道:“柳轻侯啊柳轻侯,你是否是天底下大的傻瓜呢?连枕边人的心思都看不透,也妄称是一代才俊喽!”随即心底另一个声音反驳道:“此言差矣!你只是从来都未曾想过,要怀疑和提防自己亲密的爱人罢了!再说女人天生就擅长演戏,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被蒙骗这么久,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情啦!”
我自问自答式的检讨当中,莫琼瑶心平气和地道:“……不过后来人家终于想通了,无论是父皇还是师尊,其实都是很关心我的人。要不然父皇不会将我临危托孤给师尊,师尊也不会十余年来一直倾全力栽培我成材,把七海盗盟偌大的基业想也不想就全部交给我打理了。师尊之所以一直不肯认我这个女儿,恐怕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作怪,一是他很内疚,觉得对不起父皇,所以不忍心父皇逝世后,抢夺他唯一遗留人世间的女儿,来满足自己的私人感情。二是他很害怕,担心不久后与‘剑神’关山月的巅锋之战中失利,给我平添恁多烦恼,性维持现状一直隐瞒下去。”
“……所以我还是我,既是七海公主莫琼瑶,同时也是师尊的女儿轩辕琼瑶。为了完成另一个父亲贤德王重统一高唐八岛的遗愿,也为了帮他老人家出一口恶气,我将矢志不移地坚持下去,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决不退缩。轻侯,你会一如既往地继续支持和帮助我的,对不对?”
这番话让我生出一种首次认识莫琼瑶的感觉。她冷静而睿智、含蓄且低调、深沉并稳健,一位卓越领袖需要具备的优秀品质她几乎全都拥有了,看来轩辕天之痕果然不愧是一代大宗师啊,选择继承人的眼光着实独到。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莫琼瑶见我呆呆发楞久久也不回话,就突然我小腹重重地轰了一拳,然后远远逃离开去,银铃般动听地得意娇笑道:“呵呵,这一拳是你一直欺瞒我的惩罚,现我们扯平喽!”
我揉揉肚子,唉声叹气道:“唉,早就知道好人做不得啦,会遭报应的!你看,这就来了不是!”说着暗暗挪动脚步,缓缓向莫琼瑶逼去。
莫琼瑶见状赶紧摆手道:“别闹别闹,这里是天尊殿啊,而且木蝶外边也等好久了,我们必须快离开哩!”
我冷笑道:“嘿嘿,少转移我的注意力,等我施展家法后再撤不迟!”言罢鬼魅般凭空挪移三丈,闪现莫琼瑶身右三尺,伸手朝她香肩抓去。
莫琼瑶躲闪不及,一伸手把乾坤印塞到我手里,娇嗔不依道:“停停停……就知道利用自己武功高来欺负人家,你要真有通天本领的话,摆平它来给本公主瞧瞧!”
我闻言愣了一下,遂停止继续进犯莫琼瑶,凝神向左掌盈握的乾坤印望去,同时迅速从意识海内抽离一缕精神能,准备刺探一番它的虚实。
电光石火的刹那,整座天尊殿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骤然剧烈摇晃了一下,我尚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身畔的莫琼瑶不由自主地被斜斜撞飞十余丈,同时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大力量从天而降,狠辣无情地轰向我的头顶。
“锵!”我想也不想就擎出“十方俱灭”魔剑,凭着直觉朝空中力量集中的一点刺去。
眨眼间,“本相”境界光速启动,天地万物的运动速率猛然陷入了绝对静止的状态,可是我仍旧感觉到有两股庞大无匹的能量还运动之中,一股当然是我体内充斥了每个细胞的奇异能量,另一股却是闻所未闻的红色能量。
令人感到惊骇莫名的是,它远远比我以前拥有的“灭世魔气”精纯、强横、也暴烈,甚至不受“本相”境界的影响,迅猛无俦地砸了下来,速度简直快逾闪电。
