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乱点鸳鸯
易景天说完这句话,又连忙吩咐旁边的丫头,“还不快扶夫人回房休息!”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本来气氛很安静,身后突然,就这么冒不丁地响起一阵哭声。
“老爷啊,你两腿一蹬就走啦,留下我和儿子,孤苦无依,现在儿子大了。也不听我的了,开始什么事儿都对我敷衍,连陪我说话,都觉得是负担,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随你去算了……”
易景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她每次都是假哭,但是他如果不上去安慰,那就变成真哭了。
无奈的转身回来,又坐在她旁边,“娘,好好好,我陪你聊天儿。”
精神一放松,还真有些困了,可,强忍着,也得陪这菩萨聊会儿。
易夫人立马破涕而笑,其实也根本没哭出来,用帕子揩了揩眼睛,哪有一点儿眼泪。
“景天,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事情繁忙,有时候几天都不着家,娘一个人在家也寂寞,你要是能给我娶房媳妇回来,最好再能添个孙子。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管你了。”
易夫人开始憧憬起,儿孙绕膝的场面,她天天闲来无事,已经做好了,许多男孩儿女孩儿小时候的衣服。
易景天轻笑了一声,说的添个孙子,好像喝水那么简单一样。
“娘,你急什么?孙子以后会有的,到时候说不定生个十个八个的,让你忙不过来。”
他哄着她,只想让她赶紧回房睡觉。
易夫人立马笑逐颜开:
“景天,我觉得含烟挺好的,我今天隐晦的说出来,看她们神情好像都是同意的,不如我找人上门提亲怎么样?”
“喂,娘,你可别乱点鸳鸯,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
易景天心里紧张。他这个娘做事,一出一出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点个不乱的鸳鸯给我看看。”
易夫人立马板起起了脸,想到了什么,立马又笑了起来。从家头手中接过几块锦帕,锦帕上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
“你看,这都是含烟那丫头绣的,这手工,比绣娘做的都好。这个荷包里,夏夫人说里面放了艾叶,辟邪的,娘给你带上,看看好不好看。”
艾叶,爱也。
易景天被他这个三岁思维的娘,缠的没法。
伸手把荷包夺过来,抬手扔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索性趴在桌子上,装死。
易夫人气呼呼的瞪着他。伸手拧住他的耳朵。
“你装什么呀,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种神情,好像她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
“哎呦!你知道什么呀?”
易景天嘴角抽了抽,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当着丫环的面,拧自己耳朵,这自己好歹也是一家之主。
易夫人松开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你对人家没意思,干嘛要收人家的流苏坠啊?”
易景天惊呆的半天,眼睛都没眨,他何时收过人家的流苏坠。
他捏了一下泛疼的眉心。脑子里飞速回想着这几天的事儿。
夏太傅和自己的父亲同朝为官,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很少来往,怎么今天突然登门造访,他是不是可以自恋的认为,是为自己而来,难道来探听风声的不成。
易夫人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取出一个闪着光辉的流苏坠,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东西你敢说不是含烟的?”
易景天拍了拍脑袋,顿时明白了:
“娘,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如果是夏小姐的,就麻烦你给她还回去。”
两天前,他在街上。看到一匹拉马车的马,不知怎的,受了惊,在街上横冲直撞。
丫头吓得哇哇大哭,车夫惊慌失措。
马车里的小姐花容失色。不断惊呼出声。
当时街上无人能制止,正好他经过,没来得及多想,飞身上马,把它制服。
那马车里的小姐才安然无恙,下车向他道谢,她走后,他就在地上看到了这个的流苏坠。
易夫人笑着说:“今天夏夫人一是来向你道谢,二是来问问,你有没有捡到这个流苏坠。说女孩子的东西,流入一些市井莽夫手里,有辱清誉,如果是你捡的,她们就不找了。”
这意思说的已经够明显了吧。
夏夫人母女俩人走后。易夫人就在儿子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寻找,还真的抽屉里找到了这个东西。
“娘,改明儿我派人给她送回去。”
易景天继续打着哈气,心不在焉的说。
“干嘛要送回去呀!”易夫人看看他一副神游方外的神情。就来气,能不能认真点:
“你没听明白啊,夏夫人说,如果是你捡的,她们就不找了。你送回去,不是伤了她们的颜面。”
“娘,流苏坠交给您了,您看着办吧,我要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朝呢。”
易景天面上不以为意,心里生怕她这个娘跟着添什么乱。
“景天,我让你保管的白玉手镯。你有没有保管好?”
易夫人突然问。
“好着呢!”易景天一个激灵,打起12分的精神。
易夫人瞪着他,真是把自己的母亲当白痴耍呀。整个房间她都翻过了,连他换洗的衣物都找了,哪里有?
“拿出来让我看看!”
她断定他没有。
易景天看她的神情也知道了,她这是有备而来呀,无奈的笑了一声说:“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找给你。”
明天也找不回来,明天只能找借口。
易夫人听他这么一说,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是不是送人了?难道是真的?姑娘长得怎么样,芳龄几何?家住哪里?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还健在吗?有几口人……”
一口气差点把人家祖宗18代都问了。
易景天摇摇头,他和青青现在的情况,如果他母亲知道了,肯定会反对。
他寡淡的说了一句:“八字还没一撇儿呢?”说的这句话,肠子都悔青了,这不是摆明承认的了嘛。
“八字还没一撇儿。她就收了你的礼物,你真当你娘是老糊涂了。”
这藏着掖着的劲儿,难不成儿子是害羞,但看他那位如泰山的样子也不像啊,那就是女孩儿的身份有点儿……。难道不是正经女孩儿。
“景天,娘可告诉你,咱可以不在乎人家的家世,但一定要是正经人家。”
易景天轻揉了一下眉心,“娘。您就别操心了,赶紧回去睡吧,啊。”
说完就站起身,拉起她往外推。
“反正三天之内,你就得把姑娘带给我看。不然就得听我的,咱也到夏家去做客。”易夫人被他推的脚不听使唤地往前走,“你这死孩子,听到没有,别当我是跟你开玩笑!”
易景天敷衍着:“听到了,听到了。”
把门关上后,听到他娘亲,还在喋喋不休,他只能摇头苦笑。