“轰隆隆!”当敌人的拳头击中我锐不可挡的“十方俱灭”魔剑尖锋时,发出了一记惊天动地的巨响。
白驹过隙的瞬间,我施展精妙绝伦的手法,连续刺出九九八十一剑于拳锋同一点上,试图凿穿敌人的劲道,继而将其粉碎于无形。结果我失败了,就像蜻蜓撼柱一样,“十方俱灭”魔剑原本无坚不摧的剑气,此时居然对它无能为力。眼见大事不妙,我赶紧把左掌盈握的乾坤印匆匆塞进怀里,遂双手握住剑柄,艰难抵抗着敌人越来越咄咄逼人的攻势。
猛然间,那只拳头有如一座大山般重逾万均地压下三尺,使拳锋与剑尖牢不可破地粘一起,而敌人就通过这条通道,用一**红色能量惊涛骇浪般疯狂侵袭我的身体。
“噗!噗!”我双脚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嘎然破土而入,瞬间下沉三尺,同时以我为中心的青砖地面上,裂痕就像蛛网般遥遥蔓延开去,顷刻遍及了整座天尊殿的地板、墙壁、以及天棚。
“糟糕!唉,真不知事后该如何向枯荣大师解释了!”这个念头仅仅脑海中一闪而逝,我就被重淹没敌人用红色能量酝酿出的汪洋大海里,浮浮沉沉不能自已。
我体内的奇异能量不断地急剧消耗着,它们被一股股地送至“十方俱灭”魔剑上,继而一股股地被敌人的红色能量侵蚀、中和、消失……这个过程中,敌人的红色能量只是被一点点地相应削弱少许,却再未曾出现过像对付完颜?的天魔气时,那种吞噬、同化、不断壮大的喜人场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刹那还是永恒,我和敌人一直都保持的这种僵持不下的场面就快被打破了,因为那股奇异能量渐渐快要干涸了,我甚至能够清楚感觉到它越来越衰弱的势头,而此刻红色能量却依旧强劲如昔,一**仿佛永无休止地冲击下来。
正当我以为要命丧敌手的时候,敌人的攻势却突然凝滞了一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我岂肯放过,当即运集全部残余能量,一股脑地灌输到“十方俱灭”魔剑上,由下至上逆攻敌人心脉。与此同时,我终于有机会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瞅一眼这位一直都来不及察看的强横敌手真面目。
殊料,我看到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巨型鲜红火球,它泰山压顶般垂直落下,迎头痛击那股残余的奇异能量上。
霎时间,我如遭雷殛般浑身剧震,喉咙一甜,张口狂喷一道血箭,同时眼鼻耳亦有六道蜿蜒血蛇缓缓溢出,形象凄厉可怕至极点。
糟糕的是,鲜血迷蒙了我的眼睛,沉重的内伤分散了我的精神,使我无论是肉眼还是精神能都再也无法感觉到敌人的攻击路线了。
“蓬!”头顶传来一记剧烈的气爆声,那是巨型火球高速掠过空气时发出的轰鸣,紧接着难以置信的高温扑面而来,我知道自己即将粉身碎骨。
当生命中的后一刻悄然来临的时候,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既没有想念娇妻美眷,也没有考虑皇图霸业,只是那么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时间变得像永恒一样漫长难熬,我甚至有些不耐烦了,想要催促敌人快点动手之际,忽然发生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眼前豁然一亮,整个人都被沐浴一片神圣肃穆的白光里。紧跟着胸口一热,一股庞大无匹的白色能量潮水般涌入体内,刹那间就填满了所有空隙,它是那么纯正,那么浑厚,那么浩瀚,就像宇宙洪荒般绵延无际没有头,瞬间就使我精神、真气、**所受到的创伤全部恢复如初,继而臻达前所未有巅锋状态。
“啊,是乾坤印!”一丝明悟涌上心头,我尚来不及消化这个意念,那股浩瀚无垠的白色能量已沿着双臂经脉光速填充到了“十方俱灭”魔剑内。刹时间,我“看”到了一幕奇景,凌空下击的巨型火球嘎然顿止了攻势,随即“十方俱灭”魔剑爆发出万丈光芒逆流而上,战斗开始后,首次正面突破了敌人的强大防御,毅然刺入那团熊熊燃烧的鲜红火焰之中。
“咦!”耳畔清清楚楚地传来一缕敌人充满惊疑的声音,随后情势再变。
那团巨型鲜红火球,忽然毫无征兆地猛烈收缩为原体积的三分之一大小,凭借雄厚三倍的炎壁堪堪挡住了“十方俱灭”魔剑进攻之势,继而火焰的颜色骤然从鲜红变成暗红,火焰的形状也从球形变成一枚栩栩如生的骷髅头,一口咬住了“十方俱灭”魔剑尖锋,缓缓向内吞去。与此同时,“蓬!蓬!”连续不断的爆鸣声里,距离我身周三丈远近的地方,九朵巨大的暗红焰花徐徐绽放,构成一座精致绝伦的九芒星阵,团团包围了我。随着阵图内漂浮闪现的远古咒文越来越多,火焰的温度也随之水涨船高,火势也越来越猛烈了。
“我的娘啊,这是什么怪物啊!”我预感到情势不妙,赶紧奋力抽剑,企图敌阵形成之前,顺利逃出包围圈。岂料,“十方俱灭”魔剑就像生根了似的,固定骷髅头的血盆大口里纹丝不动,吓得我差点魂飞破散,幸好乾坤印涌出的白色能量,似乎恰好能够克制红色能量,九芒星阵内,我并不觉得如何难熬。
眼见情势越来越危急,火焰慢慢攀升至三丈高度,变成淹没一切的火海了,我却躲藏一层白色能量形成的球形气罩内安然无事,这已充分说明了物物相克的属性。于是,我再不犹豫,把体内的白色能量统统地全部逼入“十方俱灭”魔剑内,朝着骷髅头口腔深处,恶狠狠地刺了进去。
谁知敌人早就预料到我会用这一招,“十方俱灭”魔剑像是被镶嵌骷髅嘴里面了似的,愣是岿然不动。局面再度陷入了僵持状态,与刚才不同之处是,这一次我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因为有乾坤印胸前,源源不绝地灌输白色能量给我,随时随地补充消耗的那一部分能量。
时间一点点地慢慢流逝,不断消磨着敌我双方的耐心和体力。
蓦然间,凭空发生了一件敌人始料不及,却又偏偏是我企盼已久的事情。
“十方俱灭”魔剑剑柄上镶嵌的五颗属性宝石,加上光暗之翼结成的两颗,倏地自动运转,由南斗十字星座变成了漏斗形的北斗七星阵。紧接着,白色能量催化下,黑白红蓝黄绿紫等七颗宝石遵循着某种秘不可测的天道轨迹,缓缓运行起来。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后根本看不清运行方式和轨迹了,只见一团七彩异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盛……
“喀嚓!”一声脆响清晰地传入耳鼓。我微微一愣,尚来不及观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喀嚓!喀嚓!”之声不绝于耳,有如节日里放的鞭炮般响成一片。
我定睛观瞧,但见双手高擎的“十方俱灭”魔剑剑身已与刚才截然不同。
黝黑剑身上的鳞片,正从剑柄开始朝着剑尖方向,一层层地龟裂脱落,响声正是由此而来。鳞片之下,则闪烁着一道道璀璨夺目的七彩异芒,而片刻后,当它们也消散无踪的时候,眼前浮现出的是一截深碧湛蓝的剑身。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壮丽,有如深邃的苍穹、辽阔的大海、浩瀚的宇宙般杳杳冥冥无边无涯。
这一刻,我忘记了呼吸,全副精神都聚集崭的“十方俱灭”魔剑上。
但见这柄由雷神之锤、炼狱、獠牙三柄神兵合铸,经天雷地火炼制整整九九八十一日才大功告成的“十方俱灭”魔剑,直到再次经受乾坤印的洗礼后,才真正散发出了那股一直深藏不露的盖世霸气。
难怪以前我还郁闷过,为什么刚刚褪化剑衣时,它还灿烂辉煌光芒万丈,一眨眼却又变得那么平凡普通了。原来我当时褪掉的仅仅是一层剑衣啊,还有另外一层剑衣未褪,怎能怪魔剑不够锋快呢?
“喀嚓!”后一块鳞片崩起脱落,“十方俱灭”魔剑终于露出了完完整整的真实面目。只见此剑长逾七尺,重约半百,剑脊宽厚,剑刃锋快,通体深碧湛蓝,剑柄上的七颗宝石统统消失无踪,剑身上蕴含的那股盖世霸气直破苍穹。
“咝!”一记尖针刺破薄纸般的微响过后,我骤觉掌中一轻,遂抬头观瞧,正瞥见那枚硕大无朋的火焰骷髅,此时无声无息地一分两爿,而“十方俱灭”魔剑的残影也刚巧从切口处划出。
“他奶奶的熊,真是利得一发不可收拾的盖世魔剑啊!”我看得目瞪口呆,浑然忘记了乘胜追击敌人,光顾为崭的“十方俱灭”魔剑加油喝彩了。
正当我为它倾倒迷醉的时候,危险再次悄然降临。
原来那颗硕大无朋的火焰骷髅不知何时已恢复原状,并把遍布方圆三丈的暗红火海,嘎然汇聚成一根巨大火柱,长鲸吸水般吞入到口中。转眼间,它的颜色从暗红变成了暗黑,表层还不停流动闪烁着一句句艰涩难懂的远古咒文,那副模样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眼看着危机就要一触即发,我哪敢有半点怠慢,立刻运足全部功力,源源不绝地灌输到“十方俱灭”魔剑内,同时耗吃奶的力气,狠狠地吸足了乾坤印补充的白色能量,按照以往的老办法全力启动了超级必杀技――“灭世之翼”。
“蓬!”透过精神能无孔不入的窥视,我霍然发现自己背后展开了一对神圣肃穆的白光之翼。仔细比较起来,光暗之翼绚丽夺目,灭世之翼横行霸道,而白光之翼则浩瀚恢弘,观察那一片白光你就会发现,它仿佛无限大又无限小,浑浑融融地无穷无,让人永远触摸不到彼岸。
“怒炎魔狱!”伴随着一声怒喝,那颗硕大无朋的暗黑火焰骷髅,倏然化作一座倒悬的活火山,疯狂喷发出数不清的地狱烈焰,没头没脑地浇灌下来,范围之广是遍及整座天尊殿,使我休想能够躲避攻击。
我见状心中暗忖道:“操他奶奶的熊,究竟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铺老子赌得正不正啦!”想罢夷然不惧地双手擎剑,化作一道擎天撑地的深蓝光柱冲天而起,同时毅然启动了体内所有能量,甚至还用一缕精神能牢牢牵掣着乾坤印内蕴涵的白色能量源泉,瞄准了那座倒悬的活火山口悍然冲去。
眨眼间,暗黑深蓝这两根巨大无匹的能量柱,毫无花巧地,以野蛮的方式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时间此刻嘎然停止了流动,空间刹那忍不住瑟瑟发抖,继而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响起。
“轰隆隆!”整座天尊殿粉碎于无形,紧接着一团蓝黑相间的蘑菇云高高腾起数十丈高,同时一圈强大的冲击波由小变大,有如静湖中泛起的一点涟漪般,离地三丈的半空中,迅捷绝伦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顷刻间,所过之处任何障碍物皆被削掉,切口平滑如镜,定睛瞧去,整个场景就像收割完的稻田般整整齐齐,毫无半点遮挡视线之处。
福鼎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而率先反应过来的正是四大贤者,他们再也顾不得是否惊世骇俗了,纷纷腾空而起,闪电般朝着天尊殿方向扑去。
福鼎寺的另一个角落,“咳!咳!”我拼命咳嗽着,艰难无比地从一栋不知名院落中的空地上爬起,心中久久不能恢复平静。“当啷!”怀中的乾坤印和圣灵盾同时坠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我赶紧捡起妥善收藏起来,遂犹然心有余悸地想起,刚才那一轮前所未有的剧烈撞击里,敌人后偷袭我的那一拳。
“嘿嘿,多亏老子英名神武,把圣灵盾搁置心脏位置,吸收了对方物理攻击的全部能量,否则真是后果不堪设想啊!唉,可惜乾坤印的能量也被我耗了,不知究竟何时才能重启用,希望期间不要再碰到那个超级变态佬啦!真是太可怕了,虽然无法比较,但也恐怕只有像老色狼和三大宗师那样的高手,才配做他的敌手吧!我柳轻侯可再也不愿与你正面交锋了,那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嘛!我脑子又没秀逗,才不干那种傻事哩!”
我思忖完了,赶紧潜踪匿影,像是一个偷窃失败的小贼般灰溜溜地跑回了荆园。若继续留这是非之地,再被四大贤者逮个正着,恐怕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哩!除此之外,我担心的是莫琼瑶的安危,刚才临近决战的一刹那,我曾经顺着她飞出去的轨迹,偷偷地瞥过一眼,却未曾发现她的踪影,想必是受伤不重自行离去,或者木蝶闻声赶来把她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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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园玛雅堂正门外,值班的两名九曜卫蓦然看见一道黑影鬼魅般闪现眼前,顿时“锵!”地一声同时擎出战刀,闷声不响地狂劈过去。
“擅闯禁地者死!”这六个字不但一直深深烙印他们脑海里,而且随时随地都会化作一触即发的杀气爆发出来,我非常倒霉地触犯了他们忌讳的事情,结果不得不濒临油灯枯的境地下,艰难地挡住了这两刀。
“蓬!蓬!”两柄锋利无比的战刀,本来是想切喉、撩阴上下夹攻,岂料眼前一花,莫名其妙地统统砍了一面颜色暗金的小圆盾上,继而刀锋蕴涵的全部真气,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手!”这个念头映入脑海后,两名九曜卫一边用空置的左掌反手擎出腰畔佩戴的短刀,一边厉声长啸,召唤起负责巡守其他方向的同伴来,其动作一气呵成,果然不愧是经受过高唐内廷严格选拔和训练的精锐高手。
“住手,是我!”我眼见误会越闹越大,赶紧出言喝阻。
两名九曜卫闻声嘎然停止了继续进攻,四目直勾勾地瞪视着我,脸上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也难怪他们俩惊骇莫名,我柳轻侯何时曾穿着破布烂衫,满脸灰尘血污地招摇过市呢?
我无暇理会他们的反应,急促地问道:“公主殿下回来了吗?”
一名九曜卫率先反应过来,恭声道:“回禀主公,公主殿下刚刚回来过一趟,就又和净土宗的木蝶道长带领兄弟们匆匆赶赴西宁塔去了。根据线报,西宁塔周围突然聚集了很多生面孔,怕是敌人想要搞出事端来呢!”
我听罢心中感到甚是安慰,莫琼瑶能亲自赶赴现场去指挥战斗,起码说明她伤势不重,甚至是安然无恙。担忧的事情有了答案,我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遂转移话题道:“嗯,佩罗的人全部到位了吗?”
那名九曜卫对答如流道:“是,已按照您的命令,全部进入了预定作战位置。这次他们登陆了整整两个营的‘海豹’队员,不但人手携带一架‘黑暗精灵’式十字狙击弩,以及五匣钨钢破甲箭,而且每人还配备了一支‘黑寡妇’式雷霆突击弩、一支‘黑蟒’式霹雳手弩,不论单人整体都可谓实力超强啊,足够对抗一支满编精锐师团了。”
我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佩罗这小子办事还蛮利的呢!”话音未落,我突然脸色一沉,吩咐道:“你们听好了,我回来的事情,除公主殿下外,对任何人不得泄漏,违者一律军法从事!若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我一直玛雅堂内闭关练功,你们懂了吗?”
“是!”两名九曜卫,以及后来赶到的六名九曜卫齐齐躬身领命。
我身心皆疲地挥挥手,让他们返回岗位后,独自一人走入玛雅堂里面的卧室沐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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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暖烘烘地照着高高的黑色屋顶,屋檐底下人声鼎沸,戴着宽沿白帽,蓝帽的脑袋攒动着,黑色、灰色和绿色的布袍挨着、挤着、移动着。这小小的街筒子里的人群,达到了饱和程度,再多一个也装不下了。
达姆;布尔曼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后刚出门,偏僻无人的陋巷,就聚集了如此多的人。管颇感意料之外,但是他却依旧不慌不忙,缓缓向前方移进脚步。
今天他没带任何跟班,那身极度引人瞩目的行头也被统统卸掉,换成了一身普普通通的百姓装束:宽沿蓝帽、灰色布袍、黑色布鞋,混到人群里保管没人能够认出,他就是米洛斯大草原赫赫有名的“天狼星”达姆;布尔曼。
按照事先预定的计划,其他五百六十二名狴奴族精锐战士,早已乔装打扮,以各种各样的身份混至了西宁塔左近,只等时间一到就展开行动,制造大程度的混乱,同时强攻西宁塔,寻乾坤印的下落。
达姆;布尔曼花费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才好不容易挤出了居所前人满为患的小巷。可即将要穿过中心广场了,他却再次看到了一幕让人目瞪口呆的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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